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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洁白之雪,少了许多红尘的侵染,喜欢高山之秀,是源于密林之静,少了众多世俗的喧嚣。他喜欢山花野草,它们自由自在,或出于清澈睡于绿毯或冠于群荫,尽情地绽放着,无哀无怨无忧无虑无拘无束,丰姿绰约妩媚斑斓。他还喜欢一个人在深山静静地坐下来,山间的风总是柔暖的,山里的雾总是袅娜的,恰似琼楼玉宇里永远荡漾的五彩,暖暖的风能柔柔地吹进心田。生活在如今这个世态炎凉拥挤嘈杂的世界里,难得有机会一个人去品味孤独,体验那份恬静和静谧的时刻。黑子时常能从忙碌无序的环境里解脱出来,在夕阳西下的黄昏里,在万籁寂静的黑夜中,在晨曦初照的黎明时独自走进孤独,那真是一种无法言传的美妙享受。黑子在入静以后,才恍悟世上有些话语根本不需要说,有些问题也许没必要问,一如静静的海面,静静的天空,静静地回忆。在入静中的那份清隽淡雅,那种灵秀,那种飘逸,正丝丝变成些许莫名的欣喜在不经意间慢慢充盈着他的全身,也如一杯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茶,当他一口一口去品尝它时,仿佛就着涩涩的苦味,无奈地看到心灵峭壁上慢慢流淌的滴滴悔恨。寂寞的心情,犹如飘荡在心里的一缕缕清风,那是感情溪流中涓涓流淌的旋涡。他享受孤独的时光,或闲坐窗前,遥看落日溶金,任灵思飞舞,用回忆的梳子轻轻梳理纷乱的往事;或伴着随风飘落的雪花,飞快地游动纤纤十指,把一缕思念,二缕温馨,三缕感激,随着鲜红油亮的绳线编进吉祥如意的幸福结里;或仰望星空,默默感悟着失去的遗憾和得到的幸福,细细地数落淡漠下隐藏得很深的那些渴望和寂寞。赤足徜徉在孤独的海浪里,也许会在茫茫大海中寻觅到一个同样孤寂的心,当他以满腔柔情向你敞开紧闭多年的心扉时,恍惚觉得期盼了多年的梦境终于如期,你仿佛在实现自己前世许下的若言。
衡山,雪后的衡山更是分外迷人。黑子自从结识老李头和张半仙以后,他既可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希望,轻轻地用生命用时光一分一秒地去描绘澄静,也可以静静地泡一杯咖啡,看一本书写一首诗唱一首歌想念一位朋友。
超然物外,黑子时常一个人静静地悟道。大雾弥漫了整整一夜,将一身素衣的衡山笼罩在混沌之中。清晨,和煦的冬日露出了笑脸,将温柔均匀地洒在洁白的大地上。那时,黑子迈着蹒跚的步履,踩着厚厚的积雪来到雪谷中,深谷里寂廖无声,只有那条永不封冻的小溪,淙淙流淌清柔细绵。依山而卧是高低错落的一片丘陵,每当夏日衡山是万木林立,花草丛生,而眼前呈现的却是银装素裹,美丽洁雅千姿百态的雾凇,一夜之间象个宛然奇迹破雾而出。老李头和张半仙住在山腰里的一处洞穴内,那里是宁静的世界,是一幅难以挥洒的画,是一首无法描绘的诗。
那天,黑子满怀虔诚地走向老李头和张半仙居住的山洞内,或高或低的雾凇有的象手持利剑的武士,在料峭的雪壁下凝视着远方。有的象放怀的诗人,抒展着手臂轻赋慢吟,有的象翩飞的舞者,在松融的雪浪里踏歌曼舞,那飘起的白练,垂放晶莹的流苏,宛若思凡的飞天,有的象沉思的少女手抚香腮,追忆着昨天的浪漫,有的象采蘑菇的小女孩儿,舒缓地俯下腰身,去拾捡点点散落的玉菇。一弯碧溪在暖阳的抚慰下从雪坡上咿呀流淌,黑子溯源走过,眼前静静躺着一池清潭,在太阳光芒下放射着五彩斑斓的星光,水中浮起几簇融融雪团,仿佛悠悠云朵飘过。山洞口的两棵大小不同的雾凇缀立岸边,那惟妙惟肖的神态就如两个垂钓的蓑衣老翁,悠然自得,别致的渔篓在池水中漫展轻摇。泉水从幽幽的半山腰汩汩奔涌而出,冲开厚重积雪,穿过灌木丛,绕过多姿的雾凇,一路欢唱着流向远方。片片红叶在小溪里旋转着飘起又沉落,好似琴弦上道道瑰丽的音符,在翻阅着令人难以忘怀的古老往事。黑子痴痴地沉醉在暖阳下,雾凇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点点星光,亮的耀眼。望着空灵寂静的世界,他真想大喊一声让自己的心情得以释放,他的视线里是一幅淡墨绘成的写生,印象中梅花总是横斜疏瘦清香独绝的,从没有想过千树梅花齐开的景象。到了半山腰,梅花那独有的清香已弥漫在风中,能看见冷绝的白梅,清艳的红梅一树又一树开满了一座山,远远看去,就似粉色云雾轻绕山间。慢慢地沿着路走去,看着一树一树的梅花浅浅白白地开放,有风过,花瓣就随风轻抚过脸颊,无声无息地落在身前。行走于小路时,就留了心,不舍去踩踏那指甲大小的花瓣。千树梅花不知有几百万朵的花一齐开放,是一片梅的海洋,每一株梅独立而清秀,每一株梅都是它自己,它隐身在这片梅海,却不溶入这份热闹。于是,千树的梅万朵的花是那样的孤高而清绝,满山舞动的是清气是暗香,感受不到那份喧嚷的凡尘的快乐。在这样阳光普照蓝天高远的冬日,没有冰雪让梅展现不畏严寒独自开的风格,玉雪为骨冰为魂的清傲仍是不带一粒尘埃一身清气地美丽。就这样,黑子在这个清气满了山间的冬日走进山洞。
山洞外,任那朱砂梅满面嫣红里夹杂着傲然,任那胭脂梅在孤傲中展现一抹娇红,任那白梅似有千雪裹身却又一树清傲,任那树树梅花随风飘送清香,任那片片飘零的花瓣在眼前化为花雨,黑子整个人已经感受到了超凡脱俗的气韵。他无法看尽每一株的清幽,无法读懂每一树的冰姿,无法辨出每一株的暗香,更无法去珍惜去感悟整个衡山如云如霞的梅花。他想,那清清粉粉的花瓣总会归了大地,化为尘土,那如故的清香却永远留进记忆里。也许,梅花谢尽后,那小径已被清气浸入,那山坡已被清魂渗入,走于这路上,虽不见梅花开放,却自能感受到梅的飘逸清芬与潇洒不羁,于是,就洗去了满身万古的凡尘,只在心里存住梅的清韵。侵阶藓拆春芽迸,绕径莎微夏荫浓。黑子艳慕着老李头和张半仙的清新飘逸、恬淡高雅,二人离群索居,不喧闹、不显彰,以其鲜明的个性和顽强的生命力入居山洞,流水如琴,疏风当韵,自有红尘难觅的摇曳生姿和婀娜挺秀,那份超然,那份脱俗,真是令人遐思翩迁。
自从结识张半仙以后,黑子始终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在这个情感泛滥的现代社会,有着太多的灯红酒绿和暧昧交织,四处都飘飞着诱人的欢声笑语,但终究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空虚与落寞。黑子在结识张半仙以后,他有了一份实实在在的感觉。
黑子在决意入学玄家门道以后,他突然觉得以前活得很虚,所有的灯红酒绿所有的山珍海味所有的红男绿女所有的繁华喧嚣,都只不过是雨后的彩虹,虽美,但究竟是一座虚幻的桥。自己经历了太多无耻的表白和虚假的情话还有郁闷的发泄和虚伪的关心,惟独少了坦诚相对少了在静中悟道。黑子觉得自己想遁世的思绪似淅沥的雨丝,缠绵与苍茫的穹宇剪不断理还乱,那种难以禁怀的意念来自深邃诚挚的心灵深处,恰似葳蕤的草木在承受了大地的阳光的滋润后,无论山崖荒涧,只要投入大地的怀抱便蓬勃一片,那种无奈的情愫惟有悄静而清澈的明月透过微雨后的晴空,时时以柔和清灵的银丝挽住他的心。在和老李头还有张半仙相处的日子里,黑子恍忽间觉得自己变成了生着绒毛的雏鸟,自己的心灵也有清新舒适的慰藉,又恰似初春的柳枝有着涟漪般层层荡漾开去的新绿,展眼望去一团团一蔟蔟如烟似雾若隐若现,那种想脱胎换骨的气息从最初的温暖渗入到肢体的各个部位,如丝如缕沁人心睥,使人感受到振奋、新生、活力、复苏与希望。天空是那般的蔚蓝高远,纯净而明媚,大朵大朵的棉桃漂浮在蓝天与草原上,他尽可打开想象的翅膀翻山越岭的飞翔,原野明静而高远,深蓝的天空之上有大朵大朵的白云变幻奔腾着,时而似飞天的神女,继而似圣诞老人驾着飞奔的雪橇给期待他的孩子们去送新年的礼物,又如草原上觅食的羊群悠闲恬静,更象一幅浪漫多情的油画。微风拂着金色的麦田,成熟的麦穗低着脑袋,挺拔的玉米杆腰里别着鼓鼓的米袋子,忙碌的农人脸上带着丰收的喜悦,而他只是一位匆匆的过客,可心灵却天之高远。
走进山洞内,黑子看到白发苍苍的两个老人相依为伴的时候,总感觉胸口有股暖流涌动,不需要承诺,不需要诺言,只需要敞开温暖的怀抱,外面的风雨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