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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弥和士郎不得不沉默下来。这时候,士兵推着绮礼走了进来:“大人,这里还有一个。”
“……和他没关系。”舞弥咬了咬牙,仍然说道,“他不是峰国的人,你们可以看他的旌券。”
“哦?”慎二走到了高大而沉默的青年身前,上下打量着他,“虽然不是峰国的人——不过,他可是卫宫切嗣的旅伴呐。”
扫过了地上的通缉犯画像,绮礼平静地问着:“你们在追缉卫宫切嗣?为什么?”
“哈啊。看来你可是睡得过好了。”慎二失去了兴趣,简单地下达了命令,“统统带走。”
绮礼没有去看舞弥和士郎强忍着愤怒和不甘的表情。
不可能在这里耗费时间。
他低下了头,试图恢复自己的本来形体——然而,就像一头撞到了坚硬的石壁那样,疼痛和晕眩袭击了他,他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发什么呆,快走!”
身后的士兵粗鲁地推搡着。
——这是帮你招魂哟。
那时候被强硬地贴上去的东西、效力到了现在还在吗?
绮礼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真是糟糕了。
“在连脸都看不清楚的人的面前把一切都说出来。——你是笨蛋吗?”
不知何时出现的、全身布满了刺青的青年浮现在了卫宫切嗣身后。
猎尸者什么也没说。被打晕了带进来之后,醒来就是在这间客房之中——说是客房,也只不过是某个装饰得不错的洞穴罢了。除了锁住的门之外,似乎外面并没有监视者——他贴到了门上,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然后从发间摸出了开锁的铁丝。
“还是说,这是你想把我甩掉的方式?你可真是太无情了卫宫切嗣。那只麒麟隐藏身份跟着你都没被怎么样。我在你手下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你就只想着随时把我甩开。”
青年搭着猎尸者的肩膀、一脸无聊的表情。
“你早知道他是麒麟?”切嗣低声问着。
“别把我想得那么聪明。我不过是个剑灵而已。”
切嗣放弃了再去询问。手下的门锁发出了咔嗒一声打开了。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门缝向外窥看着。
走廊上意外地空无一人。
没有再犹豫下去,切嗣推开门走进了幽暗的走廊:“——你被带到哪儿去了?”
“哦,还算你有良心。”青年闲闲地说,指了一个方向。
切嗣没理会他,尽量无声而迅速地向前奔去,而越是往前越感到心惊。错综复杂犹如迷宫的的洞穴远远超过了切嗣的想象。虽然在青年的指路下还算轻易地取回了自己的装备,但是切嗣根本没办法找到通往外界的道路。
更何况,名为雁夜的青年也被带到了这里。
切嗣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奔跑着。石壁空洞地反射着他的脚步声。虽然举目所及之所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存在,但是他仍然感到了从后背泛起的恶寒。
复数的视线正在观测着他的行动。
长长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他不知不觉地陷入了这错综复杂的迷宫的最深之处。空气变得更为潮湿,香甜犹如带有毒气。壁上的火把跳着苍蓝色的诡谲光芒。绷紧的神经变得疲惫,他无目的地前进着,直到看到了走廊尽头的门扉。
这是终点吗?
他自问着,以和平日的谨慎小心相反的粗鲁动作推开了门。
穿着简单的白色长衫的小女孩正站在空洞的石穴之中。她的头发和眼睛是十二国中少见的紫色。大大的眼睛仿佛占去苍白面孔的半边,她站在那里回望着闯入的陌生人,没有一丝表情或惊讶。
——有种、怀念的感觉————
切嗣不知道这错觉从何而来。他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走到女孩身前,蹲下了身子:“你好。”
女孩的眼睛空洞如琉璃制成的珠子。切嗣甚至不知道她是否拥有视力。
“你一个人在这里?你叫什么?”
“樱。”
出乎意料地,女孩抿得紧紧的唇中吐出了简短的回答。她朝着切嗣伸出手去。白色的衣衫滑落下来,露出了过分纤细的手臂。
空气不安地震动起来。
从无所有之处卷起了风。女孩的衣衫和猎尸者的斗篷都在这风中翻卷着。
剧烈的恶寒窜过了切嗣的后背。眼下的情景太过诡谲,他本能着想要后退和逃离,但另一种相反的力量却驱使着他握住了樱伸过来的手。
“——抬头看看吧。”
他的长剑,在身后冷淡地说着。
切嗣猛然抬起了头。
那是——噩梦中才有的情景。
银白色的长发。红宝石一般的眼眸。温柔的、宛若少女的微笑。
————他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生物——————
他想要后退。但是身体已经脱离了理智的指挥。他唯一所能作的,就只有这样凝望着——那被陈列在石壁之上的,犹如被凝固在琥珀之中的蝴蝶一般的女子身躯。
“哎呀。”
轻笑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虽然有点意外,不过从这里开始解说,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手心的冰冷逐渐拉回了切嗣的神智。他低下头,看着名为樱的小女孩不断地颤抖着身体。安慰似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猎尸者转过身,望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男人。
男人身披着黑色的长衫,青色半长的头发披在身后。虽然确实在笑着,但是那副面孔却如同这阴暗的洞穴一般,带着森然的表情。
切嗣眯起了眼睛。
这张面孔、确实曾经一度见过。
“——云州牧间桐。这里的情况,确实需要您来解释一下。”
“前巡行刺史卫宫切嗣。”间桐脏砚轻笑着,做了个欢迎的手势,“记得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在峰王尚未失道之时罢。看来过去了这么久的时候,我们彼此都没什么变化不是吗?”
切嗣冰冷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当年云州卵果失踪的事件,果然和你脱不开关系。”
“你居然还记得?”脏砚挑起眉毛,“你当时确实给我造成了一点麻烦,不过别以为你那么下去就能发现真相。”
“现在也还不晚。”说着,切嗣拔出了长剑。
“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简直连一点耐性也没有。”脏砚两手仍然闲适地抄在袖中,“你不是还怀抱着满腹疑问吗,卫宫切嗣?你就不好奇,为什么被女怪带走了的峰麟会出现在这里吗?”
切嗣的手下意识地一紧。樱再次往他身后躲了躲。
“你真的想知道吗?——最好还是不要吧?”
浑身刺青的青年已经不知何时贴近了他的耳边,微笑着送出了充满恶意的劝告。
切嗣并没有放开手中的剑柄。他没有说什么,似乎是默许了脏砚讲下去。
“很久以前,有这样一位青年。他出生在没有王的乱世。不过由于家里有钱的缘故,他们移居到了远国——可是,所有人都在盼望着能够尽早回到自己的生国。蓬山上出现了新的麒麟。他的父亲前去升山,但死在了黄海之中——不过,只要能够尽早迎回正统之王,这样的牺牲也是可以接受的。”脏砚抬起了眼睛,冷笑着看着对面的切嗣,“——你能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吗?”
切嗣仍然沉默着。
“那只麒麟没有选到王。在三十岁的时候、迎接自己的天命而死亡了。”脏砚的眼中闪过一抹强烈的光芒,“青年无法理解。——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的父亲的牺牲又算什么?在乱世中死去的所有的人民的性命又算什么?他开始在十二国旅行、并机缘巧合成为了仙人的弟子,获得了比一般人更长久的岁月。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生国一天天衰败。没有王也没有麒麟的日子,整整维持了八百年。”
“八百年。”
低声重复了一次这个数字,切嗣觉得一阵头晕。
“八百年。八百年的灾荒和妖魔。到了最后,所有的人都逃离了这片土地。为了获得别的国家的认可,他们被迫成为了破旌之民,忍受着歧视和痛苦。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决定。”脏砚的视线越过了切嗣,落在了固定在那里的躯体之上,“我不会再允许那样的‘天命’存在。如果上天要降下灾难,那么就算违背天意,我也要拯救这个国家。”
这言语化作了无形的手扼住了切嗣的呼吸。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在那种污秽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出现麒麟那种东西。……
“所以,”生涩而沙哑的声音,仿佛并非自己所有那样,“你做了什么——?”
“并不是我,而是‘我们’。”脏砚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