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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艾里克匆忙赶去上课的背影，Tree摇了摇头，闭上眼睛。
你不愿看我
第四十六章
众人欢腾。
艾里克仰头看着韦斯莱兄弟在考试期间弄出来的彩色魔法烟花，虽是摇了摇头，却不由自主笑着拍起掌来。旁边的马尔福狠狠瞪了他一下。
忽然感觉脖子一紧，艾里克拽着搂住自己脖子的手臂不知所措地喊起来：“Tree，你这是在做什么？”说着被拉着往后倒。
“危险。”低沉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令艾里克忘记了挣扎。他抬眼看去，发现人群那边蹲着一个人——哈利。看表情，他的情况并不怎么好。
终于走到城堡里，艾里克扶着石壁有些无奈。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看，正是马尔福。
艾里克眨眨眼，显然不明白这位少爷刚才还对他横眉冷对，现在又找上他是做什么。
“我听到了。”马尔福高昂着下巴，烟蓝色眼睛盯着艾里克的领带。
艾里克有些不自在地拉拉领口，有些迷茫地问：“什么？”
马尔福闻言眉头一挑，抬脚走近，却被突然出现的Tree挡住了。他叹一口气，说：“你们刚说的话我听到了。”
“那又怎样？”Tree笑了起来，他抱臂靠在石墙上，歪头看着马尔福。
马尔福探头看了看艾里克，喊道：“可是你不是和……疤头很熟么？为什么不……”话没说完，他自己先泄气了，挫败地低下头摇了摇。
“你也明白不是么？”艾里克推开Tree，走近马尔福，笑着说，“我和你一样，是斯莱特林，你不会不明白现在的形势。要我出手，至少给我个理由。”
马尔福闻言抬头，他看着玩着自己指甲的艾里克，张了张口，最后还是离开了。
艾里克面色不善地望着马尔福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才转身向反方向走去。Tree连忙跟了上去，显然不明白艾里克突然生气的缘由。
“艾里克？”说着追上拉住了对方的手。
艾里克甩开他的手，停下来怒视道：“你要畏畏缩缩到什么时候？我以为，即使你失去了强大的实力，也仍然存有骄傲的心。”
“……”
“我想我错了。”说完艾里克便要离开。
“是！我一直袖手旁观，从不肯插手这件事。可是你要明白，我确实有去和‘我’拼一场的实力，但我已经输不起了。”Tree低声说，“圣诞节的时候，快乐的同时也涌现了浓浓的恐惧——我不再怕死，却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艾里克怒容消减，他走上去，轻柔地将对方拥入怀中。
“你这是在做什么？”
“嘘，小声点。”艾里克捂着Tree的嘴，眼睛朝外望去。“只要盯紧波特，我们就会找到离开的机会。”
Tree不再问话，只是跟在艾里克后面望风。“今天斯内普不是警告过你了？”
“嗯，他好像知道我要做什么。”艾里克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笑，“可是这里还有个波特。只要他一行动，就没有人的注意力会放在我们身上了。”
Tree会意，正准备说话，却听到艾里克的欢呼声：“看，太酷了！”
他抬头，看着深色的夜空，不由屏住呼吸。
数只夜麒，挥舞着翅膀飞入天空。它们舒展着自己久久未曾放松的肉翼，那惬意的姿态，让人有一种它们在叹息的错觉。渐渐地，夜麒的黑色与夜色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艾里克拍拍出神的Tree，说：“该出发了。”
Tree点头，转身变回长叶草，趴在他的肩头，一条枝叶勾住耳朵。
艾里克不适地摆摆头，并没阻止。他从衣领里掏出挂坠，“咔咔”作响一段后，全新的成品显现。略微思索一会儿，他将其中一角稍稍掰弯。
“这是单人传送，我改变一下，位置可能稍有偏移。”
“抓紧喽！”随着艾里克的提醒，一阵旋风裹住两人，将他们带往某个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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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艾里克并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缓慢地摩挲着身边的树木。过了一会儿，他回过头说：“这里不是英国。”
Tree闻言点头，率先走开。
待他们到达森林的中心，天边已经泛起了白光。
艾里克熄灭了魔杖上的荧光，回头看。Tree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拨开了遮挡在眼前的树叶。
一座通体呈黑色的高塔矗立在那里。
艾里克从下往上看，最后不得不扶着自己的帽子望着塔的顶部。
‘他就在那里！’
这样想着，艾里克却一动不动。直到Tree从后面推了他一下，才勉强迈开了第一步。
踩着厚厚的树叶，艾里克迎着愈加明亮的光线，一步一步走到了高塔的正面。他仰视着它，感受着初晨的气息，鼻子尖是朝露的味道，耳边是清脆嘹亮的鸟鸣。很难想象，这样美丽的地方，竟然是个原本该阴森入骨的监狱，而里面，关押着的，是个手上沾满血迹，背负无数人命的恶者——也是他的父亲。
这个身体，我这个生命，便是他给予我的。即使是臭名昭著，我也应该……
‘应该什么呢？’
艾里克想着，无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他望着这所黑色的高塔，突然有一种从心底透出的冷意，顺着血液流遍全身，令他颤栗，令他恐惧。
‘我在害怕什么？’
突然一声惊醒了他：“嘿！你还在犹豫什么？”艾里克回头，Tree的黑色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微笑着对他说：“还不去么？”说着走过来，帮他掏出衣领里的挂坠。
“我在这里等你。”Tree贴过来，吻了下艾里克的侧脸，像是要给他点勇气。
短短的一句话，艾里克突然觉得心安，他回吻过去。微微喘气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艾里克对着他点点头，手指按上了挂坠。
入眼是一片昏暗，周边的空气很潮湿。
像是地窖，对身体不好。
这样的念头闪过，艾里克马上绷紧了身体，因为他觉察到对面不远处有另一个呼吸声。
仅仅是几秒钟的慌乱，他告诫自己镇定下来。在这样一个地方，谁都不知道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双方都静静观望了一会儿。
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艾里克想去拿魔杖，却略一迟疑。他抬起右手，拇指和中指轻轻一擦，点点星光围绕着他欢快的旋转着，驱散了黑暗。随着他手指一点，星光甩尾冲到对方，打着圈跳跃着隐入墙壁，但仍旧散发着光亮。
艾里克看清楚了，呼吸不觉一滞。
那是一个高而瘦的男人，金发暗淡着，掺杂了不少的白发。他的蓝色眸子，静静地看着他，像是要将他自己看穿。
艾里克动作僵住了，呆呆地看着向他微笑的男人。
男人就连眼尾都带着笑意，他的嘴唇动了动，终于开口，语气平缓而温柔，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你来了。”
听到这句话，艾里克瞬间放松下来，他对着男人——也很有可能是自己的父亲，点了点头。
艾里克盯着对方的蓝色眼睛，想看出些什么，却一无所获。
“坐那里吧，你知道，我不能出这个地方。”对方比划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艾里克这才发现自己其实是站在房间的门外，只不过石墙砌成的门过于宽大。他的脚前，便是隔断门内与门外的一道线。
艾里克看着男人的温柔笑容，这才想起，他是令巫师闻风丧胆的前任黑魔王。他已不再年轻，看起来很狼狈。他现在一步也不能离开这里，余生都要荒芜。
艾里克没有说话，扶着身后的椅子，坐了下去。
他也坐了下去。
两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格林德沃先开了口：“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男人苦笑着，表情是从见面都没有出现过的哀戚，但语气仍是温柔得不可思议。
‘那是你抛下了我，把我丢在孤儿院！’
艾里克心里恨恨地想着，看着那双蓝眼睛，却又没骨气地心软了。他感觉鼻子一酸，眼里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将要掉出来。他抬头，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狼狈样，可是忽然，泪水决堤而出，湿湿咸咸的味道瞬间充斥了原本就潮湿的空气。
艾里克僵硬地坐在椅子里，手却没有去碰自己的脸。他任由视线模糊着，定定看着眼前的人，似是在等着什么。
一声叹息：“我不值得你为我哭泣。我一直在赎罪，用我的余生。”
‘哈，赎罪？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