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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径彻底打懵了去,不单为眼前人那和外表极不想相称的言行举止,更模模糊糊咂出个阴谋的味道。昨晚上……难道昨晚上被人抬回来不是在做梦……寻仇?!绑票?!劫财乎劫色乎另有所图乎……他嚣张气焰灭了不少,所谓君子不吃眼前亏,李径强压了火气,笑的无比难看:“好,随便打,我说错话了,该打!可是,这里到底是什麽地方?”
“这里,当然是我的房间了。笨!”美人嫌恶的瞪了李径一眼,“你说你昨晚上干嘛好死不死的半夜跑到那条路去?!”
李径思维显然跟不上这般莫名其妙的责难,他张口作白痴状:“啊?”
“啊什麽啊?!怎麽偏偏是个人呢?!就是鼠精兔精什麽的也比人强啊!”美人懊恼的回到桌边坐下,嘴里依然抱怨个不停,“那些狗屁长老凭什麽就不会出错啊?!凭什麽就必须是昨晚出现啊?!凭什麽我必须和这笨猪成亲才能行成人礼啊?!……”
“你说什麽?!”李径再傻再笨,面前美人所用也俱为人类语言,从字面理解并无太大困难,关键的意思还是理解了。他花容失色,尖声道:“什麽成亲?!谁和谁成亲?!”
“你和我啊!”美人袖子一拂点了李径的哑穴,任他在那边垂死挣扎,自己则哀嚎一声趴倒在桌面半天起不来身,“真是倒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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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无端堵了口舌,李径的情绪上升到了悲愤的地步。若说他的善意乃是怜香惜玉本色而为,可适才一番近距离接触,他已看清楚了眼前人并非什麽娇滴滴的美人,而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确切的说,是个弱冠模样的少年。尽管那脸颊肤如凝雪,那腰身细如折柳,到底喉间还是有些突起——明显同类。
於是,李径最後那点子压抑的风度尽数舍弃殆尽,他怒了。哪知,有人竟事事比他快上一步,先动手绝了他那震山一吼。彷佛洪水决堤欲万马奔腾生生被围了去处,差点就把个扬州第一少爷气出一口血来。
成亲?开什麽玩笑?!甭说这世间莺莺燕燕他还未尽数欣赏,就是真要成亲,他王爷家的三代单传能找个男人抱子麽?!即便这男人有著不逊于女人的美貌,可到底男人就是男人!须知李径虽然风流成性,唯独偏好美娇娘,对小倌却是兴致缺缺。没什麽道理,也许只是天生如此,他看到男人家涂脂抹粉扭捏作态就会平白起层鸡皮疙瘩,何谈喝酒取乐。
所以,每每遇人相邀,他总推说不去,久而久之,大家皆知他不好这一口,便不再勉强了。可是,现在人事苍凉面目全非,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居然有人逼著他成亲!且是一男的!李径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横行无忌的恶少爷,这麽快就到了因果报应的一天。
可是,虽说有些慌了手脚,李径并不是十足笨蛋。抬眼看看那边仍然趴著不动弹的人,他心里怨恨归怨恨,亦想明白不能硬取。虚以尾蛇,再侍机逃跑。退一万步,哪怕能够递个消息出去,他爹势必带人来平了这方土地。到时候,哼哼哼,你今天打你爷爷我几个耳刮子,改天双倍,不!三倍讨回来!哼哼哼!
阔少爷思维天真不识人间疾苦的本色此时得到了充分的发挥,正当李径犹自沉浸在想像的快感时,惊觉又是一阵袖风拂面,身上的穴道尽数被解了开。旋即嘴里还多了个大馒头。他张著嘴巴衔著馒头,愕然的看向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快吃!今晚就要结婚行房,一会儿有人要带你去梳洗。省得到时候没力气。”少年一脸的不耐烦,说完,自己动手开始除衣,转眼就脱了个精光。
千丈桃花万里红翠,双睫盈盈,春风满满。
惊落浮萍月晕晨昏,山鸟啾啾,梦里悠悠。
可叹。可叹。
李径肚子饿的前心贴後背,眼前意外出现的美景还是让他的嘴巴稍微张大了那麽一毫米。馒头於是顺理成章的掉了。“噗”的一声轻响。李径肚子非常合作的“咕噜噜”的叫了几声。
简直天衣无缝。
少年本来是背对著李径,听著动静转过来,这下子,李径彻底呆了。
只见那通身上下竟真的没有一丝瑕疵,单从纯男性的角度欣赏,此人的确堪称尤物。李径对纯男儿的身体生不出欲念,也觉得有些燥热难当。而且,就这麽赤裸裸的站在人前,少年似乎全无羞赧的意味,反而瞪完地上的馒头又抬头瞪李径,怒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找个人能吃的东西有多难?!”说罢,长袖轻轻一挥,那馒头便又回到了李径嘴里。
俗话说,欺人总不能太甚。俗话还说,士可杀不可辱。何况,对象是素来城中横著走竖著坐的李少爷。李径二话不说,乾净俐落的再次把馒头给吐在了地上。
这举动显然惹得少年不悦,两道好看的柳眉皱到了一处:“你干什麽?!”
李径已经不愿意再和他多说半句废话,把脸侧到一边,连看也懒得看。
少年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跟前,伸手掰了人过来,鼻子对著鼻子,沉声道:“我问你话,你敢不回?!”李径只闭紧了嘴,冷眼瞅著他。虽然经过抽打已经肿的些微变形,却无损于这长久沉默的注视所带来的威慑力量。少年没来由一阵毛毛的,提起手一记耳光飞过去,“说话!!”
“你是什麽妖怪?”李径慢慢开了口,却是没头没尾的。
“呃?”少年被他问的一愣,旋即得意的扬了扬眉毛:“自然是狐妖。”
李径“咯咯”笑出声,阴阳怪气:“原来区区狐妖,难怪不识道理。”
少年被那声音中明显透露的蔑视激怒了。他狠钳住李径的下巴,眯著眼睛冷冷言道:“有什麽好笑的?!狐妖乃是妖中翘楚,百世为人,姿色天生,身有异香,你这凡人岂能比得?”
“我是笑你无知愚昧至极!”李径嘴角一挑,“若说人比不上妖,为何自古从来是妖化为人形,而非人修妖道?”
“那是……”少年闻言,眼底现出些迷茫,手劲松了。
李径冷笑道:“修仙修道,妖怪始终是差了一大截,已经入了魔的玩意儿,也配和人争抢?!”
“是这样麽……”少年皱紧了眉,低头自语,长长的睫毛盖了上去,衬出一圈乌青的暗影,彷佛在思考什麽重大的问题。“原来我竟错了麽……这人是比兔精好?……”
“妖魔鬼怪历来秤不离砣,狼狈为奸。你们这般妖孽为祸,害人无数,还指望日後能够得道,简直是痴心妄想!”李径一口恶气出不来,看到少年那模样更是来气,便有滔滔不绝之势,“好比说,这馒头掉了不能吃都不懂,简直粗鄙到了极点!”
“馒头掉了就不能吃了麽?”少年终於抬起头,认真的看著李径,“为什麽?”
“啊?”李径无语问苍天,试问自己表达了半天的彻骨怨愤,就被这人轻而易举偷换了概念,他怒道,“当然不能吃!这还用的著问?”
少年蹲下身子,久久的注视著地上那个可怜的馒头。久到几乎让李径认为他快要石化时,他突然伸出手,把馒头轻轻的捡了起来,然後掰了一块送入嘴里,细细咀嚼起来。接著,又掰下一块吃下去。
李迳自觉阅历无数,也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少年。他弄不明白底细,只能再度保持沉默。直到少年把馒头彻底吃光了,又沉思一阵,方才抬头道:“可以吃。”接著,一层严霜罩顶,“你居然敢骗我!看我不打死你!”提手正要行刑,李径大喊:“且慢!”
少年冷冷看著他:“你骗我,就该打!”
李径泛起几丝苦笑:“也对,你们妖怪茹毛饮血毫无羞耻,自不懂礼数规矩,我算是白讲了。”闭了眼睛,只等铁拳招呼。
可是半晌失了动静。李径微微睁眼,见那少年已经端坐在窗边,沐浴著盈盈月光,打起坐来。
李径鸡同鸭讲折腾了半天,成果显见是没有的。他叹口气,已然放弃。肚子空空,身体被吊了许久,简直又累又乏。他想著旦夕祸福自安天命,对了那边美玉样的身体也著实兴不起想法,便准备再睡个片刻好应付一会儿的“成亲”,耳边忽地低低传来一句:“我从来不喝生血的……”
李径甚觉莫名其妙,看少年依然背对著自己,瞧不见表情。他以为自己难说已经有了幻觉,懒得追究,迳自昏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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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几丝阳光扑棱棱落上李径的眼皮,他昏沉沉的醒来,只见朝西的窗外沉甸甸的金阳馀晖,苍霞云浪翻滚,显见快要傍晚了。接著目光起伏,他又瞥到窗边地上蜷缩著一团雪白的影子,像是只猫。不过却比猫身量大些。李径头脑浑浊,也琢磨不清楚。他下意识想要往前一看,手脚无法伸缩自如,这才猛然想起自己的处境。本以为一场噩梦,睡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