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文墨走过去,靠着床边坐下,正色道:“芷儿,你今天这事若是被爹娘知晓,那还了得?你忘了姐姐受的罚了?你这可比姐姐的过错重上了十倍百倍,看爹爹不气得打断你的腿?”
文芷嘟囔:“罚就罚,你可知道那该死的婆子,竟要给先生做媒?”
她翻了个身,坐起来:“姐姐,你知道她说的是谁?”见文墨摊手摇头,她继续道:“就是那张记家的二女儿。”
看文墨没什么反应,文芷急着道:“就是那卖包子的张记啊!姐姐你说,先生这般好的人儿,怎么能娶个卖包子馒头的姑娘呢?那婆子准是眼睛蒙了灰,这也好意思来给先生说道,你说我怎地能不气?”
这话文墨听了觉得好笑,问她:“那你说先生该配什么样的人呢?”文芷摇头:“反正不是卖包子或者猪肉什么人家的丫头。”
“可是,先生终究是要娶妻的不是?就算今天说的这个不成,还有明天,还有后天呢。何况先生喜欢什么模样的,你我又怎知道,对么?总得先生说了算。”文墨无奈道。
文芷一听这话就急了:“不行,不行!要不,姐姐,你嫁给先生吧?这样我就放心了。”
文墨一怔,待绕过弯来,脸顿时通红:“我的好妹妹,这种胡话可千万别再说了,被人听见,你要姐姐如何自处?以为是我心急着要嫁人呢!你再说这些话,小心我告诉爹娘,让他们教训你。”
文芷不服气:“哼,那以后我自己嫁给先生去——”
文墨忙捂住她的嘴,四下看了看,低声喝道:“哎呦真是怕你了,刚才这话更是不能在旁人面前提起,不然爹爹铁定扒了你的皮,可明白?”
文芷不耐烦:“知道知道,可我就是不服!姐姐,我,我喜欢先生,为什么就不能嫁给他……”话音刚落,她泪眼婆娑,扁扁嘴,终于是哭了出来。
文墨一震,不知如何是好,她叹了口气,只得轻轻搂着芷儿,宽慰她道:“好妹妹,你太小,哪里懂什么是欢喜,什么又是不欢喜的?书上说,就算是真的喜欢,也不一定非要嫁给这个人,你得只盼他过得好,过得开心。”
文芷抬头,抽泣着说:“是吗?”文墨肯定地点点头:“等以后大了,你自就明白了。”
可是,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什么才是喜欢。刚才那番话,许就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吧。
待文芷哭累了昏睡过去,文墨又去了外间,对守云交代:“以后不许再跟着二小姐胡闹,她若是又要闹着出去,或者有什么别的新花样,你就尽管来回我。否则,被老爷夫人知道了,可不就是像我现在说几句这么简单了。”守云喏喏应下,她这才回自己房去。
见文墨回来,荷香放下手中的活计,拿了个帖子出来:“小姐,秦家二夫人有喜了,请你过去呢。”
文墨心里有事,接过来草草看了一眼,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谁啊?”荷香连忙解释道:“就是孙家小姐啊。”
她这才恍然大悟,芳清姐姐有喜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自芳清去年十月成亲之后,文墨一直是无精打采,再加上芳清在秦家新做媳妇,总是有许多事情要学要忙,比不得未出阁的时候那么空,所以两人这大半年,居然就只碰上过一回。
于是两人又商量了到底送什么礼好,金锁太俗,诗文太雅,到底什么才好呢?
文墨瞟到桌上那个绣花香包,忽然有了主意,央道:“荷香,你手艺这样好,绣一个给芳清姐姐那未出世的孩儿,岂不是最好?对了对了,什么时候给我再做一个?原来的都不香了。”
荷香笑道:“小姐,你何不自己绣一个?”文墨点头,这个好,于是缠着荷香道:“那得拜我的好荷香为师了,求师傅多多指点才好。”
两人闹了一阵,文墨这才去换了软纱对襟睡衣,躺在软榻上,随手抄起一本书,荷香怕她不舒服,又给垫了一个大方枕,然后才坐在一旁绣着刚才那个香包。
偏巧看得这书上居然会有此一句,什么“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这!这!这!文墨读了几遍,想到方才文芷之事,还有她说的那些话,心中不由酸楚,当下将书给扔到一旁。荷香一愣:“小姐,今天何事这大火气?”
这一阵折腾,偏又惹得文墨一时晕眩,她揉揉了额头,荷香不禁担忧道:“小姐,怎地头疼?可是今日出门给热着了?”
文墨只说是,于是坐起喝了口凉茶,听着外头阵阵蝉鸣,不觉得更加心烦,猛地想到之前送来的药膏还没动过,于是吩咐荷香去取来试着用用。
文墨闭着眼睛,荷香仔细替她拨开额发,抹了些在额头并几处穴位上。丝丝凉意传来,还有点点薄荷香味,压下心底的燥意,格外舒适。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文墨渐渐静下心来,一时迷迷糊糊,竟睡着了。
待醒过来时,天色已黑,荷香见她起了,于是端进来几碟小菜。
文墨坐在榻上,就着吃起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疑道:“今日怎么不见哥哥?中午还在呢,怎么我跟娘亲出了趟门回来,就不见了?”
按理来,今日哥哥休假,一家人铁定会一块吃饭,怎么现在就让自己在房里吃了?
荷香回道:“好像说是营里出了什么事,所以大少爷下午就过去了,连老爷都一道过去了呢,现在还没回来,希望不是什么大事吧。”
文墨一听,忽然想到之前在庞府那丫鬟说的话,不由好奇,今儿个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 15 章
深夜的兵营刑房里,通火通明,正中间吊着个人,双脚悬在空中,无力荡着,衣裳已破成碎褛,露出道道伤痕,深得入肉,红得见血。
沾了盐渍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那人身上,下鞭二人轮流换着休息,可还是觉得胳膊泛酸,身上也被汗濡湿。可就这样了,那人愣是哼都没听哼一声。
“你们的本事就这些?”坐在一旁的季堂,吹了吹手中的茶,慢条斯理的问了一句,眼角余光冷冷扫过,那些站着的人后脊一阵发凉。
一人得了令,举起烧得通红的烙铁。
看着他一点点靠近,吊着的那人眼睛露出一丝寒光。
见此,季堂放下茶盏,低低唤了一声,“初冬”,像平日里一样,其实就算是于千钧一发之时,他也是这么喊他。
那人咬咬牙,还是一言不发,季堂又道:“初冬,这些年你我情同兄弟,如今到底是为了何事?或者说,你隐而不发,等的又是个什么?”
刑房里一阵静的可怕,季堂闭目叹道:“初冬,你要的,可是我死?”
到了这时候,那叫初冬的人终开口说了一句话:“将军,于情于义,我都没无颜再见你。将军的手段我是知道的,要杀要剐,听凭处置。但要我说出什么,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季堂脸色一滞:“果然是我多年的好兄弟啊。”他看向拿烙铁的卒子,点点头,只听滋滋响声,伴着一声厉啸,初冬昏了过去。
这股味道实在令人作呕,文远如不忍再看,撇过头去,他当知府这些年,甚少用刑,最多就是打个几板子,如此严酷之法还是头一回见。
见首座那人理了理袍子走出牢房,他随着其他人也就一齐出去了。
出刑房后,一时无人说话,季堂摆手道:“大家都先回吧,初冬他在我身边多年,这事底下到底有多深,也不是今日就能问出个门道来的。”
众人一一告退,留他一人独自走在营中,更深露重,夜色如水,季堂四顾茫然,居然会有这样一日?营中抓到个奸细,这奸细还是他身边最为倚重的副将,他当做弟弟一样看待的初冬!
那年南蛮一战凯旋,得胜归朝,季堂风头一时无二,京师里诸多人都想与他攀上关系,可偏逢月华过世,他悲痛到不能自已,无暇应付这些,只常常骑马到城外的天祁山,一人一壶酒,在月华墓前一坐,便忘了时间,忘了天地一切。
一日,见一少年坐在山脚,衣不蔽体,初冬的季节被冻得哆哆嗦嗦,季堂就解下随身的披风给他,谁知那小子那日跟在季堂身后,陪他在月华墓前坐了一整日。第二日,还是如此,接着是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季堂好奇,问他是谁,他摇头,问他哪里人士,父母何在,这小子一概摇头,只说想跟着他。季堂问他为什么,那小子答道:“为了报恩。”听了这话,季堂一笑了之。
哪知等他不再去月华坟前,这小子便追到了庞府,在门口跪了整整三日,若是有人上前来驱逐,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