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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度飞斜眼看他,笑道:“就你?行吗?说到偷溜,怕没人比你更在行。”
花浪叹息道:“今天发生这么多事,不喝醉怎么能睡的着呢?放心吧,我可不愿逃出去一个人面对漫漫无眠长夜,而让你们酒后酣眠,今天说什么也要喝他个痛快。”兴高采烈地举步欲行,忽发现叶星落的软剑还在自己中。
颇有点恋恋不舍,花浪将软剑递回给叶星落,道:“星少,还你剑。还真是把好剑。”眼中满是艳羡之意。
叶星落并不接剑,只是笑道:“说起来你的剑法也不错,我倒是真没想到。”
花浪随挽个剑花,神气道:“再怎么说我在剑上也有十年的造诣,虽说好久不用了,但失其形却留其神,自然不会太差。”
叶星落莞尔一笑,又问道:“那为什么不见你佩剑呢?那天见你赤空拳就向马啸天冲去,我还以为你练的是拳脚功夫。”
花浪得意道:“说到拳脚,我也不是浪得虚名。想当年我和飞飞初出茅庐的时候,就是靠拳脚混饭吃的。当时在并州小混混中,我们的拳脚功夫可是数一数二的。没几个小混混敢跟我们比拳脚。”
自吹自擂一番,花浪忽有挽起袖管,伸出瘦瘦的臂,喟然道:“可惜现在我们已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了,再不能不顾颜面的和小混混大出,现在也不知道还能挨小混混几拳。你看,几天不架,连赘肉都生出来了。”叶星落和关度飞定睛细看,花浪的臂哪里有赘肉,连肉都没多少,不禁大笑。
花浪却仍在自哀自怜,摇头叹息道:“现在身娇肉贵,却是英雄气短,再没有与小混混争斗的豪情壮志。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唉,英雄迟暮,老泪纵横,真是可叹!”
他在那里煞有介事的大发感慨,关度飞和叶星落早笑作一团。
花浪等他们笑完了,才又象忽然想起什么的样子道:“噢,对了,星少你刚才是问我为什么不带兵器,对吧?其实说来话长。我平生最见不得江湖中那些不可一世的花花大少,带把剑就以为是绝顶高,神气得不得了。我既然对他们深恶痛绝,当然不能和他们一个德性。而且腰间挂把剑,我就觉得不舒服,累赘不说,一点美感也没有。为了配合我潇洒倜傥,自由自在的王子形象,我也不能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只有飞飞这样的怪物,才会背着几十斤重的刀子,还能甘之若饴。”
叶星落听得哭笑不得,连护身兵器到花浪嘴里都成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东拉西扯,真是不知所云。
关度飞笑骂道:“你说事就说事吧,最见不得你老把我牵扯在内。我是怪物,我的刀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没我和我的刀,你早被人得不成人形,哪还来的狗屁潇洒和自由呢?”
花浪笑嘻嘻道:“我这不是和星少谈得投机,有点得意忘形了嘛。你不要生气,我其实是佩服你吃苦耐劳。”
叶星落见花浪一脸神气的样子,故意叹口气道:“唉,我本有意将这把剑送给你防身,既然你这么痛恨兵器,我只好收回了。”说着伸去拿花浪中的剑。
花浪闻言先是大喜,见叶星落伸又是大惊,忙闪身先后躲去。叶星落也不追赶,只是皱眉道:“你不是不喜欢用兵器吗?拿着我的剑不放又算怎么一回事?”
花浪赔笑道:“我说的只是一般兵器,这把剑怎同呢?你看它剑身轻薄,剑刃锋利,便知它是可遇不可求的宝剑。再说你星少毕竟是一番好意,即使不是好剑,我也不能拒绝不是?算了,其他话不用说了,我就马马虎虎收下它好了。”
叶星落摇头失笑,对关度飞道:“你看这小子,我好心送他一把剑,到他嘴里倒成了他给我面子才收。你说这叫什么事?”
关度飞笑道:“你现在能理解我的痛苦了吧?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哪!”两人对视苦笑。
花浪却又先后退了一步道:“不管你们说什么,反正我是不会把剑还给星少的。他说送给我的,岂能言而无信?”
叶星落忍不住大笑道:“不就一把剑吗?想要就拿去好了。也不用给我乱扣帽子了。飞飞,我们走。”说着胳膊搭在关度飞肩上向月明楼走去。
叶星落边走边问道:“为什么我们这么久,居然没有人出来看热闹呢?”
关度飞笑道:“这应该是多年战乱养成的习惯,一听到有风吹草动,老百姓就躲起来了。虽然有些年没什么大乱了,但江湖上也时有争斗,没人愿意被牵涉在内。”
两人说笑走了,花浪却仍在原地把弄着那把剑。他试着将软剑环在腰间,上下量一番,又来回走了几步,这才满意地吁了口气。
得意地摆了几个造型,花浪满足道:“宝剑配英雄,脂粉赠佳人。这才是适合我的兵器,轻巧不累赘,又可作装饰,配上我真是天衣无缝。天作之合,真乃天作之合。”他摇头晃脑地还在陶醉,听到关度飞的笑声远远传来:“少臭美了,快点跟上。月明楼要烊了。”
月明楼虽然仍有灯光,但却是人去楼空,已没有客人在内了。
三人刚跨入楼门,得福已急步冲上来道:“你们没事吧?我听到那边得激烈,却不敢过去,可把我担心死了。”
花浪新得宝剑,心情大佳,拍拍得福的肩膀道:“我的小命那么容易丢吗?我的浑名可是花子,有钱人都死光了,花子还在要饭呢。不过也谢谢你的关心。怎么?要烊了?”
得福还没来的及回答,忽听到牛圭的声音说道:“花浪,你还想怎么样呢?我们可不是青楼,难道你还想让我们通宵营业?”
牛圭笑咪咪出现,关心道:“又发生什么事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没事就好。”
花浪却对他爱理不理,对得福道:“既然要烊,我们也不能赖着不走。得福,你帮我们拿三坛酒来,我们带回去喝。”
牛圭颇有些尴尬,笑道:“花浪,你也知道我并不是不同意你的意见,只是生意你还没开始做,情况也不了解,我不是想看看再说嘛。”
花浪翻着白眼道:“富贵险中求,没风险哪来盈利?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再找人。没了牛屠户,我还吃带毛猪了。”说完再不理牛圭了。牛圭无言,只能苦笑。
叶星落从没见过花浪这个样子,不禁暗自偷笑。关度飞悄悄道:“花子就这样,有时候跟孩子似的。”他的声音虽低,还是被花浪听见了,花浪回头瞪了他一眼。
这时得福和其他两个伙计将三大坛汾酒端了进来。花浪丢下酒钱,径自抱了一坛就向外走去,经过得福身边道:“我原来以为你们老板只是小气,今天才知道他的见识也是浅薄之极。看来你在这儿待下去也没前途了,等我那边生意好了,你就跟我去那边。你老娘也一块去。”说罢也不管牛圭脸色如何,自顾自出了楼门。
关度飞和叶星落忍不住大笑,对牛圭告罪一声,也一人一坛酒随花浪出了门。
花浪仍是气鼓鼓地走在前面。
叶星落笑道:“花子,你和牛老板搞什么花样?我听他口气也还客气,你犯不着和他怄气吧?”
花浪想了想,也一下子笑起来,道:“我就是要气气这小气鬼。你看他当着你们挺客气,我一开始和他说时他可不是这态度。算了,不说了,想起来又生气了。”
关度飞也赶上来道:“哪你干嘛将得福也牵扯进来?他以后在月明楼岂不难做?”
花浪叹气道:“我也是一时气愤,倒没想那么多。不过应该没大问题,得福肯吃苦,人又机灵,牛圭不知多器重他,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再说即使他不在月明楼干了,愿请他的人可是大有人在。”
叶星落边走边看着花浪,总觉得花浪看上去有些别扭,但也不知道是哪儿不对。仔细看了看,不由笑出声来。原来他和关度飞都是单托着酒坛,对他们这样身有武功的人,这样并不费力,而且走路比较方便。但花浪却不同,象不懂武功的人一样,他双将酒坛环抱在胸前,好象还很吃力的样子。
关度飞也发现了,笑骂道:“你不是自诩是风流高吗?看你现在这样子,怕得福也要比你潇洒许多。”
花浪浑不在意道:“你们还说我爱臭美,看看你们自己吧。深更半夜,你们摆这优美的造型给鬼看吗?我这样虽难看了点,可是省力,不象你们两个虚荣的小子,为了显风度多费许多力气不说,还得装出轻松的样子,真是何苦来由?”
叶星落和关度飞没想到连这普通一句话花浪都能联想如此丰富,相顾无言,开怀大笑。
花浪还在唠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