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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觿保留了一句话没说。
他的地位高,身份秘密,即使杀了人,官府也不能将他问罪。
段玉觿抬头看看眼前这个粗鲁直率的北方大汉,心里隐隐有些敬意,暗自盘算著如果牟世杰帮助他过了这一关,把弊案解决了,他就帮牟世杰讨一房媳妇,再送田产若干,让牟世杰从此脱离山贼人生。
“苏府在镇上,此去三里。我带你去吧!”牟世杰拍拍胸脯,一付义不容辞的模样。
“我一早就去过了。”
“喔?那怎麽还带著这批假官银?不是应该叫苏家的人把黄金吐出来吗?”
“我也希望。可是苏氏一族已经死绝,苏府上我搜了个遍,没有黄金。再也没有人知道这批官银的下落了!”段玉觿仰天长叹。
牟世杰和他的手下,这批粗莽戆直的大汉们,一下子全愣住了。
“这……这……”牟世杰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众人面面相觑。
“所以,我需要兄弟们帮我打探打探。县府与苏家勾结太深,说法不可信赖。苏家还有什麽亲戚没有?最近有什麽异样?”
“说到苏家的亲戚……嘿嘿!还活著的人就是那一个了,哪还有其他的?”牟世杰摊开双手,他指的是苏二姑娘。可是苏二姑娘正是宰相家奴当宠的小妾,谁也没办法抓著她问案。“至於异状,倒是一点也没有。苏家父子仍然照常带著竹竿和青布上街……”强抢美貌的少年少女、在大街上公然宣淫。
“带竹竿和青布上街?”段玉觿不解。
“苏家护院四处搜寻漂亮的男女,见到就掳。苏家父子上街都带著四根竹竿、一条青布。竹竿立在街边、青布搭在竹竿上绕个三圈,做成方型的露天帐蓬。那些被掳过去的人,运气好的在帐里给搅和一阵後就能放出来,只是全成了个髻斜鬓乱的模样,啧啧啧!”
“大街上被公开奸淫还能算运气好,那运气不好的呢?”
“带回苏府,发生了什麽事谁也不清楚。等到苏家人包括当差的、跑腿的、上上下下都玩得腻了,不是被卖掉就是被杀掉……”
狼隐04
“带回苏府,发生了什麽事谁也不清楚。等到苏家人包括当差的、跑腿的、上上下下都玩得腻了,不是被卖掉就是被杀掉……”
“官府不管的吗?”段玉觿竖耳听著,万分忍耐。
“不管还好,一管可就糟上加糟。本来啊!儿女被掳走,家人只有痛心疾首,权当他们死了;一旦官府介入,看苏家权大势大,无不把原告全家入了『诬枉欺官』的罪名,满门抄斩,哭都哭不出来。”
“段兄,记著一句老话,『屈死不告状』。”牟世杰扫视了四周,“我这些兄弟们,就是这麽聚集起来的。”
牟世杰解释道,他对於打家劫舍不在行,劫囚倒是挺有一手,每每把被诬判的原告家人救出,另遣他乡安身。有些年轻力壮的男子感念他的恩德,自愿留下来和他一起同甘共苦,就成了这票半调子的山贼。
“兄台真是令人感佩。待我解决此事,代各位向总督伸冤,一定还给兄弟们安居乐业的生活。”
想不到牟世杰却急慌慌地摇摇手,“段兄弟,你我相识一场,犯得著这麽害我们吗?现在总督不知,县官虽然贪赃枉法,倒也不敢派兵围勦,把事情闹大,我们还能苟延残喘;要是总督知道了,事情闹了开来,总督府岂有不派兵之理,纵使摘下了狗官的人头,可是我们还有活路吗?”
段玉觿闻言默然不语。
围观的人有的面露罣怒,有的表情哀戚,然而绝大多数都是惊慌失措,一迳地惶恐。
“兄弟,你年轻不经事,一时失言,我不怪你。只是你千万不要把刚才的戏言当真,一个劲地报告上去,就是顾念我们的生路了!”
“多承各位兄弟海涵。”段玉觿勉强作揖,但还不行。
牟世杰逼著他发了一堆毒誓,今日所见所闻,均不得向总督报告,方才安下众人忐忑不安的心情。
段玉觿暂居在悦来客栈里,这帮绿林好汉的消息果然灵通,没多久就捎来了线索。
二楼的客座包厢中,段玉觿和牟世杰相对而坐。窗外一片晴朗,昨日下过雨的痕迹已不复见。
“苏府附近的人家说,灭门血案发生的前一天晚上,有个年轻男子趁著月色,在苏府外徘徊。”牟世杰汇整了一下各方消息,据实以告。“那人身长约八尺,眉目俊俏,腰上系著一块蝴蝶佩。”
“这太笼统了!高大俊俏的年轻男人很多,蝴蝶佩更是随处可见。”段玉觿微微蹙眉。
众人的惊叹声同时响起。
段玉觿不觉耳朵一竖。
这种声音他听过。当日他初初踏入悦来客栈之时,也是四座惊叹,只是这回似乎比那时还要来得大些?
段玉觿暗暗撇了撇嘴角。
要不是那天下起大雨,让他浑身上下淋了个狼狈不堪,容光稍减,哪里轮得到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拔得头彩啊!
於是这两人虽素未相识,竞争意识已经在段玉觿的心里起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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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边请啊!您是休息还是住店呢?”
“找人。”来者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
“找哪位啊?”
“听说你们这儿最近来了位英俊小哥,一出手就把山贼吓跑了。”
听到这里,两人对看一眼,牟世杰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心底暗骂不已。
他妈的!这群绿林兄弟真是长舌!叫他们出生入死,像吃饭一样容易;但叫他们严守秘密,比登天还难。
“您是他的朋友吗?”小二续问道。
“我们是老朋友了!”那人淡淡地说。
“英俊小哥就在楼上。”
段玉觿探头出去一望,只见那人在小二掌上按下一锭碎银,往楼上走来。他盯著来者,目不转睛。
“牟兄,你说那夜在苏府外徘徊的嫌疑者有什麽特徵?”
“身长八尺……”
来者的身高也约略八尺,可能还要高些,他想。
“眉眼俊俏……”牟世杰自顾自地说下去,完全没注意段玉觿的眼光往哪飘。
段玉觿在心底暗暗盘算,这个人的面目倒也算得上清俊,虽然比不上自己。
“腰间系著蝴蝶佩。”一口气背诵完,牟世杰觉得自己真了不起,竟然能记起这麽多特徵。
那人慢慢走到二楼的长廊下,站在段玉觿面前,腰间一块温润的蝴蝶玉佩正兀自轻轻摇摆著。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那人摇了摇头,脚步一移就想离开。
“是吗?可是你却是我要找的人。”段玉觿也站了起来,挥手示意牟世杰先走。“请兄台稍坐,让我做个东道。”
“我不记得在什麽地方见过你。”看在段玉觿年轻英俊的份上,来人还是坐了下来。
“小二,给我一壶上好的东方美人。”吩咐过後,段玉觿便仔仔细细地打量著他。“兄台怎麽称呼?”
“沈燕飞。”
“你知道我为什麽要找你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想的。”段玉觿定定地看著他,“不然不会坐下来让我请客。我不认为一壶好茶值得让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同桌相谈。”
“好茶再加上美人,就有价值了!”沈燕飞轻笑道。
“你想叫姑娘?”段玉觿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个看来斯文俊秀的男人竟然这麽下流,到吃饭的地方也想叫歌女陪酒。“不行,我不花这种冤枉钱……”
“世上哪里还有像你这样的美人呢?”沈燕飞笑得更开怀了。
段玉觿不觉张大了嘴。原来沈燕飞口中所说的美人竟是……
“你在调戏我?”段玉觿有点懊恼。
话才一出口,段玉觿就後悔了。
调戏?这是什麽不伦不类的形容词?他又不是女人!
沈燕飞摇摇头,“是勾引。”
段玉觿本想照著那张俊俏的脸劈头一个巴掌下去,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仔细思量了一下,还是收起了手指。
“你怎麽知道我想不想被你勾引?”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来勾引我?”
“是你勾引我。”
“怎见得我在勾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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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素不相识,一见面就叫我坐下来,还说你要请客,这不是想勾引我是什麽?”
“你……”段玉觿气得噎著了。
“何况,你又长得这麽好看。我也很乐意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