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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好巧不巧的,又让莲儿赢了个盆钵满载,正想等着夏嬷嬷来了好好炫耀一番,好容易她来了,却被她劈头盖脸一通骂。直说莲儿连累了她,让瑾嫔知道她如今滥赌,扬言要罚她正风气呢。
她因这几日玩的大,欠了夏嬷嬷不少银子,只得硬着头皮好言安慰了一番,夏嬷嬷却不理这些,只说你把前几日我借你的银子还我,那是我从我家主子那里拿的,如今我悄没声地先把它放回去再做打算。
“可我今日也只赢了这么多。”
莲儿为难的说道。
“早知就不该听你歪缠把钱借了你。”
夏嬷嬷冷了脸。
“嬷嬷就不能再通融通融,好歹我在宫里有几个姐妹,我尽快给嬷嬷凑齐就是了。”
“你那些个姐妹个顶个的穷光蛋,再者说了,她们知道你这毛病,怎么会把钱借你,也只有我那时候猪油蒙了心让你钻了空子罢了。”
“嬷嬷您就宽限我两天吧。求您了嬷嬷。”
“我宽限你,谁来宽限我,我家主子可还不知道我偷拿宫里钱的事呢,若是她知道了,非得把我扔去慎刑司不可。”
夏嬷嬷一副半点情面不讲的样子。
“那怎么办,我可是真没钱我的祖宗。”
莲儿也是一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夏嬷嬷瞧她这样,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平日里待我老婆子不薄,其实我也不想这么逼你,可我也是没办法;你是不知道我们主子,看着挺好的一个人,可是脾气上来了,那真真是谁也拦不住。我来之前其实也是想了半天,知道你没钱,年纪轻轻地又好赌,好不好的运气也不行,更没一个飞黄腾达的姐姐妹妹。”
夏嬷嬷这话仿佛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她又是悲又是喜的,一口一个道还是嬷嬷疼我。
那夏嬷嬷的神情便更软和了。
“我知道你没钱,可是你家主子不是有钱吗?”
“可是我家主子……”
“我知道你不敢,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难道你忍心看我这老婆子一把年纪了去做苦役不成,再者说了,这本就是你欠我的。你若不愿意,那就休怪我老婆子翻脸无情,你啊,就在慎刑司等着我吧。”
夏嬷嬷半是恐吓半是悲凉的说。
“嬷嬷你别。”
她忙道。
“这就对了。我在宫里头有个当侍卫的侄儿,你也听说过有奴才把宫里的东西运出去卖,里里外外能挣不少钱呢;如今我是不中用了,不过你年纪轻,看着又老实规矩,平日里悄悄地在你家主子宫里带些赏玩出来,我也不坑你,五五分成就是。”
“那银子……”
“我那侄儿跟我说,只要我再拿几样东西出来,他愿意先给我钱让我补亏空。”
“可我还是不敢。”
“傻丫头,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你只要仔细着点,平时就装出一副老实样子来,保准让人发现不了。”
莲儿毕竟是不够聪明,夏嬷嬷这一段话其实漏洞百出,她却依旧是懵懵懂懂的信了。并且打算按夏嬷嬷说的去做,毕竟做贼总比去慎刑司吃苦强得多。
莲儿自作聪明的想。
“我记下了,还行嬷嬷给我三天时间,就算天,求嬷嬷了。我好不容易可以有个体面地差事,实在不想再去那劳什子慎刑司受苦了。”
莲儿哀求道。
“那这样,你总得给我立个字据,说你欠我多少多少银子,我把这字据拿去给我外甥看了,让他先替我垫着。”
“这……”
“我这可是冒险帮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夏嬷嬷一副很是恼怒的样子。
“是我想多了,多谢嬷嬷。”
“光谢没用,你按我说的做,帮我把这亏空填完才是正经。何况你这么好赌,没银子怎么成。”
夏嬷嬷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原也想过许多弄银子的法子,可惜总是没成功。”
“那是因为你原先没碰上我。好了,多的也不说,你快快得手,这样既解了我的围,也是帮了你自己。”
“我省得。”
莲儿笃定的点点头。
真是傻姑娘。夏嬷嬷脸上虽笑着,心里却不住地腹诽。
作者有话要说:
☆、位高人愈险
只说三天后,莲儿得了手。是个成色一般的玉镯,但因是上贡的东西,应该也值不少钱。夏嬷嬷瞧了一眼,满脸是笑的对莲儿说:“你这东西还成。”
“那嬷嬷能不能把那欠条撕了或者还我?”
莲儿试探性的问。
“你这才值多少点银子,我说姑娘,嬷嬷对你好,你也别蒙我。”
“可,可这事太吓人了,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让你装老实你还真老实啊,你在牌桌子上挥金如土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害怕啊真是。”
夏嬷嬷的语气也就没那么和善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夏嬷嬷毫不客气的打断她。
“你就想一辈子做个没出息的宫女?嬷嬷说句不客气的,你容貌普通,在主子跟前又不的脸,真是要什么没什么;但你总得为自己打算才是。”
“为自己打算?”
“你呀,说你傻你还真傻。你既无才貌,又无权无势,那便多留点真金白银在手里;到时候老了老了出宫,手里多留些银钱,你娘家人看在钱的面子上都不会亏待你。”
莲儿听得懵懵懂懂的,但她也知道夏嬷嬷说的是那么回事,要别说,有钱跟没钱,确实不太一样。
她想了想,便对夏嬷嬷道:“嬷嬷能不能再容我想想。”
“你既上了我这船,我会再让你下去不成?横竖你现在手上也不干净了,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想再多天难道还会有别的结局不成?”
夏嬷嬷很不客气的说。
“可我总是害怕。”
“有什么害怕。这宫里的主子,一个个看着都挺厉害的,可要是真知道了最多把你赶出去,你手脚不干净,丢的是她的人,她还能真怎么着你不成。”
“嬷嬷再给我几天吧。”
莲儿坚持。
“也罢,那我再给你几天时间让你再好好想想。就三天吧,三天后还是这个地方这个时辰,这总行了吧?”
“谢嬷嬷。”
莲儿笑着说。
“罢了,我出来这么久让人知道了不好,就先回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咱们做奴才的,命不由自己呦。”
两个人分别后夏嬷嬷正路过太液池,随手便把那玉镯子往池子里一扔,瞧也没瞧一眼便回去了。
“我要见母妃,你们凭什么拦我。”
逸尘执拗的冲着几个拦着他的奴才喊道。
“小祖宗您息怒,娘娘今天身子不太舒坦,正睡着呢,怕是见不了您了。”
“你昨天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母妃到底为什么不见我,你们把母妃怎么了。”
“小祖宗,娘娘,娘娘她真的睡下了。奴才一定把您的话带到还不成吗?等过几天娘娘一定会来看您的。”
那奴才边说边示意逸尘身边的人把他弄走,几个人连哄带骗,终于终止了这场不消停的闹剧。
“娘娘,大皇子走了。”
“嗯,”
许馥点点头,又对着水莲道:“你好像很不忍心。”
“奴婢只是觉得大皇子对娘娘一片孝心,很是感慨。”
“哦?那你就是觉得本宫无情无义喽?”
“奴婢不敢。”
许馥看着水莲冷笑。最烦这些个奴婢假慈悲,一个两个的唯利是图,偏偏要装作悲天悯人的样子,真是无趣极了。
“等再过个几天他病好全了本宫自然会见他。他也大了,应该知道爱护弟弟妹妹,如今身子还病着,吵着嚷着要见本宫,怎么不想想本宫肚子里的孩子、他的弟弟,本宫要是因为他染上了风寒,他可就是罪人了。”
显然逸尘并未听到这些对话。他只是不明白母妃怎么突然不关心他了,好像自从母妃肚子里多了个,母妃对他就不如以往那么热忱,平日里也不会再说母妃抱抱逸尘之类的话;虽然对他依旧是那么好,但是他能感觉到跟以前不是一样的。
十月初十是许馥的生辰,她有着身孕,沈焕也没有开宴替她庆祝,不过那天的长信宫还是非常热闹。
酒憨之际凉风吹过,皇后突然说道:“今日修仪算是进了宾主之谊,不过听说修仪一向身子不好,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正好也让本宫跟皇上安个心。”
许馥才要拒绝就听见皇上说如此甚好。便只得笑着应了。
一行人去了内室,有几个不胜酒力的妃嫔已经先告了罪回去,人却依旧很多。
她正是风光时候,不管是刻意的巴结还是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