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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发火？想把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再三分钟里面升级成核战吗？我很聪明的。”Olivia抚摸着Alex充满睡意和疲倦的脸，微笑一笑，“怎么了？就因为我要起来喝水吗？告诉我。然后我们都能安心睡觉。”
“我，我做了个不太好的梦。”Alex回避着Olivia的眼神，有些尴尬，“我不想一个人。”
Olivia沉默了一会儿，看着Alex，没有任何表示。安静得让Alex都怀疑对方是在检验这句话的真实性。Alex并没有说话，她显然隐瞒了更紧要的内容，但是她并没有说谎，她不想一个人。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Olivia很疲惫了，但她说得每一个字都很清晰，“我在这里。来。”Olivia把Alex揽进怀里，有些心疼，但脸上有的依旧是笑意，“你很傻，Alex，你知道吗？但是你傻得很可爱。我一定是疯了。我一定是爱你爱疯了。”
Alex一直在点头，感觉Olivia的手一直在轻抚着她的头发，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我不是个仙人掌，但你是。你害怕的时候，就把自己变成个仙人掌。你真讨厌。”Olivia深吸一口气，蹭着Alex头发，慢慢闭上眼睛。
“如果讨厌太多了，恨我吧。不要什么都不说。”Alex看见床头灯微弱的光在自己眼前晃荡起来，谢天谢地Olivia此刻并不能看见她湿润的眼眶。
“恨你？不要，永远不要。我要你内疚。然后偶尔良心发现，乖乖做我的受气包。”Olivia笑了，拉起被子盖上Alex的后背，抱着对方呢喃着陷入了梦乡。
Alex深深地呼吸，舒缓着胸口淤积的痛，Olivia这句甜蜜的玩笑，注定会成为缠绕她很久的诅咒。她已经开始内疚了，在说出那句‘我爱你’之前。
尽管Alex很想一直赖在床上，用被子蒙着脑袋阻挡时间的流逝，Olivia，则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打算拖Alex去跑步。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跑步了？”Alex懒洋洋地刷着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精打采。
“晨跑不是你的习惯吗？”Olivia贴在卫生间门边，喝着咖啡，看着Alex镜子里的倒影，微笑。
“是啊，但不是你的习惯。”Alex漱口。
Olivia伸手抹掉Alex下巴上留着的一点泡沫，搓了搓手指，“那是个好习惯。能帮我找回工作时候的节奏。”
Alex洗完脸，透过镜子看着Olivia，认同地点了点头，“你打算回去了？”
“不算是个打算吧。该来的总要来的，会结束的总会结束。”她喝了口咖啡，把毛巾递给Alex。
Alex把脸埋进毛巾里，叹了口气，“至理名言啊。一些东西已经习惯了，想要放下，不容易，放下之后要重新捡起来，更加不容易。”
“那你准备好，开始习惯输给我吧，Cabot。”Olivia自信地说着，看着镜子里两人的倒影，亲一下Alex的脸颊，然后笑着滑出卫生间。
“你打算跑多快啊，警探？我的习惯是慢跑。”Alex看着Olivia的背影无奈地摇着头。
有Olivia在身边陪跑，Alex没有再习惯性地带上耳机听音乐，没了节奏，只有在心里寻找，步子其实比平时慢了许多。
过早的自信爆棚显然并没有帮上太久没有进行心肺训练的Olivia，看着Alex步履轻盈，她能跟上，但确信运动结束后自己需要更多的恢复时间。
“你工作的时候不也常常需要追着嫌疑人跑吗？”Alex停在原地保持跑动，回身看着落后的Olivia。
“是啊，但，那靠的是爆发力。”
“要停下来休息吗？”Alex一边跑动一边拉开身上那件灰色帽衫的拉链。
“不用，我只是需要找到节奏，别停下来等我，我的警校经历所学马上就会爆发出来的。”
“好吧。别逞强。我期待下次再接受你的挑战。”Alex跑到了前面，控制着速度，不至于给Olivia太多压力。
Olivia利用爆发力追了上去，保持同步，虽然边跑边说话让人气短更辛苦，但是看见Alex渐渐甩掉了那副阴郁的模样，她顿时觉得脚步轻松了些，“看来运动的确能让你振奋起来。看你那跩跩的样子。要是在警校的时候，我就见到你，我一定有法子把你这个讨厌的小孩整哭。”
“别叫我小孩，听起来很奇怪。”
“好吧。不过，想想，Angus跟我提起你的时候，你真的还是个小孩。”
“你和Angus真的是在警校里认识的？”
“对啊，他当过我们一阵子的训练官，比较友好的一个。他陪我跑过很长一段路，所以，现在，我会想起他。有时候，我们还真是不能不相信世上有‘缘分’和‘宿命’，对吧？”
Alex看了Olivia很久，最终轻轻地点了点头，过去搭着Olivia的肩头，沉了口气，微笑，“跟我私奔吧，Olivia。热身过了，现在，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我想快到超过这该死的时间！”她咬牙切齿地说，眼里有火在燃烧。
Alex跑得真的很快，再加上周围的树影，一缕缕错落的阳光，Olivia努力地紧随其后，却也不能不觉得眼前的一切越来越像是电影里的长镜头，飞扬的金发，欢笑声，渐远的脚步，当金色的光线开始迷蒙在梦幻的云雾之中，那个人就消失了，再找不到。
可Alex还在这里，在前方，在等她，在拿捏着飞翔和停靠的频率。
这就足够了。
“你该一直把头发保持在这个长度。”Alex在浴室里把毛巾递给Olivia的时候这么说。
“你的腔调怎么跟发型师一模一样？”Olivia过着浴袍，擦着头发。
“那是因为我说的都是对的。”Alex歪着脑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好吧。我会尽力配合。”Olivia揉着Alex的头发，“干嘛不进来和我一起洗？你这样好浪费水啊。”
“我在讲电话啊，忘了吗？”Alex摇晃着手里的无绳电话。
Olivia耸肩，“你爸吗？”
“猜得好。”Alex把电话塞给Olivia，转身就走进了浴室。
“你爸不是又要请我们去给他的餐厅当试吃吧？”Olivia这句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她看看手里的电话，摇摇头，走回客厅。
Alex仰头看着莲蓬头里洒下的曲线，有些渴望当她低头的时候会感觉到有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涌出。她需要哭一场。她需要把明天整理清楚。可在第二件事情完成之前，她不能哭。
“想想积极面。”她低着头叹气，自言自语。唯一能想到的积极面是：她就要离开了。去做一件对的事。去帮助需要帮助的第三世界弱势群体。她是个体面的好人。“可悲。我真太可悲了。”她苦笑着，还是接受现实更容易一点。但愿明天的Olivia也能明白。
“怎么这么久？我都想进去找你了？”Olivia抱着从Alex书桌抽屉里拿出来的相册，盘腿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希望你不要介意。”她对着Alex举了举相册。
“里面有我裸。照吗？”Alex搬来另一把椅子，坐在Olivia旁边。
“如果你有拍，我倒想看看。”Olivia知道Alex八成是在开玩笑，但眼神里依旧带着期待。
“别那么看我了。小心我到警署办公室里，打开手机，不小心泄露你的。”Alex板着脸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Olivia看着Alex，将信将疑，窃窃地说：“别开这种玩笑。你也知道你自己有多能撑起冷面杀手的脸，我都能相信你会做出很极端的事情。”
Alex没说话，看着Olivia继续寂静地笑着。
“别这样！你笑得很诡异！”Olivia拿起相册拍Alex的胳膊。
“你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是吗？”Alex看着Olivia的眼睛，“放心，我会把它保存在我的黑莓手机里，很安全。”
Olivia咬着牙根，摇着头，想笑又笑不出来，拿出相册上Alex年少时的照片，举到Alex面前，“你好意思当着这个孩子开这种玩笑吗？嗯？瞧瞧她穿的学生裙，梳的小辫子，笑得所有牙齿都露出来了，多可爱啊。”
“唉，别把相片拿出来！那是我悲痛的成长史，不是你的玩具。”Alex嫌弃地从Olivia抢回相片，放回相册里，抱在手上。
“啊，小气。跟我讲讲这些照片背后的故事吧。那张很可爱啊，像是还在幼儿园里，你那时都还没戴眼镜。”Olivia站起来，走到Alex背后，帮对方擦着头发。
“那是上小学的第一天。我四年级时候戴的眼镜。”
“多说一点。照片里笑得很开心啊。那一天过得很愉快吧。”
“Liv，都30多年前的事了，你看看照片不就行了？”Alex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