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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最终到来的战斗
少年笔直地站在窗边，望着远方，神情淡漠。如阳光般灿烂的金发在身后蔓延，当初利落的短发已经长至脚踝，仿佛无边无际的色彩，大片大片地泼撒出来，流转着无数光芒，纯净得找不出半丝杂色，染亮了整个世界。
灰暗的光从窗外透进来，使少年的背影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长长的影子投在灰蒙蒙的大理石地板上，却挺直得好似一把利剑，随时都要划破天空脱离而去。
那一刻，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一片浩荡无际的灰色苍穹，一座恢弘空荡的偌大宫殿。唯一的宫殿伫立在苍穹之下，门窗四敞着，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少年立在宫殿的穹顶下，四周空无一物，遥遥注视着天空。长长的影子落下，在模糊晦暗的地砖上与宫殿的影子交叠。突兀而又交融。
仿佛那便是整个世界，其他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极尽一切之力，也无法踏入那座宫殿，无法从这头走到少年所在的那头。
莱恩在推开门，看见侠客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折翅的天使注视着天空吗？却既不悲伤也不怨恨，似乎就仅仅是看着。
侠客喜欢这样静静地看着窗外，莱恩是知道的。因为每一次他走近那个精心装扮的卧室时，侠客就是这样站在窗边，静静地回过头来，那双清浅的绿色眸子静静着看着他。。。。。。
但是，这是一楼不是吗？空空荡荡的一楼大厅，与那个堆满了礼物的卧室截然不同。
侠客听见进门的声音，转过身，看见了那个他一直在等的红发男人。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轻轻地笑了：“你回来了。”
一如过去的每一次。
莱恩仅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便很快笑起来，回道：“嗯，我回来了。”
侠客抬起脚，走向莱恩，既不快也不慢，每一步跨出的距离等长，轻缓而优雅。随着他走的每一步，隐藏的庞大念压便层层释放，一点点飙升起来，顷刻间便上升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莱恩看着侠客一步步走向自己，目光深沉，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定定地注视着那个少年，红色的眸中倒映着少年的身影，似乎在默数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走到一半，侠客突兀从原地消失，转瞬便出现在莱恩身侧，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利刃闪烁着耀眼的银光。
流星街人会讲究道义？会在开打之前说一声开始吗？只要是想杀掉对方，几乎所有人都以能够偷袭成功为荣。——时时刻刻都以死亡为伍，时时刻刻都保持警惕，下一秒也许就是死期，这便是流星街人的生存之道。
所以侠客从一开始便在寻找最合适的时机进攻。难道要像某些动漫电视剧里一样废话一大堆再动手吗？既然要杀死对方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莱恩自然也早就将警惕提到了最高，面对直刺喉咙的利刃，他轻轻错开，反手扣住了侠客的手腕，借着力道抬腿，狠狠踢向侠客的腹部。
侠客以莱恩扣住自己的手腕为支点，腾空而起，身形变换，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避过了莱恩的腿，同时另一只手竟就着姿势劈向莱恩的后颈，薄如蝉翼的刀片在指间旋转，时隐时现。
莱恩侧过身，紧扣着侠客手腕用力，手中竟然也出现了一把短剑。
两个人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不断交手，短短的几秒内就交手了上百下，一道道残影呼啸着划过，相互交错，就像是朵朵黑色的花在空中绽放。
侠客轻盈灵巧，时不时在半空中翻转，做出各种诡异的姿势，更以难以想象的角度进攻。将独属于少年柔韧发挥到了极致。若隐若现的银光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围绕在两人身边。似乎不管莱恩打飞折断多少利刃，侠客总能再变出新的来，甚至还有细如发丝却又极其坚韧的丝线，也不知侠客原本藏在何处。突然之间就飞射出来，限制莱恩的行动，这种丝线以两人的力道来回扯拽，足以变成最锋利的武器。
两人都是深诣战斗之道的高手。如何以最小的力道造成最大的伤害，以最细微的动作躲开对方的进攻。怎样是最短的进攻路线，怎样借助对方的力道达到自己的目的，哪个地方是最脆弱的，最痛的，最容易使对方行动停滞的。。。。。。
对方的下一个动作是什么，自己又该如何应对。自己在进攻之后，对方又该怎样防守。不同动作的力道也不一样，不同的姿势也会造成不同的着力点和施力方式。盲区在哪里，误差在哪里，缺点在哪里。甚至包括风的阻力，进攻带来的暗劲，地面的光滑程度，光线带来的视觉误差。。。。。。
这些都在两人的脑中不停演算。每一个动作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晶莹的脖颈仰出迷人的姿态，骨肉匀称的手臂划过精美的弧度，白皙的手指奏出优雅的韵律，修长笔直的腿踏出激昂的节奏。一举一动都无比精准，行云流水般写意流畅，彼此的交错间恰到好处。
就像是在舞蹈。
两道人影相互交错着，金色与红色的长发在空中飞扬，闪耀着最绚丽的色泽。两个人踱着某种只有彼此才知道的舞步，翻飞的衣角翩然划过，仿佛随着浸淫了杀气的乐章，燃遍了整个舞池。
大理石地面一块块龟裂，破碎的石块飞溅而起。落地窗上的玻璃随着两人的动作碎成粉末，亮晶晶地夹杂在石块中四处迸溅。似乎也为两个人的舞蹈而疯狂。
终于，莱恩顺势回身，一脚将侠客踹飞出去。
侠客在半空中灵巧地转身，无数银光夹杂着劲风飞射向莱恩，密密麻麻交织成一张银色的网。
血红的花瓣在霎那间翻飞，迎上了银色的密雨。轻微的“兹兹”声传来，花瓣闪着梦幻般的色彩将侠客包围在中间。
侠客轻声默念了句什么，便消失在原地，又在不远处出现，脱离了花瓣的包围。
这显然不单是速度能办到的。莱恩眯起眼，是特质系的吗？
如果之前只不过一场开幕的序曲，那么现在便是真正的宴会了。
莱恩庞大的念量透体而出，侠客也以念压相抗。两人之前的打斗虽然也灌注了念力，但此时才真正使用了招数。
血色的花瓣似乎无处不在，张扬地上下盘旋着起舞，将屋子照耀得如同辉煌的宫殿一般，宣告着它的强大。只要触碰到一点，便会被腐蚀。
侠客嘴里念念有词，各种各样奇怪的能力被使用出来，不能正面对抗就换一种方法取胜，反正他最擅长的也是伏击暗袭。
虽然侠客觉得，在这种肃穆危急的时刻，不断地念出“幻影移形”“双天归盾”之类的话，很破坏气氛。更不要说，什么不停回忆以前看过的漫画来想起更多招式。这让他本来认真严肃，充满杀气，略显黯然的心情立马就变得哭笑不得。好不容易升起的气氛就这么被无可奈何，出乎意料的打断了。
但无奈他的能力就是傻得冒泡。——所以说，他不适合文艺路线，根本就是来搞笑的吧？
一般威力大的招式都有一个傻x的名字。侠客一边躲闪，一边对着莱恩发发“水遁，火遁，雷遁”，终究还是没有好意思喊出“龟派气功”“如来神掌”之类的话。
侠客一只手的手腕已经红肿不堪，里面的骨头碎得干净彻底。这在莱恩扣住他的第一时间就断掉了。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过这些都是小小的外伤。刚才被莱恩踢飞的时候，肋骨断了两根，断裂的碎骨戳进了肺里。
但他用“双天归盾”就可以完全恢复。
相比之下，莱恩虽然受的伤稍轻，却没有用以治疗的能力。莱恩身上的划痕较多，全是被刀片或丝线划出来的，也断了一根肋骨。
这对两个人都是小伤，丝毫不妨碍行动。
侠客的优势在于多变的念能力，他能使出各种招式，无论是治愈，攻击还是防守。在近身战方面，他确实不及莱恩。所以在刚开始的近身战他受伤较重，是在预料之内。只不过他可以恢复，莱恩却不能。——这便是他最大的优势。
“明镜止水。”侠客吐出四个字，这可是他想了很久才想到的招式。
幽蓝色的火焰霎时腾空而起，宛如一道屏障围在莱恩四周。血色花瓣受到召唤纷纷围绕在莱恩身边，将他保护在里面，竟然隔绝了幽冥之火。盛大的花瓣之雨在幽蓝火焰之中流转，层层叠叠，散发出朦胧的光泽，美不胜收。一条条火舌舔舐着娇艳的花瓣，却奇异地没有燃烧起来。花瓣与火焰相互吞噬着，僵持不下。
侠客脸色微白，莱恩也没有好到哪去，细小的汗珠从额头渗出。两人都在这场拉锯战中耗费了不少念力。
几片花瓣悠然飘落，侠客眼神一凌，连忙念到：“镜花水月。”花瓣触碰到侠客，却不料侠客的身影如同泛起了波纹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