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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三间客房……韩默起默默的打量偌大的房间,这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打扫干净?简直就是压榨劳动力的黑店,难怪工钱开的那么高,迟早会一点点的扣到可怜巴巴的一丁点去的。
阿宝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淡淡的说道:“等会儿我演示给你看,告诉你一切皆有可能的。”
韩默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点点头。
担心有人暗中监视,韩默起不敢怠慢半分,操起抹布赶紧的干起来。
楼下不时传来满怀欣喜和热情的招呼声,想必是告示带来的效果。
明明是家黑店啊,这么多人被蒙在鼓里,实在是可恶至极!
韩默起愤愤不平,手中的力道不由地加重几分。
“你这是想擦坏家具吗?”冷冰冰的话语猛然在耳边炸响,韩默起回头望去,手握算盘、青衣偏偏的中年男子,却是那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令人望而却步。
韩默起搪塞道:“呃——我看上面灰尘挺多的。”
秦真源快步上前,捏起抹布的一角,神色变得更为严厉,“你是没吃饱饭么?抹布尚未拧干,怎可胡乱的擦拭家具?”
韩默起欲张口反击,但想起今时今日的处境,只得闭嘴低头,乖乖的听他训话。
忍得一时之屈,方能成大事。
“事不过三,你千万记住。”秦真元丢下一句话,检查下一间屋子去了。
韩默起悄无声息的跟在身后,趴在门口张望,秦真源正在教训另一名伙计,心中顿时更加平静,看来秦先生至少是一视同仁,没有可以刁难。
他继续收拾房间,一旁的窗子微畅,轻风阵阵一扫闷热之气,偶有小鸟自窗外飞过,叽叽喳喳叫得好不快活。隐隐的有说话声夹杂其中,他忍不住躲在床边,向下偷窥。
此处正好能将后院一览无遗,轻袍缓带的年轻老板正坐在石桌边。明媚的阳光下,乌黑的发丝泛起如绸缎般的光泽,俊秀的脸庞神采动人,嘴角噙着一抹于他韩默起来说,十分陌生的笑意,温润如夜空中的明月。
其实这家伙如果没有满肚子坏水的话,真挺能讨人喜欢的。
可惜呀可惜……
韩默起正有感而发,忽然身后冷不丁的一声,“不好好干活,如果再有发现一次,之后开始扣你工钱!”
☆、偷窥可耻(上)
相文慕听完秦真源的汇报,折扇掩嘴,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小玄轻轻的拍他后背,嘟囔道:“想笑就尽管笑,憋着反而对你身体不好。”
秦真源蹙眉,“有这么好笑吗?”
“确实挺可笑的。”小玄替相文慕说道,忍不住瞪秦真源一眼。
“知我者,小玄也。”相文慕“啪”的一声收起折扇,一本正经的说道:“阿源,你怎的就不懂这人间的乐趣?”
秦真源对他的话嗤之以鼻,面不改色的说:“依我之见,韩默起此人不宜久留在客栈中,万一真的查出什么蛛丝马迹,知晓我们……”
相文慕正色道:“如果他真的能查出什么……”他轻描淡写的扫眼秦真源,“不是他本事高强,便是你们能为太低,不得不叫我另做安排了。”
秦真源低咳一声,不露声色,“若是这半夜睡觉时能从桌上滚落地下的白痴能查出真相,那可是天大的笑话。”
“如果他真的查出来呢?”
秦真源冷笑,“江山代有才人出,前浪死在沙滩上,也该是我退隐江湖的时候了。”
相文慕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狡黠,“一言为定了,秦先生。”
秦真源哪里料到相文慕玩真的,气急败坏道:“胡闹!”随后,就往门口走,忽地想起一事,“我说,他要是查出来了,你准备和盘托出?看样子你早有准备,是因为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相文慕轻摇折扇,微风吹起他一缕长发,扫过下颚,风情万种的。
“他,和我……”故意将我字咬的很重,“没有任何关系。”
秦真源知道自己再也问不出什么话了,扭头便走。
小玄大为不解的问:“少爷为何要惹恼秦先生。”
相文慕慢条斯理的捋顺头发,“因为他整天一张死人脸,我看腻了。”
小玄十分的无语。
“说来,同城东糕点铺老板约定的时辰差不多了吧?我们走吧。”相文慕起身,小玄服侍他换了一身衣衫,然后两人从后门出去了。
后门关上,韩默起从悬挂晾晒的被单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瞅着那间未上锁的屋子,盘算要怎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去。
一想到屋门的背后隐藏着相文慕与贼寇勾结的证据,他的心情就越发的激动。
今日,难得相文慕出门谈生意,他在后院里假装很忙就是为了等相文慕出去。前面客人挺多的,大伙儿忙前忙后不可开交,估摸不会注意到他,这是天赐的良机!
韩默起再怎可能眼睁睁的与它错失。
张望四周,无人,连他最为担心的秦真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韩默起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就在离房门紧紧三四步之遥的地方,身后响起开门声,他立马装作收拾架子上的草药,偷偷的往声音来源之处看去,一名叫阿旺的伙计端着一盆滚烫的鸡汤从厨房里出来,小心翼翼的往大堂去,根本无暇顾及到边上有个鬼鬼祟祟的人。
韩默起一直盯着阿旺直到他进了大堂,舒口气,只要不是秦真源或是徐伯就好。正当他准备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二楼的一扇窗子开了,他正惦念着的某人探头探脑,到处张望。
韩默起苦着张脸,默默的滚回起点收拾床单——秦真源是知道他绝不可能来负责草药的。
心中有太多的无奈,本来就要接近终点了,可现在反而退回到起点。
韩默起哀叹,最近果真是事事不顺。
秦真源的目光飘忽半天,最后落在韩默起的身上,喝道:“干什么呢你?”
“在收拾床单呢,秦先生!”韩默起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十分傻。
“手脚快点,没吃午饭吗?”若是不同姓,韩默起甚至怀疑相文慕和秦真源是不是父子,为何两人都如此的毒舌。
秦真源看了一会儿,“砰”的重重一声关上窗子。
韩默起不能再放弃任何机会了,耽搁的太久,进屋搜查的时间便越短。他再一次扫眼四周情况,然后直奔向相文慕的屋子。
“阿默,阿默。”
几声呼唤犹如晴天霹雳,将韩默起从胜利的终点重新拉回起点。他深呼吸一口,满脸堆笑的回过头去,“什么事儿啊,阿旺。”
“金捕头来看你了。”
韩默起应一声,苦恼的抓抓脑袋。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关键时刻上门,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师父不能不见,他闷闷不乐的来到大堂,金捕头坐在角落里喝茶,看到他连连招手,似乎有急事。
“师父,有什么情况吗?”看师父挺急的,韩默起一扫郁闷的心情。
“你哥哥吵着闹着要找你,估计手头上没钱了。”
韩默起差点跳起来掀桌子,恶声恶气的骂娘,反正他和韩良起不是一个娘生的。
上缴一百两的事儿,他考虑到嫂子有身孕,一力承担下来,弄得现今身陷狼窝。好吧,虽然这些天相文慕和其他伙计没来找麻烦。一百两不是小数目,加上他捎回家的野果子,怎么说也能支撑很久,让嫂子好好的养胎了。
这个混蛋十之□赌钱的时候输了个精光,既没钱吃饭又没钱继续赌博了。
金捕头看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斟酌半天,才问道:“你是不打算拿钱给韩良起?”顿了顿,见默起没有反应,“你终于开窍了啊默起,太不容易了!”隐隐的竟有老泪纵横之感,他早就看韩家大哥不爽了,总是盼望着韩默起能再他兄长面前强硬起来。
韩默起冷静的看着情绪激动的师父,缓缓开口道:“钱,我还是会给他的。”
金捕头僵硬了,半天缓过神来,恨不得一巴掌打醒这个傻子。
“就为了所谓的养育之恩?这么些年,你报答的够多了,再如此纵容,你大哥只会更混账。你是在害他,知不知道?”
“爹娘早就不在了,长兄如父嘛。”韩默起不太愿意提及太多与韩良起的事情,遂岔开话题,“关于我的案子可有进展?”
金捕头摇摇头,“没有,最近刺史大人不知道在忙着想着什么,心思压根就不在你的案子上。”
韩默起听他所言,不禁大失所望。
“说来奇怪,既然大人在堂上公开的放你一马,未将你关押审问,按理来说之后会赶紧的吩咐人去调查,可数日下来完全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