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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放下手,无力,颓然。
希望她,为了明天可以押下今天的所有。她明明只是那么小的小孩子,却比我这个家伙,更有勇气去争取。
而我,做不到。
因为我只有夏天,就像一只迷途的候鸟,孤单盘旋,重复千年。我除了像溺水的人一样紧紧握住属于现在的稻草以外,一无所有。
所以我所能做的,只是在有限的时间限定里,完全的燃烧,直到诸神寂寞黄昏的降临。
门,忽然被打开了。
小小的身影闯了进来。
我惊讶地回头,却只看见一个孩子愤怒的面孔。
“泰太?!”
“你怎么现在才来!”男孩子稚嫩的声音充满了火气,“你知不知道。希望一直都想你。一直都念着白河姐姐白河姐姐的。那天她,最后想见你一面,但你居然不来!为什么,为什么,希望最喜欢你了,为什么你不来!”
我呆呆地看着那个瘦小孩子,他的肩膀在颤抖,而眼泪早已布满脸颊。
“为什么不说话啊!”
我能说什么呢?到了这个时候,解释都是不必要的徒劳。除了默默地承受那个男孩宛如幼兽一般的怒吼,我还能做什么。
“我讨厌你,白河星!”湿了衣襟的他,冲我吼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我讨厌你,白河星。
这句话,似曾相识。
做人真是失败,两次被人这么说。
我一次又一次抬手揉着眼睛,却干涸得没有一滴眼泪。
“白河?”幸村的声音充满了担忧,他的手再次伸过来,只是这次我却躲过了他的安慰。
“幸村,我想先回去了。”我深呼吸一口,拼着全身的力气镇定地看看他,“你要好好休息啊。”
“白河!”
“那,再见了。”我学着泰太飞快地跑了出去。
忘记了方向,只是凭借着感觉跑着。
去哪里也不要紧,迷路了不要紧。反正医院这里,到处都是白色。穿着白衣的死神,敲响送葬钟声。
果然我,还是很讨厌医院。
夺去流生命的地方,抢走希望的地方。
糟糕透了……
没头没脑地跑着,忽然就被谁一把抓住,力气大得无法挣脱。
“放开!”
我努力想要挣脱那只烦人的手,却听见一个微微耳熟的声音,“冷静,白河,是我。”
停下固执的抵抗,我抬头,视野中出现一位比我高出许多的男孩。
辨认了片刻,我开口,“柳,前辈?”
柳没有说话,沉默地打量我。
我们两个人就站在楼梯拐角,直到楼下隐约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哇,待会又有蛋糕吃了。”
“那是给幸村的,丸井。”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柳握紧我的手,带我走上楼。
“走。”他的话,依然简短明了。
走上天台,推开那扇门。
清凉的风,迎面扑来。不停吹息的风,渐渐吹醒我混沌的大脑。
我扭头看看带我上来的柳,却只收到他的背影和一个命令。
“待在这,等我。”
“是。”
等到门哐当一声关上,我这才依靠着墙壁,慢慢滑下。
脚下没有力气,手脚微微发麻,灵魂深沉,冷到刺骨。
有多久没有发作了呢?这样冰冻的痛苦。
沉浸在蜜糖幸福中太久的我,居然变得如此软弱。
我看看自己的双手,慢慢抱紧膝盖,一点一点挪动着身子,最后就缩着坐在避风的角落。
东京的天,有多久没有下雨了呢?
这样的心情,不是很适合来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雨吗?
真是的,一个假装哭泣的机会也不给我。
“白河。”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柳回到天台,找到角落的我。
他站在我面前,我坐在他脚边。
没有抬头,却可以感觉他的视线。尖锐得,像一把最好的日本刀,直入人心最柔软处。
忽地,他弯下腰,纤长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我被迫迎上那双微微睁开眼的光芒。
“你看上去,就像个死人。”他的话一针见血,就如同他的手指一般冰冷。
“我只是,哭不出来。”我模糊地说到,只觉现在心底乱得很。想哭,却哭不出来,希望的离开,让心底早已积压成灾的痛苦彻底溢出了秘密花园,一地狼藉。
一千个夏天的故事,我都一个一个整理好,收拾在我自己的世界里。只是这一次,面对着一地无处收容的青春,我要何去何从?
“也许,你还不够痛。”柳的声音稍微出现了微小的抖动,却很快在风声中滑过,“也许,你已经够疼了。”
柳的手转而抚过我的脸颊,食指微微勾勒过眼角的位置,“你不适合眼泪。但太难过,还是哭出来的好。”
从柳指尖传递过来的,除了肌肤的微凉,还有淡淡的暖流,渐渐流入心底。
“嗯。”我吸吸鼻子,鼻尖开始泛酸。
“白河,你相信天使吗?”柳站了起来,面对着那个灿烂得没心没肺的太阳。
然后,他自己先行一步回答了。
“我不信。”
说完了这句,他回头,看着我,眼角眉梢很淡很淡的微笑,伤感,但是温暖。
“不过,如果说那个小女孩是天使,那么她只是被上帝召唤回去了。”柳的声音此刻温柔得像要连天空都要哭了出来,“她不是去世了,而是回家了。”
我埋下头,双手捂着脸。
良久,我止住了抽泣。
“谢谢,柳前辈。”
我看着天空,蓝色苍穹高得望不见底,白白的云朵正适合隐藏天使的羽翼。
希望,回家的路上,要小心哟。
第七十八回
完
第七十九回 你是我的忧伤
第七十九回 你是我的忧伤
从医院回来后,两天过去了。
期间爸爸妈妈打过电话问候过无数次,橘杏打过电话约我出来学网球但被我婉拒了,慈郎还约过我说合宿刚刚结束去他家玩,但同样被我拒绝了。只有丸井悄悄打来电话问我幸村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我才恍然想起那天的事情,于是给幸村打了电话说明自己一切都好,这才算安了心。
只是,最近电话运怎么那么强。出来逛街散散心手机也要吵我。
来电显示,小岛小百合。
按下通话键,我应声答道,“我是白河。”
“白河,你最近有没有和迹部在一起?”没有问候语,劈头盖脸就是一个问句,我反应了好一会才慢慢回答。
“呃,前段时间合宿在一起过。”
“我是说最近,最近,就这两三天!”小岛的声音似乎有些焦急,她匆匆说到,“喂,前天我看见迹部和一个女生在一起,怎么可能不是你?!”
前天,前天?
那天,是我和小虎说了要放手,还是我刚刚得知了希望去世的消息?记忆有些模糊不清,我捶捶头。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从合宿离开以后,我没有见过迹部一面。
甚至连他的一个短信,一个电话也没有接到过。
心猛地一沉,高空坠落。
与此同时,小岛的声音忽然就变得犹豫而尴尬起来,她努力打着哈哈掩饰道,“那个,白河,别想那么多。我那天有点头晕眼花神志不清四肢抽搐肯定是看错了看错了啊!乖,别担心啦。”
越说到后面,她越加拿出哄小狗的腔调说着不搭调的话,我苦笑不得地应声,“小岛,没事的。”
“我真的真的看错了!我发誓,我保证!”小岛急了起来,我急忙打住她的赌咒,再说下去什么天诛地灭就要出来了。
“迹部他,不是那种人。”我握紧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努力笑着。
不是说,如果人感到悲伤的时候,只要笑一笑就会不那么难过的吗?
所以,只要相信他,只要微笑着,就不会害怕任何天崩地裂的毁灭。
只要他爱我。
介绍了和小岛的通话,我长长出一口气。
这些天发生的意外,一个接一个打断了我原本以为安宁祥和的寒假时间。
原来生活真的是一盒子巧克力糖,你不亲自剥开,怎么知道里面个中滋味?
刚要转身,忽然耳边就被谁猛吹一口气,又凉又痒。我吓得几乎惊声尖叫,好不容易才克制下内心的惊恐。
扭头一看,却发现几乎蹲在地上笑弯了腰的,呃,铃木,学姐?
“铃木学姐!”我气鼓鼓地盯着她,这个学姐还是这样喜欢捉弄人。上次半夜发个什么灵异短信的就够吓人了的,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