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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讶道:“小姑娘,你不怕再吃苦头么?”郭襄笑道:“大哥哥,我知道是你,你可别想骗我了。 ”
那人愕然,伸手扯下蒙面黑纱,正是杨过。 杨过摇头笑道:“襄儿,我可真是服了你了,跟我来罢。 ”二人步出大厅,杨过大声道:“这小妮子聪明得紧,被她识破了,大伙儿出来罢。 ”四下众人齐齐现身,皆是哈哈大笑,郭襄放目望去,郭靖、黄蓉正微笑的看着自己,武氏兄弟来了,耶律燕来了,周志重来了,何足道、张君宝……大伙儿众星捧月般得将自己围在核心,齐声道:“恭贺郭二姑娘芳辰,愿姑娘长命百岁,福寿安康!”郭襄惊喜莫名,手上堆满了众人送她地贺礼,武墩儒送的是胭脂水粉,武修文送了一个玉镯,周志重赠送的是一本拳经,何足道送的却是昆仑山中稀世灵药雪罂子,众人所送珍奇无数。
黄蓉笑道:“襄儿,你怎么看出是过儿?”郭襄道:“疑点有三:一是爹爹妈妈武功不说天下无敌,也是罕逢敌手,在襄阳城中绝无人能在片刻间无声无息便将你们掳了去;二是这屋中虽是凌乱,桌上菜盘却是整齐,哪有打斗不波及的;三便是杨过大哥哥露出的破绽了,你适才虽是极力压低声音,最后的那声长笑却露了馅。 ”杨过笑道:“郭伯母,你这女儿可是青出于蓝啊。 ”黄蓉心中高兴,笑意晏晏,连那平日里不苟言笑地郭靖也是点头期许。
蓦地响声大作,远处一缕缕烟火冲天而起,夜空中五彩缤纷,绚烂异常,郭襄抬头向天,呀的一声叫将出来,但闻院外山呼海啸:“恭祝郭二姑娘多福多寿!”余音缭绕。 全城回响,不知几千几万人齐声欢呼。 郭襄吃了一惊,忙疾步向外,推开府门,但见大街上张灯结彩,宛若正月十五花灯节提前来到,众百姓皆身着新衣。 手拿烟花,喜气洋洋。 见郭襄出来,皆是道贺不已。 郭襄弯腰躬身施了一个大礼,脆声道:“襄儿谢过各位叔叔、伯伯、婶婶、爷爷诸位长辈抬爱。 ”此事全是杨过与周志重所筹划,那杨过生性好玩,这番声势全是由他发起,满城百姓皆感郭大侠万家生佛,那郭二姑娘又向来平易近人。 无论身份高低贵贱,皆折节下交,是以都是真心祝贺。 郭靖虽心中有些怨杨过小题大做,然见女儿如此谦逊有礼,心中亦是高兴。
这一夜又是彻夜狂欢,郭靖老成持重,下令紧守城防,是以城内虽是尽欢。 却没露出丝毫令蒙古军可乘之机。
待到日上三竿,众人自梦中醒来,却听到了郭芙失踪的消息。 原来昨夜武墩儒醉卧庭院,未曾回房,待早上回去,却见被褥整齐。 并无痕迹,武墩儒原以为郭芙亦未曾回房歇息,四下询问时,却无人见其踪影。
郭靖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分派人四下找寻。 半晌才有人在一守南门士卒那里得到消息,原来郭芙昨日夜里叫开南门,出城去了。 黄蓉又惊又急,道:“三更半夜地,她上哪里去?你怎能开门放她出去?”她忧心爱女,未免口气有些重。 那士卒委屈道:“我劝了大小姐半天。 她总是不依,还……。 我怎么拦得住?”他那半句未曾说出来,众人却大致猜到其意,这郭芙向来娇纵无礼,连那安抚使吕文德都让她三分,这守卒被她骂得狗血淋头,哪里敢不从命?郭靖怒道:“这便是你娇惯的好女儿!”
黄蓉心下虽是恼火,然女儿不得不寻,忙分派人手四处出城查询。 武修文道:“师娘莫要担心,嫂子走的是南门,蒙古大营在北,定然不会有什么事。 ”周志重却是霍然心惊:蒙哥大营在北,忽必烈的南路大军却在南,原书中郭襄正是独自出走,被金轮法王擒住,带往南大营,这郭芙可莫要遭此厄运。 想到此处,愈发不能心安,忙向黄蓉道明缘由,黄蓉亦是心惊,这金轮法王狡诈的很,若是落在他手中,再想救回便难了。
此时地郭芙,却独自走在汉水畔。 一阵寒风吹来,两片枯黄的叶子飘落发鬓。 郭芙向来爱洁,此时却是恍若未见,心底下只是不断地想:“我这是去哪里?听说沿着这汉水上溯,便能走到武当山。 那武当山是他的家,我这是要去他生活地地方去看看么?可是,可是他还在襄阳啊。 ”十年的夫妻生活,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算短了,丈夫武墩儒虽是千依百顺,郭芙却总觉着他缺了点男子汉地气概,作为名满天下的郭大侠的女儿,自己的丈夫却是庸庸碌碌,毫不出彩,这令眼高于顶的郭芙颇是不快。 平日里郭芙使小性子,也不知和丈夫拌了多少嘴。
直到与周志重重逢,郭芙方明白了自己地心事。 每日里远远望着周志重收徒教课、练拳劈腿,心中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但这份愉悦的心情却随着程英的到来而改变,周志重每一次望向程英目光中的温柔,便似在她心里重重地割下一刀。 南阳大捷,郭芙虽未曾现场看到周志重与金轮法王地拼斗,然别人夸大的描述,更是令她心底地身影更为高大,似乎已经深深的印在心上,挥之不去,抹之不去,熨贴的潜伏着。 只是斯人的目光,却从未在自己身上停留,哪怕只是惊鸿一瞥。
礼花满天,妹子笑颜如花,满城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郭芙忽地心里强烈的妒忌,目光在人群里逡巡,寻到了他,口角微扬,弯起好看地弧度,那笑容亲切而动心,只是那笑容不是给自己,而是给了妹子。 郭芙心口大痛,浑浑噩噩,印象中,自己似乎到了城门边,似乎和守城士卒说了什么话,接着便是出了城。 不知什么时候,天色大亮,脚下的汉水浪花轻拍,似乎在提醒,这里离襄阳城已经远了。
郭芙躬身下去,伸手掬了一把水敷上面孔。 清凉的河水令她神智为之一清,此处离襄阳城已经达四十里远,稍稍离了战场,渐渐有些人烟。 眼前便是一处市集,袅袅炊烟升起,原来是到了正午时分。 郭芙出走半日,腹中早饿了。 便即迈入市镇,寻了处酒楼用饭。
这郭芙向来行走江湖是鲜衣怒马。 这番出来却是步行,满面风尘,此时坐下,只觉双腿酸麻,腹中空空,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扬声道:“店家。 拿手地好菜上给姑娘上两样来。 ”那伙计识人颇多,见这女子虽风尘仆仆,却透着一股华贵之气,忙不迭的应承,稍时一壶老酒、两大盘菜便即奉上。 郭芙仰头干了第一杯酒,夹了一筷子菜,蓦地一掌拍桌,杯盘大响:“店家!这酒菜也忒难吃了点。 难不成欺负姑奶奶单身一人么?”伙计急匆匆赶来,只是作揖:“这位奶奶,荒野小店,酒菜粗陋,难入您老人家法眼,还望担待。 ”
身后一个声音道:“这婆娘倒是泼辣得紧。 有意思。 ”郭芙倏地转身,与一人正面相对。 二人齐声讶道:“是你?”那人身子健硕,正是当日在风陵渡有过一面之缘的“西山一窟鬼”中的老七“煞神鬼”。 煞神鬼笑道:“小娘子今日一人喝闷酒啊?难不成是被相好的抛弃了么?对了,你那妹子呢?多日不见,我可想念得很。 ”郭芙粉脸生寒,倏地立起身,煞神鬼面色突变,急急退后,翩翩蝶起,原来是衣襟角被郭芙一剑斩下。
郭芙咬碎一口银牙。 步步紧逼。 手中长剑寒光闪烁,一套“越女剑”施展开来。 招招不离煞神鬼面门。 她心里恼恨那煞神鬼言语轻薄,直欲斩下他舌头方才干休。 须知郭芙武功虽与高手差得太远,但在小一辈中却是不弱,煞神鬼一时大意,此刻手忙脚乱,口中不住的嚷嚷:“好凶的婆娘!”但闻“咣当”、“喀嚓”之声不绝,酒楼上桌倒菜洒,一片狼藉,掌柜地只急得跳脚,口中低低咒骂,只是这两人凶神恶煞,他哪里敢惹?
激斗中,楼下长笑声传来:“煞神鬼,好端端又在沾花惹草么?众兄弟等你多时了!”煞神鬼纵身掠起,避过郭芙攻向下盘地一剑,笑道:“没刺着!啊哟!”原来肩头却中了郭芙侧身踢出地一脚,双手抱头,“喀嚓”一声撞断窗户,咕噜噜滚下楼去。 这酒楼二楼离地也有数丈,众人惊呼声中,却见煞神鬼半空中长身而起,双腿微曲,消去坠力,已是稳稳站立在街心,百忙中还冲郭芙作了个鬼脸。
郭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