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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之后,她微微上前,很是自然的抓住了阮年的手。
微凉的触感贴着阮年的肌肤,渗进心中。
而那股微凉之中,又带着一抹异样的灼热。
冷热交替,竟渐渐相融合起来。
念安牵着阮年的手慢步往前走。
乌黑的长发散在肩头,薄唇微微抿了起来。
那股淡漠的样子看似不甚么在意,却又好似是在静静等着阮年的回答。
阮年被她的手牵引着,也慢慢地稳住了步伐。
“长生苦,长生也最可怜。那东西,我才不需要”阮年琥珀色的眸光柔软却又坚定,眼底深处凝着一抹白影也随着这句话,轻微的晃了晃。
“可怜?”念安又像是喃喃自语,“为甚么可怜?”
阮年将目光落在在远处郁郁葱葱的树木之上,语气间带上了几许怜悯:“长生之人,便要看着身边人一个一个老去,再慢慢消失于世间。而自个还是一副年轻的模样。只能流离于人世,不敢恨,不敢爱,难道这般,竟不可怜吗?”
念安未语。
阮年又开口道:“我们的人生虽只有短短数十载,却能肆意的去爱,肆意的享受,若是愿意也可以肆意的挥霍与糟蹋。虽然短,却也胜过孤独的度过百年千年。心有牵挂,才能活得尽兴。世间之人都艳羡于那长生之法,可又有多少人懂得。长生也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永世孤苦?”
就好似那阴河之中的长明灯一般。
只能永远的被困于灯内,永远的徘徊于那条不见底的河中。
守着为数不多的记忆,再也没有尽头。
说完这段话,阮年便止住了声音。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从何而来的这么多感叹,但方才些话话,却真真正正的是来自于心底的声音。
寂然无声,四面安静得只能听见暖风卷着阳光吹动于树枝发出的咯吱声。
念安未开口,阮年也便不开口。
良久。
阮年似乎听见了念安的叹声。
“长生,着实可怜。”
念安的声音有些缥缈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被风吹得有些单薄。
落在阮年耳中不断絮绕的,也只剩下那抹叹息。
阮年没有抬头看念安此时此刻的表情。
没有缘由。
可能只是不想,又或许是不敢。
两人未曾再开口,念安还是执着阮年的手。
阮年在跟着念安走了一段之后,便发现四周的地形太过于奇怪。
这么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竟会坐落着一方破庙。现下里瞅着怎么都觉得十分诡异。
回头望去时,那破庙早已隐在身后的树林之中。连个隐约的角都再也望不见。
周边上的树木生得十分相似,粗壮。少枝,却多叶。
只是那阳光却未被遮挡住,透过那细碎的叶缝打在草地之上。
没有马蹄印,也没有行人踩踏出来的道路。
而正是一处好似迷宫的树林,念安却走得仍旧淡漠悠闲,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往旁边瞥过。
她一直在往前行。
步伐连半分的停顿都未曾有。
阮年也就是跟着。她往哪,自己也便往哪。
两人虽是不言语,但心下却也不枯燥乏味。
念安本身便是冷漠话少之人,阮年虽然闹腾,却也知分该闹之时和不该闹之时。
两人再是往前行了一段路程。
阮年却隐隐地看见面前有一滩暗红色的东西。只是距离有些远,怎么也看不清。
沾在草地上,更为的显目起来。阮年有些犹豫,张了张嘴,刚想问念安要不要过去看看那究竟是甚么东西之时。
念安便轻轻地停下了脚步。
神色冷然,乌黑的眸子静静地凝在了面前的那一片密林之中。
随后眉头微蹙,目光又扫过了那滩暗红色之物。
阮年闻见了一股臭味。
那种臭味卷着令人作呕的咸湿血腥味袭来。
阮年的被这股味道刺得脸上微微一白,旋即用右手死死捂住了唇鼻。
这是一种太让人恶心的味道。
“闻到了甚么?”念安的眼神聚焦在那片暗红之上,语气寂然。
“一股臭味。还有一种血腥味。”阮念眉头死死的皱着,又捏紧了鼻子,“越是往前,那股血腥味就越浓。”
念安沉默了半晌,口中道:“有人死了。”
阮年听见这话一愣。
“不止一个。”念安的视线中掇着清冷的寒霜,对上了阮年的眸子,她续声问道:“你要去吗?”
阮年脸色发白地点了点头。
继点头之后,阮年便觉得自己身体一轻,随后便是腾空而起。
阮年被捞进了念安的怀中抱了起来。
她的身体清凉而又柔软。
从这个角度向上望去。便只能望到她那细长雪白的脖颈,还有她那抿地紧紧的薄唇。
青丝如墨,随风散在肩头。
滑落下来的发丝刺在阮年的脸上。
香味很淡,却将空气中那股腥臭的血味驱散了不少。
阮年闭上眼,悄悄地,却又带着些许贪婪的汲取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
念安的轻功卓越,只是足尖点地之时,人便在瞬间踏出老远。
树木竟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往后退着,那滩暗红色的液体也便消失在了眼界间。
越是往前,那股腥臭就越来越浓。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之后,阮年几乎就要被那股浓烈的味道给呛晕过去。
念安轻飘飘地落在了一棵树上,随后就将阮年从怀抱中放了下来。
阮年刚刚踏足于树,脚下一个不稳便要磕下树。好在念安眼疾手快,在阮年即将一头栽倒于地上之时,将她捞回了树上。
那漂亮的手指轻轻地搁在了阮年的肩头。
只是略微使了一点力,便将阮年扶稳了。
阮年揉了揉了发胀的太阳穴,刚想开口说话。便发现念安的眼神静静地聚焦于树下的某一点,
阮年也便顺着念安那黑沉的眸子往下望去。
一个通红的人影蜷缩在树下。
是通红…的人。
浑身都是通红通红的。
四周散着破碎的沾血布条。
她那裸露着的肌肤之上,竟全是刺目的鲜血。风中卷着那股甜腻得发臭的血味,顺着鼻子钻进了阮年的脑中。
那刺目的鲜血和熏鼻的气味,似乎都化为了实体盘聚于大脑之内,随着轰然一声,便将自己的意识炸成了粉碎。
阮年的膝盖有些发软,脑中也是一片喧杂。
只是自己的目光,还死死地落在那女子身上。
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待到阮年真正看清了那名女子之时,胃中便开始翻滚不已。
因为那通红通红的,根本不是甚么渗血的肌肤。
而是血肉。
还在因为疼痛刺激得不断抽搐流血的血肉。
那名女子身上的皮,竟被活生生的被人扒了去。
她长长的黑发混着血水,上面还沾着一些细碎的小肉沫。
突然,那蜷着的人动了动。
一张脸颊便从黑发中微微探出。
虽然只是这一个小动作,却好似耗尽了她浑身所有的气力。
她那张秀美的脸颊,还是完好的。
只是那黑眸之中,却是满满盛满了空洞的绝望和痛楚。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望着阮年。
忽的,便落下泪来。
那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了满地的血污之中。
第十九章 托赠
阮年像是被人扔进了冰寒刺骨的深潭之中,在打了一个冷噤后,身子便犹如筛糠般抖了起来。
唇瓣无力地张合了几下。望着那个女子,想开口说些甚么,却又发觉自己喉间干涩得竟发不出任何音节。
不过这样也好罢。
在这般情形之下,不管说些甚么,都会显得十分多余。
阮年的眸子中浮着淡色的雾气。
那张脸在一滩血水之中也变得朦朦胧胧起来。
阮年认得的人不多,脑中能记下的面孔也是寥寥无几。
可是偏偏,阮年认得她。
因为就在前不久,她还对自己哭着笑着说后会有期。
可是让阮年没有想到的是,两人再次见面居然会来的如此迅速。更没有想到的,便是这次见面的方式竟来得如此诡异以及血腥。
那奄奄一息躺在树下的人。
正是与二人分别不久的斐梨儿。
念安的眼中凝着一层薄霜,面色却十分的冷漠平静。
阮年浑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