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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落平阳-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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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茉芳想了想,也红着脸笑了。
    “虽说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小丫鬟接着道,“但是依奴婢看来,侯爷和方公子其实挺般配的,一个风神俊朗一个眉目如画,又这样情深意重,再没有别人能插足的地方——”
    郑茉芳连连捶着小丫鬟:“你懂什么叫般配什么叫情深意重,乱说什么,改日回了夫人,让她赶紧给你找门亲事嫁出去。”
    两个少女打打闹闹地回了后宅,方越笙也已经被方越棋拘到了书房里继续读那些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圣贤书,还没到中午,林玄英突然上门来了。
    “你们听说了没有?凌戟已经回来了,大概下午就要进京了。”
    方越笙一喜,扔了笔站起身来:“真的?怎么这么快?不是说还要再过几天的吗?!”
    林玄英拿起方越棋的茶盅一连气灌了下去,才吁了一口气道:“凌戟是领了圣命前去的,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一路上大概赶得急了,这才早到了几天。”
    喝完了茶水犹自觉得不解渴,又看上了方越笙桌上的茶水。刚要端起来,方越棋却伸手打了他一下,将茶盅抢了过去,瞪了林玄英一眼。
    林玄英不由得觉得分外无辜,怎么他帮着人跑腿递消息,连多喝一杯茶水都不给吗?!
    方越棋仍旧拿了自己的茶盅续上茶水,递到他手里。
    “凌戟领了什么差事?”方越棋问道。
    “这一次竟然连我也瞒在鼓里。”林玄英叹道,“据说和广安侯有关,凌戟这次进京就是押着广安侯来的,还有广安侯的家眷。”
    “广安侯爷的家眷?”方越笙一愣,“广安侯夫人和世子不是都在京里的吗?许如信难道也去西北了?”
    “那倒没有。”林玄英道,“具体如何,我也不甚清楚,等着凌戟回来再问他吧。”
    广安侯府里,此时已是乱作一团。
    管事跪在堂下,朝着许如信急道:“世子爷,西北那边传来消息,今日才到了老奴的手上。神武侯竟然带兵攻破了老爷驻守的风琉城,将老爷抓了起来,还给老爷栽了一个罪名,说他养寇自重,有违天恩,今天神武侯回到京城,只怕老爷也要被押进大牢了!”
    凌戟向来有分寸,广安侯毕竟驻守边疆这么多年,也曾有过天大的功劳,又是勋贵世家之首,还不知道皇帝准备如何裁决,因此广安侯私通西戎王子之事,他也全部封锁下来,没有对外传扬。
    许如信面色阴沉,眉头紧皱思量沉吟着。
    “世子爷,您快快想个章法出来吧,如今府里消息还没传开,等到老爷被押进京来,到时候就要乱了啊!”
    “我知道了。”许如信头疼地按了按额角,“我会处理的,你先下去吧。府里的事,还要你多多费心了。”
    管事连连点头:“这是老奴的份内之事。”忽而面色又为难起来,左右掂量了片刻,才又道:“还有一件传言,老奴说给世子爷听,世子爷也好早作准备。”
    许如信前些时日为了凑集军资四处奔忙,这些天又帮着许夫人打理内宅。如今府里库房空虚,人心不稳,单靠许夫人一个女子管着后宅也是力不从心。许如信这些时日没有出门,竟然不曾听闻那些传言。
    “有什么传言你只管直说。”许如信皱眉道,还能有什么比广安侯获罪被押进京城更了不得的事?如今他是侯府的梁柱,在外也有督办军资得力的功劳,皇帝对他也算欣赏,一切总算还未到穷途末路。
    管事咽了咽口水,这才伏下身去道:“外面传扬说,老爷在西北风琉城里又养了一个外室,还生了一个儿子,如今已经七八岁了。还说,还说……”
    听了前面的事许如信已是面沉如水,手指紧紧扣着椅子扶手犹不自知,一颗心如同被千年寒潭浸在了水底,只觉得冰凉透骨。
    “还有什么?你只管全部说清楚!”许如信咬牙道。
    管事忙道:“传言还说,老爷只让别人都管那外室叫夫人。老爷在风琉城里驻守经营十数年,又有娇妻爱子,所以才不愿意回京城。就连每一次的军资,也大部分都供养了那边的广安侯府。”
    那边的广安侯府?!那边能有什么广安侯府,只有京城里的这一座,才是真正的广安侯府!
    “胡说!胡说!”许如信狠狠地一拍桌子,上面搁着的茶盅瓷盘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还不等他接着发火,却听后面传来一阵混乱喧闹,还有丫鬟一迭声的哭叫:“夫人,夫人您醒醒啊!快叫大夫!夫人晕过去了!”
    许如信一听,再也顾不上前面,忙掀帘子进了后堂。广安侯夫人不知何时带着下人到了那里,也不知道她将那些事情听了多少,此时晕倒在地,被丫鬟扶在怀里,眉头紧皱面无血色。
    “母亲!”许如信忙上前去将许夫人抱了起来送到榻上,外面小厮将府里的大夫也叫了过来,一阵忙活,许夫人终于清醒了过来。
    许如信偎在榻前,关切地唤道:“母亲,您不要太过忧心,一切有我呢。”
    许夫人眨了眨眼睛,才终于回过神来,一时思及刚才听到的那些传言,不由得悲从中来,一把将许如信抱在怀里,哭叫道:“我的儿啊!我们怎么这么命苦啊!他怎么能干出那样的事,他把你置于何地啊?!”
    许如信一时心乱如麻,只能安慰道:“那些还都只是传言,不知真假。说不定是神武侯故意放出来的风声,想要我们侯府先自乱阵脚。母亲切莫放在心上。”
    许夫人哭道:“信儿,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早就觉察出不对了。他再忙,边关再乱,哪里有一去十几年不归家的道理?便是皇上也几次召他回来,他只推说军情紧急,就这样抗旨不遵。他就不想想,这将我们娘俩置于何地啊?!他还次次索要那么多军资,要我儿费尽心力替他谋划,结果却是供着他和那个贱人在边关快活!”
    许夫人只管自己发泄了个痛快,这些话却字字如刀,都插在了许如信最痛之处。
    他对广安侯的记忆仍是年少时那个英勇无敌的高大武将,那时正是广安侯打败了兵强马壮的西戎军队,凭此军功得封侯爵之时。
    那时他何等威武,何等风光!
    身着盔甲的广安侯将他高高地抱起来,举着他坐在脖子上,如一阵风一般地在侯府的园子里四处游荡……
    在他的心里,世上再没有人能比得过那样的一个男人!高大,英武,不可战胜!
    晌午时分,天上又飘下来片片的雪花。在这样的漫天飞雪中,神武侯凌戟带着军队押着犯人穿过城门,经过京城中最宽敞最繁华的那条大街,慢慢向着皇宫行去。
    许如信站在人群中,面色苍白地望着队伍中押着的那辆囚车。
    囚车里关押着一个男人。他比他记忆中的要苍老一些,缩着身子坐在车里,也不复记忆中的高大。这一路上凌戟并未在衣着饭食上苛刻犯人,因此他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袍,却仍旧遮掩不住那发福的身形。他的头发仍旧乌黑,面上也未添多少皱纹,可是那双眼睛,有些混浊,带着些许惊惧与心虚,打量着京城的街道和四周的行人。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轰然坍塌,碎成一片一片,混着这漫天冰冷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撒在天地间,最终消融得了无痕迹。
    视线抖然模糊起来,一旁的小厮急道:“世……少爷,少爷您怎么了?不要哭啊少爷。”一边笨手笨脚地拿帕子给他拭泪。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当中,一抹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跑了出来,站在最前面冲着凌戟招手。
    方越笙望着骑着神武骏马的凌戟,心里激动不已,像一旁的小姑娘大媳妇一般,连连冲着凌戟招手。
    太——太帅了!出征了两个月,凌戟好像又变帅了!真是的,他都不好意思了!
    凌戟居高临下,早就一眼看到方越笙。见他像只花栗鼠似地又跳又招手,面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
    凌戟轻轻驱马,偏离了街道中央,来到方越笙面前,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向他俯身伸出手来。
    方越笙一愣,看着凌戟:“这……这行吗?不合规矩吧?!”
    凌戟微微一笑,却不出声,只是仍旧向他伸着手。
    身后一个中年商贩起哄道:“大将军都这样客气了,小哥你犹豫个啥!”
    因为围观军队入城,路人本就情绪高涨,此时也没人觉得哪里不对,纷纷高声应和:“就是,就是!”
    “跟将军上马!”
    “跟将军上马!”
    方越笙笑得脸颊飞红,唉呀这些路人真是——太讨厌了!
    方越笙本来也不是顾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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