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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的想法。来时爷爷特地嘱咐了要谨言慎行多看少说,还说京城暗藏的能人多,不能以貌取人。难道这赵润玉就是个能人?暂且暗中观察,日后有机会定要试试这女人,有真能耐就罢了,否则定要上本将她弹劾了。
马英的神色几变早被湛凞瞧去了,她不动声色,已有了计较,遣将不如激将,只要不出格,年轻人斗斗也是好的。她故意又赞扬了几句赵润玉,然后将马英、武青昭打发了,这才长叹道:“千百年来,男尊女卑已成了天理,朕这个皇帝初坐时也是受尽了非议。让他们两个在你身边,也是迫不得已。你放心,朕已经亲自挑选了一百位大内侍卫,又让子端给你找了四个婢女,保你安全无虞。”
“皇上的苦心臣怎会不知道,臣要这临机决断之权也是怕有人不服臣而坏了大事。”赵润玉感激万分,那百名侍卫到不在意,但子端是何人,她是见过。而且她本身也是练武的,一眼就能看出子端的身手。皇上的贴身侍女为她挑选婢女,这意味着什么,她心知肚明。虽说有监视的意味,但监视自己也监视别人,不正是保护了自己。何况这些婢女都是皇上的亲随,足见皇上对她的重视。
湛凞选暗卫护着她,本就不打算瞒着,也存着收人心之举,“朕对你寄予厚望,望你能建功立业,替天下女子做个榜样,也让那些酸腐文人好好看看,女子一样不输于那些‘大丈夫’。”移风易俗不是一朝一夕,得先有标杆,让天下人看看女子的才能,心里有了接受和赞扬,然后才能慢慢转变。如果赵润玉能扬名天下,她将是最好的标杆,因为战场是女子最不易存在的地方。
这一点赵润玉也明白,她坚定道:“臣定不负圣意。”她对这位皇上的作为很是知道。初次科考就让贡院门前血流成河,今次又借着王锦山之事斩杀了诸多大员,也狠狠警告了那些无事生非的士族。可以说皇上能坐稳天下,血腥手段也是必不可少。如今国泰民安,百姓也许感恩,但很多名门望族自居是卫道士,对女子为帝还是心有不满的。可皇上想要移风易俗,这可比改朝换代要难上千百倍。说白了,女皇帝不过是一人为尊,天下还是男子的天下,如果要改变这情形,无疑是触动了男权的根本利益,那时不光是士子反对,怕是连百姓也不会同意。去年的一个雪明锐出头,不过是因为皇上在贡院前的雷霆手段,加之小姑娘又是年幼,那些“男权卫道士”们不以为然罢了。今次科考冒出的几个女子便引得来某些名门望族的强烈愤懑。所幸皇上心里是极明白的,并没有直接和这些“卫道士”冲突,而是巧妙地将矛头转向了贪腐,一出“杀鸡儆猴”让人拍案叫绝。不久前,唐咸安和她说起这事时,都忍不住敬佩和赞叹。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偷眼看了皇上,二十岁的女天子,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君临天下的壮阔气度,忍不住让人顶礼膜拜。
湛凞早瞧见赵润玉的小动作,对她崇敬的表情十分受用,微微一笑,又叮嘱了几句,便让她退下了。这才要舒心一会儿,子端拿着封口的密匣进来呈上,密折的内容让湛凞的火一下子窜了上来,原来监视范赫的暗卫来报,范赫最近下了道命令,除了拿有他亲发手令的商旅外,武威郡的百姓一律不准出郡界。外来者必须证明自己是世代居住武威郡、经当地府衙核实后才能进入,且还必须只进不出。这明显的就是“闭关锁国”,他范赫还真当自己是一国之主、当武威郡是他的了。
湛凞再没心思批阅其它折子,气冲冲回了清漪宫。宫门外守着的一个小太监不知皇上来了,犹自在和个宫女调笑,那宫女早吓得白了脸缩着头。小太监还正奇怪宫女的变脸,猛地腰间就被狠狠踹了一脚,疼得他哎呦一声扑倒在地,霹雳般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这太监放肆?作死。来人,拖出去杖毙。”跟在后面的章固一挥手,赶紧上来几个大太监飞快地将这可怜、完全吓傻的小太监拖走了。
这一切早传到了闵仙柔的耳中,她将女儿交给李嬷嬷,打发了众人都出去,就怕湛凞一个不高兴再迁怒他人。然后淡然地坐着,心中长叹,湛洵说得不错啊,真不能什么都由着湛凞,否则爱人的性子势必会越来越暴躁。
湛凞铁青着脸在闵仙柔面前转了十几圈,就是不见她出言安慰,不由感到怪异,火气也不觉去了大半,最后忍不住道:“今儿你是怎么了?”
“皇上好大的威严啊,臣妾可不敢乱说话,万一不对皇上的心思,臣妾害怕项上人头不保。”闵仙柔低眉垂目,看都没看湛凞,只不冷不热道。湛凞何等聪明,马上明白了,心有不服道:“不过杀个小太监,你何至于给我摆脸看?这贱奴大不敬,不惩治,皇宫还有何威严规矩?”
闵仙柔仍是冷冷道:“皇上这个点来臣妾宫中,臣妾宫中的奴才有所不察,触怒龙颜,完全是臣妾教导无方,皇上要不要降罪臣妾?”
湛凞隐隐有了怒气,“你不要为件小事纠缠,那范赫已经让我已经很烦心了。”
“小事?”闵仙柔反问道:“这个时候你本该在上书房批折子,那太监没料想你回来,是有些罪责,但也罪不至死。那范赫不过是跳梁小丑,灭了他易如反掌,何至于为他动怒?更何况,为君者当有处惊不变的气度。你今儿因为心情不佳便随意处置人命,明儿再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你又该如何?长此以往,朝堂上下将人人提心,个个胆寒,谁还敢真心辅佐你?难道你想学,”她顿了一下,略微艰难道:“难道你想学我爹一样,为一己私欲而肆意妄为?”
湛凞脸色几变,咬牙不吭声。闵仙柔知道她听进去了,只是拉不下脸道歉,只得先柔声道:“你登基这些时日来,做了多少在天下人看来有悖常理的事?若你再不克己,怎能尽收天下人之心?我知你委屈,但你既挣到了这天下,便没了回头路。皇帝做好了,也许还会有人不认同,可不会有性命之虞。若是做坏了,你湛氏一脉就尽毁你手了。”
湛凞深吸一口气,良久才搂过闵仙柔,“你知道的,从小我父皇就由着我性子来,我这自由的随性从没有被禁锢过。可自从当了这天下至尊,反而像进了牢笼,处处受肘制,连出个游都要小心翼翼。”她苦笑道:“原来皇宫竟是这天下最奢华的牢笼。”
闵仙柔心疼不已,替她抚平了皱眉,“有什么事我们商量着办,有什么烦心的尽可对我说,我陪着你。”
“是啊,幸而有你,否则那天我性起,定将这皇宫烧了去。”湛凞的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闵仙柔见她有了笑容,也舒心起来,“范赫那点小事你也别放在心上,区区武威郡而已。那里本已贫困,再一闭关不通贸易,百姓更加困苦,揭竿而起指日可待,范赫是自毁家园。我猜他是见你当初神不知鬼不觉进了京城,害怕你也在他武威郡暗中布局,故而才有了这计策。”
湛凞挑眉叹道:“话虽如此,但指望百姓起义推翻范赫,万万行不通。范赫手下的大军也不是吃素的。当初晋末帝昏庸成那样,还不是用军队实行血腥手段,将百姓压得不敢反抗。”
闵仙柔宽慰道:“百姓闹一闹也许不能让范赫怎样,但是也能虚耗武威郡的粮草兵力,他可不比晋末时,好歹我爹拥有的是天下,东边没粮可以抢西边的,他武威郡巴掌大的地方,人口又少,到哪里去补充兵员粮食。再者,武威郡不是有一处临海吗?等那赵润玉练好兵,正好拿他试试手。”
“妙哉!”湛凞有点兴奋,又想想道:“只是现在暗卫出入困难,不能及时将范赫的消息传出,这有些难办。”
“我倒记起个棋子,这时正好派上用场。”闵仙柔神秘一笑,引得湛凞心中荡漾,作势就要温存。闵仙柔娇喘连连,左右躲闪道:“你再要胡闹,我可不说了。”在青天白日之下,在宫人都在外面的情况下,她可没有勇气和爱人亲热。
湛凞上下其手,却见她推脱的紧,也只能正襟衣裳,故意严肃道:“爱妃,说来听听。”
闵仙柔白了她一眼,俏声道:“你知道董姝韵有个相好的宫女吗?此人恰好来自武威郡。”她将这名宫女和董姝韵之间的私情向湛凞娓娓道来。
“董桦真是失心疯了,竟命人糟/蹋女儿为他董家谋划,简直无耻到了极致。这种人还想图谋我的江山,痴心妄想!好个董姝韵,竟敢私养禁/脔,暗通曲款。”湛凞的语气没有一丝责备,反而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