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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连续近一个月的雨斜斜刺进庄园，将暗沉的夜切割成为无数细碎的线。主卧室内，风风雨雨都被紧闭的窗锁在屋外，因魔法的缘故保持着干燥温暖，本该一片寂静的房间里，却传来微弱的水声。似乎听见有人破门而入的声响，本就微不可查的水流声一下子停住。
“该死的！”斯内普不顾阻拦地闯入主卧室，看到床上掀在一边的被子后恼怒地骂了一句，跑出房间的脚步被跟进来的零阻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零走到房间靠里的一扇门边抬手敲了两下：“少爷？”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一声轻轻的“嗯”。
“抱歉打扰您了。”零说着将手放到门把上，正准备打开门，少年清冷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些，立刻传了出来：“出去。”
零的动作停顿一下，斯内普已经站到门边：“原来伟大的波特家主有深夜沐浴的习惯吗？还是说这是你被曼德拉草占领的大脑为了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特意想出来的方法？”
这一回，门另一边的少年久久没有回应。等得不耐烦的斯内普扔下一句“立刻滚出来，波特。”就后退几步，抱起手臂等待着。
零看看紧闭的小门，又看看屋里满面寒霜的另一位，摇了摇头。
若这样就能让少爷妥协，他还至于如此无奈吗？
“麻烦教授特意过来一次，些许小事本不该如此打扰您。零，已经很晚了，送教授回去休息。”自始至终，门后的男孩都没有出来的意思。
“该死的波特！你……”斯内普还没说完，就得到了零警告的一瞥：“斯内普先生，请先回房好好休息吧，少爷现在的确不方便。”说着做了个“先出去再说”的手势。
直到听见两双脚步离去、卧室的门再次合上的声响，把自己关进浴室的男孩才睁开眼，吃力地打开淋浴喷头，对准地面冲洗起来。看着大片的红色汇入水流，一丝丝消失在排水口，他终于扯出一抹苦笑。
/……你这是何必。/脑中响起小七的声音，复杂难明的语气令哈利愣了一下，随即淡淡笑起来。
/你在担心我吗，小七？/
小七噎住了。
/……你果然是个让人怎么也喜欢不起来的家伙，哈利·波特。/最后，他感叹一句，在意识空间里抱着腿坐下，靠上身后的墙壁。不是他不想显出身形将男孩大肆嘲笑一番，而是以男孩现在的身体，早已没有足够的魔力让他出来晃了。不同于现实，意识中的世界里，月光皎洁而美好，透过窗户在屋里投下无暇的白毯，一直铺到他的脚边。
/呵呵，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零最近越发大惊小怪了。/将地板冲洗干净，哈利拖着精疲力尽的身子爬进浴缸。微烫的水升起迷蒙的雾气，将他整个包裹起来。哈利舒服得叹了口气。
/所谓的‘没什么大不了’，就是指痛苦得浑身颤抖、冷汗浸湿所有被褥床单，不得不大晚上跑来洗热水澡，结果一进浴室就脱力跪倒大口吐血把浴室弄成凶案现场？/
/这是家族给予每位家主的试练。过程虽然严格了些，熬过就好了。虽然以前从没有未成年就接受试练的先例，但作为现任的家主，这点信心还是要有的。/刚刚还苍白的皮肤渐渐浮上血色，哈利再次闭上眼，不自觉地将身子蜷起，摆出习惯的姿势。
/……为了将波特庄园的防御开放到最大吗？/疑问的句子硬是被小七念出叹息的意味。/你若死了，主魂大概会设宴庆贺好几天吧……/
/我若死了，他可就彻底输了那场赌局。/
/？/
/没听说过吗？越是求而不得的东西，在灵魂里留下的痕迹就会越深。独占欲强的人对于努力过却无法得到的东西，原本想要占有的欲望总有一天会变成深入骨血的执念，尽管一开始或许并没那么想要。人的情感是最暧昧而容易变质的东西，我若真的死在赌局未结之时，总有一天他会错觉自己爱上了我。/
/更何况……/
/什么？/
哈利勾起唇角，偏头将自己的侧脸贴在旁边的瓷砖上：/我还在等着他跑到我面前哭穷呢～/
/……哈利·波特你这混蛋！/
再次把意识空间里的那只气到炸毛，哈利完全放松下来，安静地半躺在浴缸里。
没事的，既然自己能幸运地活到现在，这一次，也一定能化险为夷。
所以没事的，哈利，不用担心。
很快就会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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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零第一次感到某人的“地窖蛇王”称号并非浪得虚名。在斯内普越发冰冷的低气压下，零解释道：“3个月前，波特庄园进入整体禁魔防御状态，防御体系是少爷亲自去只有历代家主才有资格进入的暗室开启的。每个家族都有秘密，有些即使是最亲密的人也无法告知，只能藏在家主一人心中，因此我也没有在意。即使之后少爷的身体出现经常疲惫、魔力有些紊乱的症状，我也只当是为防御体系提供的魔力超过了少爷现在所能承受的魔力输出而产生的不适反应，并没有特别重视。是我的疏忽，忘了最简单的等价交换原理。要开启如此全面而彻底禁摩领域，所需付出的代价理应非常巨大，即使是家族的嫡系血脉，尚未成年的少爷也绝无法一力承担。事实上，少爷能坚持到现在才出现明显的反应，已经超乎意料了。”
斯内普的脸色愈加阴沉，右手不由自主地攥紧：“若继续这样下去，会怎样？”
“少爷会因为身体虚弱、魔力衰竭而死。”面对迎面挥来的拳，零没有躲闪。这件事的确是他疏忽了，或者说，他完全没有想到，在自己家打开防御体系也需要付出这样沉重的代价。换个角度想来，恐怕波特庄园并没有真正承认少爷的家主地位，想通过这种方式测试那个孩子的能力，看看他是否有足够的能力担负起这早已没落的家族。擦掉嘴角的血迹，零注视着那双冰冷而满了绝望的眼，将话题继续下去，“问题是，现在已经无法让少爷终止这种魔力输出。且不说少爷绝不会同意，如今防御体系已与少爷的魔力连为一体，强行终止不亚于谋杀。而整个庄园中，只有您的魔药实验室为了方便研究，为您开放了禁摩领域的例外。”
因此只有将少爷带到魔药实验室，由斯内普检查后用合适的魔药尝试调理，才有一线生机。
“当然，也可以靠少爷自己强挺过去。只是少爷还未成年，这个方法的危险性太大。”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但零绝不会提起，连思考一下可行性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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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伏地魔庄园中，因形势紧张不得不彻夜工作、已经从更多更快的来钱方式想到干脆去打劫富有麻瓜的庄园主人突然一阵心悸。暗红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光，伏地魔停下笔站起来，挥手“唰”地一下拉开窗帘。连绵不断的雨已经被隔绝在庄园外面，但月光依然被厚厚的云层遮蔽。这让仰头望着黑压压的天空的现任魔王生出一股可惜。
思绪断了一瞬，伏地魔自嘲地苦笑了一下。什么时候，自己竟贪恋起那抹清冷的光？大概是5年前吧，凄惨地附在另一个人身上，第一次被那个黑发的男孩不顾后果不计回报地护在身下的时候。
说起来，小七已经有一阵子没传消息过来了……用力摇了摇头，将某个少年淡漠的脸晃出去，再次拉起窗帘，伏地魔坐回书桌前，重新提起笔。
果然，一切不属于理智的情感都不过是会让人变得软弱的东西，毫无用处。
火光摇曳着，将灯中的油一滴滴添尽，地平线上渐渐泛起微光。看完最后一份文件，伏地魔闭上眼靠进椅背。君临天下的确是非常诱人的词语，但没有坐到这个位子上的人永远也无法明白，真正君临天下的人究竟付出了什么。曾经的他一直以为，无论哪个世界都是不公平的，不然为什么有人生而高贵、享受万千宠爱，有人却从出生起就尝尽苦难。而一步步走到今天，经历了起起落落，他已经不会这样想了。
就像炼金术中人人都知道的基本法则一样，世间的一切，不过等价交换而已。想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在某个地方获得成功，必在另一个地方一败涂地。若曾经的他真的出生在衣食无忧、父亲母爱的家庭中，真的能得到如今的力量、坐到如今的高位上吗？伏地魔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样的假设没有任何意义。
自己在这里辛苦了一晚上，波特想必在他油盐不进的庄园里睡得正香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等等！
伏地魔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