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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还浅了些。
若是小云一意孤行,恐怕反倒会落入对方的圈套。李寻欢白天本想劝阻小云,但却被他用龙啸云尸骨之事顶了回来。那孩子对他积怨已深,是根本不肯信任他的。
诗音,传甲,阿飞,小红……李寻欢发觉,昔日的故人们都已不在他的身边。一阵心悸袭来,他禁不住弯下了腰,他此刻是多么的孤独。
然而脑海中又晃过了一个熟悉的影子,古铜色的皮肤,修长的眉眼,不羁的笑容——关天翔,他的好兄弟。
“寻欢,我们永远是兄弟。”关天翔临行前对他说。
但愿能如此,关兄。李寻欢怅然低吟。月光如碎银洒落在他弓起的脊梁上,李寻欢觉得自己更孤独了。
翌日清晨,梅思影轻轻推门进去时,李寻欢穿戴整齐地捧着书靠坐在床头。
“今天醒的这么早?”梅思影关切地问。
“是啊,梅姑娘,你也很早。”李寻欢放下书卷,微笑着说。
“我以前早起上山采药,习惯了。我是进来看你醒没醒,唐姑娘来了。”梅思影道。
梅思影话没说完,她背后就钻出一个脑袋,笑眯眯道:“李寻欢!想我了没?”
李寻欢道,“唐蜜,我一直在等你。”
“哎呦!李寻欢,你什么时候嘴巴这么甜啦?我可是受宠若惊啊!”唐蜜几步跳到李寻欢面前,扯着他的衣袖把他拉起来,“走走,跟我去个地儿!”
“哎,唐姑娘!寻欢……”梅思影在后面追了几步。
李寻欢冲她点了下头,便被唐蜜拽走了。梅思影回头扫了一眼屋子,才看到桌上燃尽的烛火,方知他是一夜没睡,不禁叹了口气。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唐蜜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李寻欢在她身后摇着扇子跟着。
“哎哎,李寻欢,你真的一直在等我?”唐蜜回头,一脸灿烂问。
“那日在兴云庄收到了你的信后,我就一直在等你。”李寻欢道。
“啊?你是因为那封信才等我的啊!没劲!”唐蜜哼道,“是不是因为我信上说江怜月带着梅大一起来京城了,你才跑来京城的啊?我还以为是因为我说让你来找我你才来的呢!”
李寻欢微笑了一下。
“记着,你又欠我一人情!”趁火打劫,那可是唐蜜的老本行。
“寻欢记住了。”李寻欢道。
“嘿,今天这么听话?我说,你这么跟着我一直走,也不问问我要去哪?”唐蜜笑道。
“我欠你人情,自然你说去哪就去哪。”李寻欢道。
唐蜜眼睛张得又大又圆,连啧了好几声,调笑道:“李寻欢,我发现你这人是深藏不露,其实骚在骨子里!”
“不敢当,不敢当。”李寻欢抱拳笑道。
唐蜜东拐西拐,最后钻进了国子监附近的一个胡同,在一户院中栽着老槐树的门户前停下。
“就这。”她说,头也不回地推门进去。李寻欢随在她身后,回身合掩了门。
院子里晾着花布大被单,一个老妇这坐在小板凳上洗衣服,见了唐蜜,笑着抹了把脸起身,“姑娘回来了?”又瞅见了她身后的李寻欢,笑意更深了。
“吴婶,唐心还睡呢?”唐蜜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
“昨天说不太舒服,还睡着呢。”吴婶道。
唐蜜应了一声,就几步进了屋子。李寻欢跟着她进来,见床上躺着一个十岁上下的孩子,脸色有些青白。唐蜜小心翼翼地弯下腰,用李寻欢从未见过的轻柔摸了摸孩子的面颊。
清晨的阳光如细小的金色尘埃般漂浮在屋子里,万籁俱静。
过了好一会儿,唐蜜才起身,走过李寻欢身边,拉了他一把,低声道:“出去说。”
李寻欢跟着她走了出去。
院中的秋蝉在高枝上孜孜不倦地啁鸣,空气中有股洗衣服的水汽味儿。
“他是我弟弟唐心,也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唐蜜靠在老槐树上,开口道。
李寻欢安静地注视着她。
唐蜜并没有看他,但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这种安静却温暖的目光是这个男人所特有的,只要被他这样注视过的人,就一辈子都难以忘记这种温柔。
唐蜜知道,她正在被这个男人关心着,她笑笑道:“唐心他打出生就有心疾,小时候常常犯病,后来我给他请了很多名医,用了很多药调理,这些年才好些了。”
“那些药很贵,我到处弄钱,搞得自己挺不像样子。”她耸耸肩。
“可是那些名医还是说,唐心他活不过十岁。这个月他都发作十几次了……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了……”唐蜜突然捂住了嘴。
李寻欢向她走了两步,肩膀挡住了晒在她脸上的阳光。
唐蜜一把搂住他,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前。
“你不许动,让我哭一会儿。”唐蜜霸道地说。
李寻欢低头看着她,伸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
“你可去问过梅大?”李寻欢轻声问。
“没有,没用的……我给唐心请的,都是御医……他们都没有办法,难道梅大就能救唐心?”唐蜜依旧抽泣着。
李寻欢感到自己的前襟温暖潮湿。
“当年我中了奇毒,本已做好死的打算,就是梅大救了我。”李寻欢柔声道,“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
唐蜜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恰对上李寻欢的双眸。那一双眼睛,竟仿佛是一泓碧绿色的春湖,让人不禁深陷其中。
唐蜜凝视着他,突然希望这一刻就是永恒。
坐在客栈一楼的大堂,李寻欢双目微合,独自喝酒。
京城的酒精致醇香,与他在关外喝的那些下肚火热的老土酒截然不同。怎样的酒都好,李寻欢并不是一个挑剔的酒鬼,因为只要喝下去,都可以喝醉。
人和酒一样,虽然味道不同,但都有着逃不脱的命运离合。
唐蜜告诉他,江怜月与司马超群颇有交情,目前冷月宫一行人就住在西山的聚贤庄里。江怜月身世不明,但她曾经是龙啸云的师父,后来又成了他的夫人。之后龙啸云娶了林诗音,那几年她没有出现在江湖上,也没有找过龙啸云。但自从龙啸云过世,江怜月就建立了冷月宫,不断地扩大势力,几年间竟成了雄踞江湖的一大门派。据说,她一直在找李寻欢。
看来,江怜月确实对自己怨恨至深,但梅大究竟为何受制于她,却连唐蜜也打探不出。这样的话,贸然行动,结果仍只会像当初一样,无功而返。李寻欢又咂了一口酒,这一回各大门派云集聚贤庄,情势云波诡谲,倒不如以静制动。
——中秋月圆之夜,便是司马超群与快活王之子决斗之时。
无论如何,到了那时,一切都将见分晓。
飞刀与阴谋
生意兴隆的酒馆,说书的眉飞色舞地讲着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的传奇,跑堂的端酒送菜迎来送往。
李寻欢坐在靠边上的桌前,喝着京城的状元红佳酿。秋风轻拂,一缕泛黄的柳叶飘进了他的酒杯里。他微笑道:“郭兄,许久未见了。”
一个汉子从他身后走过,坐到他的对面,亦笑道:“许久不见了,寻欢。”
“想不到你也来了京城。”郭嵩阳打量李寻欢,不禁眉宇一轩,“看你怎地清减了不少?酒喝得太多了?”
“不,是喝得太少。”李寻欢莞尔道。
郭嵩阳大笑着把李寻欢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四顾道:“京城的酒馆,不止是个喝酒的好去处,也是个收集消息的好地方。”
“郭兄想必也已经收到司马庄主的请柬了?”李寻欢问。
“昨日收到了,说是要为他刚满月的独生子办酒宴,呵,也不过个说辞罢了。就是他放出的风,难道他还不知道江湖各大门派都聚集到京城来看他和王怜花的决斗?”郭嵩阳道。
“有请柬也不错,可以直接去西山的聚贤山庄,不必在京城等。”李寻欢拾起酒碗中的秋叶,轻轻放在桌上,“还有三日,便是中秋了。”
“寻欢,你觉得王怜花真的会去?”郭嵩阳问。
“去不去又如何呢?”李寻欢却反问。
“说得对,”郭嵩阳笑道,“兴云庄那次英雄大会,也是搬出怜花宝鉴。现在想想,倘若你没有揭穿那假货,江湖人拿了假怜花宝鉴,定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这一次又是与怜花宝鉴有关,不知司马超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年司马九绝在世时,聚贤山庄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派,他总不能干出什么给他爹抹黑的事吧。”
李寻欢却只是笑而不语。
“对了,那个假龙小云的事,你可查出了什么?”郭嵩阳又道。
“郭兄,你可知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