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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特殊弹和炸弹同时击中，再加上已经有些脱力的身体，纲吉直直倒了下去，趴在黑曜残旧的木质地板上。
＇我就到此为止了啊。＇
言本想去问问纲吉的伤势的，突然被直灌进脑内的思想煞痛了头。
一点点的，纲吉的负面想法越来越多，好像涨潮的海水一样汹涌的袭来，考验着言的承受力。
现在，不光是纲吉倒下了，言也蹲跪在他身边，手死死抓着头发，头痛欲裂的感觉可不怎么样。
＇已经受够了。这种痛处，这种恐惧。＇
＇为什么会听到大家都在说我的坏话呢。＇
＇就算很废柴，我也有试着努力过啊。＇
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纲吉越来越难受，耳边传来的大家的批评，让他十分伤心。
“好像是特殊弹的效果，你听到的是大家对你的批评。”
里包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都这个时候了，他的语调还是那么平静。
＇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必须要听大家的批评啊。＇
＇临死还要让我知道我是废柴吗。＇
“不是……这样……的……”
纲吉稍稍有了反应，这句话不是大家的批评，不是小春和京子的担心，是那个和他一样相貌和声音，却又完全不一样的人说的。
声音来自他的背后，断断续续，带着喘息，可以听出说话的人也很痛苦。
“才……不是……这样……”
果然，言听上去很痛苦的样子。
纲吉想要转身，看看身后的言，他隐隐约约的猜得到，言会这么痛苦是因为他的关系。
想要看见言的想法愈发强烈了起来。
浑身僵硬疼痛，此时若是转个身，必定是万分困难的。
可是纲吉还是在努力，他想看看言。
转了身就能看见了吗？
怎么可能，这里没有镜子，看不见的吧。
但是依旧想转身，那个一直在背后鼓励自己，会严厉，会温柔的人就在身后，看得见也好，看不见也好，他都一定在那。
——现在他很痛苦。
纲吉努力的同时，言也在努力。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也奇怪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总之，他在强忍着剧烈的头痛的同时，向自己面前的人伸出了手。
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也好，言想要碰触他，让他振作起来。
会穿过去吗？会的吧。
即便如此，也不想收手，他最在乎的，最想保护的人就在面前，气息也在渐渐减弱，对他来讲，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了。
——不要这幅模样啊，纲吉。
——我想见你，言。
——我想保护你，纲吉。
两个人的想法在无形之间慢慢汇聚，两人的思念慢慢靠拢。
有一瞬间，两个人好像都能进行心灵的沟通一样，就像一闪而过的一丝电流，从心间划过，流淌。
那强烈的意识，催促着几乎无法动弹的两人。
最终，纲吉单手撑地，转了过来。
另一方面，勉力伸着手的言纤细的手指也触碰到了纲吉的胸口。
看见了，应该看不见的人。
碰到了，应该摸不到的人。
两人同时骤缩瞳孔，不可思议的事就在此时发生。
又是一股让力气流淌殆尽的外力，好像从未知的地方同时刮来两股强风，言和纲吉按耐不住强风的摧残，只得闭眼。
待到两人四周平静之后，事情有了意想不到的发展。
一切回归原状，两个人之前强烈的互动好像从未发生过，只在两人的心中种下了神奇的种子。
言以不同的视角环顾四周，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握了握拳头，眨了眨金红色的眼眸。
“哼。”
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嘲讽的笑容，在听见某个有些恐惧的声音后变成温和的微笑。
“到……到底怎么回事。”
还在发颤的声音，轻轻触碰自己肩膀的还在发抖的手，言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因为特殊弹效果而被挤到自己原来所站位置的纲吉。
“放心，一切交给我。”
用很冷的语调说着让人安心的话，言占据着纲吉的身体，还戴着毛绒手套的手轻轻放在肩膀上，搭上纲吉不安的手。
“稍稍退后一点。”
他不保证和骸打起来会不会惊吓到纲吉，现在，他能确定，在他原来位置的纲吉能够碰到这具身体，他只要回头也一定能够看到还带着怯懦眼神的纲吉。
从里包恩和骸的反应来看，外人还是看不见纲吉的，也就不能伤害到他。
但是，他不希望战斗的时候纲吉在那么近的距离注视他。
他本就因战斗而生，流连于黑手党之间恶意的争斗，纯真如纲吉，不应该沾染这样的自己。
感觉到自己肩上的触感消失，他深呼吸，同时感到一丝小小的失落。
算了，先搞定战斗吧，现在的他，现在的情境，已足够保护身后那脆弱又坚强的灵魂。
“骸，我们该算算账了。”
第十一章
“骸，我们该算算账了。”
话音落地，言的额头上冒出橙红明亮的死气之炎，映衬着言金棕色的精炼眼眸，在黑暗的放映厅里，顿生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仿佛君临天下的王者，足以睥睨一切。
那隐隐散发的威压，使得室内的其它一切都瞬间渺小了起来。
而六道骸，经历了六世轮回的人，并没有被言散发的气势震慑住。
“原来如此，特殊弹打中了啊。即便如此，在我的能力面前，你也不是对手。”
以千种的身体说话，说完马上行动的，是站在言背后的犬。
伸出利爪和尖齿，朝着站在那里气势十足的言猛地扑来。
言的眼睛一眯，伸出一只手直接抓住从他肩膀侧面啃过来的犬的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双可爱的毛线手套已经变形，现在戴在言手上的，是任何人都不会大胆轻视的，X手套真正的形态。
“啊！怎么突然就攻了过来啊。”
说出这句话并且惊讶的语气十足的，是纲吉，躲在和犬攻击的肩膀不同方向的言身后的另外一侧，他战战兢兢的开口，太吓人了！
言突然松手，并且瞬间以手肘向后击去，击飞了偷袭他的犬。
纲吉吞了口口水，大大的棕色眼眸里有不可思议的难以置信，还有崇拜和恐惧。
现在的言，感觉有点陌生，又很安心。该说他是厉害呢，还是可怕呢……
和纲吉的心思完全不同，言现在有点生气。
纲吉站在他的身后，就算别人看不见，敢从他背后偷袭，并且吓到纲吉，就都做好被虐的准备吧。
内心偷偷的阴笑，言想着，这次要怎样冰冻六道骸呢。
他的记忆仿佛突然觉醒一样。
过去，他的记忆就是从黑曜这间昏暗破败的放映厅开始的，那个时候，他和纲吉的意识还是一体，还没有分离，两个人的思考模式始终同步着，促使这纤细的身躯去战斗。
况且，他一直没有忘记战斗的方法，只要他想，立马就可以放个X…BURNER燎掉六道骸，铲平黑曜这个破败的地方。
考虑到现在纲吉的身体想要进行激烈的战斗还很困难，即使他燃起潜藏在这具身体内的死气之火，超死气模式使得战斗能力大幅度提升，可体力和身体素质的不足，导致了他不能过度使用，所以言没有将怒气完全释放。
这是纲吉的身体啊，玩坏了，纲吉会很痛苦的。
“言，好奇怪……那个人看上去站在那里……可有好像没有站在那里……感觉他好像站在另外一边的样子……”
纲吉慢慢的说出他的想法，其实对于现在的状况，他是很难接受并且适应的。
可转念想到，从前言就是这样看着自己的，他又会安心的在后面看着。
而他突然产生的不协调感，总觉得很不吉利，所以想要告诉言，就像言一直在鼓励他一样，他也想帮到言，即便自己的力量很渺小。
“啊。”
淡淡的应了一声，言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他的超直感已经感觉到面前的千种是虚像，只是没有发觉本体在哪，他没有轻举妄动而已。
经过纲吉的提醒，他仔细看了看纲吉所指的地方，那里确实有被幻术覆盖的痕迹。
这是不是表示，纲吉的超直感比他要更加敏锐？
就像在和兰兹亚战斗的时候，他感觉的到那个人战斗的痛苦，却没法深入去参透那个人的内心。
而纲吉很容易就说出了他内心的苦楚，说出了那个人的罪恶感。
如此看来，纲吉的感觉确实比他敏锐。
这孩子，总能给他很多意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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