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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在知道前世的真相之后。
不由地眯了眯眼,遮去眼底闪过的晦涩的光亮,晴明继续摩挲着光滑的杯面,再次沉浸于思绪之中。
那天,在惊走紫魅之后,道满也依言约定日后再比斗,告辞而去。鉴于种种原因,他到底还是没有进入真正的鬼界,只是在外围收集了一些鬼气,感应到宝珠内封印松动了大半后,也匆匆地离开了鬼界。之后,他也曾在平安京感觉到紫魅的气息,无奈隐藏得太深,再加上青音的三十年之劫迫在眉睫,只能先前往师门。随即,叙述鬼界之行、开启宝珠封印、接受前世传承、破去三十年之劫、询问紫魅事宜。。。事情杂乱繁多。
等处理完一切,已经是十天之后了。回到府邸,更是昨夜午时左右的光景了。听闻蜜虫说博雅来过几趟,他不是没想过差个式神去告诉对方自己回来的消息的。只是那时候夜已深沉,想来好友已安睡,就没有打扰。后来,天倒是亮了,晴明却不知怎的按捺下了告诉对方的念头。——他想起最近几日心底的那些奇怪波动,都与源博雅有关。
思念、期待、回忆。。。这些代表了什么,他不知道。
“仙神不能相恋。您和博雅大人绝对不能。。。请您千万要记得。”
青音的话乍然回响在他的脑海,晴明的眉头微微皱起,终于感觉到事情有了一些偏移。——是“爱”吗?不,不是,绝没到那种程度。
。。。那是什么?
没有答案,唯有和暖的光线洒落在庭院之中,伴随着轻柔的风,带起一阵阵舒适惬意。
——嗤、没想到他安倍晴明也有考虑“爱”不“爱”的一天!晴明有如女子般的红唇微微翘起一个弧度,一直淡淡的面容上有了嘲讽的笑意:还是说,他什么时候有了爱人的能力了呢?
轻敛眉眼,将酒杯凑近红唇,猛地一口饮尽杯中液体,这才任凭心中的几缕郁结消散,专注饮酒起来。一杯、又一杯,不知过了多久,他像是有所悟似的看着外廊的入口。轻笑一声,晴明收回视线,垂目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怎么,我忽然变妖怪了吗,忤在游廊转角处不进来?”良久,阴阳师才笑道,只是神情动作并未变化半分,“还是博雅‘大人’想要与我划清界限呢?”他在“大人”上加了重音。
“才不是呢!”很快,重重的脚步声响起,转角处出现了年轻武士的身影,带着几分踌躇,却倔强地辩驳道,“我都说了,晴明就算是妖怪,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的!”
再次听到这个回答,晴明喝酒的动作一顿。压下心中冒出的几丝奇怪情感,他抬头笑道:“那是因为今天博雅一觉醒来,忽然发现自己变成女人了?”
“我想我还是男人。”博雅将西瓜交给蜜虫,这才撅着嘴坐到自己的“御座”上,“倒是晴明生得这么俊美,我还怀疑是不是女人假扮的呢!”
话一出口,博雅就愣了,恨不得收回自己的原话去。——像晴明这类人,应该是最讨厌别人说他像女人的吧?博雅有些惴惴不安地想着,忍不住抬头瞄了瞄阴阳师,却见对方并未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悦,只是斜挑着眉,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那红唇更是弯出一个难言的弧度。
只一眼,殿上人便不自然地低下了头,假装埋头于酒水之中。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镜中不堪的场景,在看到晴明的红唇时,再次翻腾如同潮水。
“原来博雅一直这么认为啊,这可真让人伤脑筋。”耳边,有湿热的气息环绕,如此真实,“那么,要我证明给你看吗?”博雅猝然抬头,以期用事实打破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幻想,却不意一下子就对上阴阳师的眼。——不知何时,晴明前倾过来凑近他。双方俱是一愣:此刻,他们的距离无限接近,呼吸杂乱交错,视线胶着。就连空气中,弥漫的也是缓慢滋生的迷离。一瞬间,博雅有些目眩神迷,只觉得感官在这一刻分外清晰:晴明那湿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耳侧脸上,激起内心一阵强过一阵的战栗;那眉目间隐藏着的灼灼光泽,竟是让他不敢再对视半分;而那嫣红的唇瓣,距离他也不过一二寸,令他不得不努力控制自己不把现实与镜中世界相混淆。。。
下一秒,晴明醒转过来,意识到眼前这个状态不对,很快就回归原位。
“说吧,这次又是谁?”
看着阴阳师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博雅如释重负的同时又不由地露出几分苦涩:“什么谁?”——。。。果然。
“请你来叫我除妖的,”晴明斟满一杯酒,递给博雅,笑道,“是谁?”
“是天皇殿下。”博雅接过酒杯,定定地看了阴阳师一眼,这才灌了一口酒,“说是每到半夜都会阴风大作,一个穿着红衣的女鬼四处游荡,一路还碎碎念‘还给我、还给我’,天花板甚至还会掉落各种草扎的人偶,恐怖异常。”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草人,递给晴明:“就是这个。”
“原来如此。”晴明端详了草人一阵,“看来,不得不去那个男人那里一趟了。”
“你发现了什么?还有那个男人?你说的不会是天皇陛下吧?”
“除了他,还有谁?”阴阳师的唇角越发上扬了,连眼底也闪着熠熠的光辉。
“那可是天皇殿下!”殿上人又急又恼地说,看神情像是恨不得上前捂住晴明的嘴,“你怎么可以称呼他为‘那个男人’呢!”
“有什么关系,又没有外人。还是说——”晴明拿眼溜一圈博雅,又挑了眉,拖了长音,这才含笑反问道,“博雅要去告密?”
博雅狠狠地瞪了恶劣的阴阳师一眼,脸上却不由地带出几分欢喜来,就单单为“没有外人”几个字:“我才不像某个阴阳师,回来了都一声不吭,连好朋友也。。。”
说着说着,他的话语戛然而止,脸色也渐渐沉寂下来。——他怕过多的言语会将那最深处的秘密曝晒于阳光下,一览无余。最后只得紧紧抿着唇,唯有眼底,透着显而易见的委屈。
“博雅是个好人啊。”晴明的眼神一暗,面庞却笑盈盈的,将话题扯了开去。
“博雅是个好人呢!”蜜虫也拍手笑道。
——是个好人。。。吗?
接过晴明含笑递过来的酒,博雅看了一眼庭院:清风暖阳,杂乱荒芜的庭院隐着别样的美。闷闷地看了一阵,又瞥了眼晴明含笑的脸庞,殿上人低下头,灌了一口酒。酒水顺着喉咙滑落,年轻的武士只觉得心底似是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令他难受得慌。
作者有话要说:
☆、生成姬
昏黄的室内,一片寂静。
稻秸做成的真人大小的两个草人,此刻一大一小并排躺在地上。草人身上穿着天皇与亲王的衣服,贴着写满符咒之力的名字,缠绕着两人的发丝与指甲,还有几滴鲜血。在草人周围,四面八方都搭着三层高台,竖上染有五色的供品。
天皇端坐在帘子内,年轻的武士与白衣阴阳师则盘坐在屏风之后。这两处,都布着结界。一旦被怨恨迷了心的女人应召而来,将无法窥见这两处掩盖的生人气息,只会专注于被覆盖了天皇气息的草人身上。只要对方在草人上泄愤之后,咒怨自解,女人心中的“鬼”也自行消散。
布下结界,设法引鬼,驱邪平咒。“为了保护天皇殿下与敦平亲王”,阴阳师嘴角噙笑,村上天皇也只得掩下内心所有的惶恐,依言默然无声,等待女人的到来。
映着明灭的灯火,就着烛光哔啵的声音,很快,一股鬼魅幽暗的气息油然而生。
有些不适地,博雅看了看身边端坐着的阴阳师,心下稍安。他又抬头看了看天空,透过右上方半掩的窗户,年轻的武士能清楚地看见一弯娥眉似的新月安静地悬在黑黢黢的夜空之中。不知怎的,他忽然想到了望月君: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新月。。。他本该给那个一直不肯露面的女子吹笛的啊。自从鬼界之行后,他就再没有去过崛川河畔,直到现在已有半个多月了吧,也不知道望月君是否天天等待。。。今天驱鬼完成之后,就去崛川河吧,希望望月君能原谅自己这么多天的缺席。。。
打定主意,博雅收敛心神,瞬间耳边传入晴明喃喃声:“诺诺辜辜,左带三星,右带三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