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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雅大人,不是朋友。”
“博雅大人,其实您自己也察觉到了,不是吗?”
“博雅大人,所以,请您坦诚一点、再坦诚一些吧。。。”
她分明知道些什么,却不愿告诉自己!想到这,忠厚的殿上人就有些烦躁,他不得不承认,这事困扰了他小半个月。甚至都致使他脸颊上的肉少了许多。。。摸了摸脸颊,博雅长长叹了一口气,随即眉目有些耷拉下来。他继续迈动脚步朝着远处走去,腰际的长刀摩擦着黑色的水干,发出细碎的声音。
随着时间的流转,血月似乎柔和得越发诡异起来。此刻正冷冷悬在天地交界处,将那城堡映衬得格外阴冷起来。隐约间带着紫意的晚风拂来,吹得身侧紫色的草茎微微弯腰,此起彼伏接天连地。本是一番美景,却不知怎的透出一股子的森森寒意。
大抵,鬼月将至。
明天,就是那个男人口中的鬼月了吧。“旦逢鬼月,妖魔纵横,鬼气冲天。”这是那人对七月的鬼界的形容。眼见得此情此景,博雅很快就想起那天与那个男人的对峙。
距他负气离开晴明府邸后的第八天。是夜,月朗星稀,他从外归来后,在距离自己房间几步路远的地方看见了那个男人。是的,那个男人,贺茂保宪。
黑暗中,男人像是有所闻,转身目光直直地看向一瞬间愣神的殿上人:“晴明会在鬼月前往鬼界。”
“啊?”没有反应过来的博雅,口中发出一个短促的单音节。
“博雅大人的好朋友安倍晴明,将会在鬼月初开那天,前往真正的鬼界。”
“晴明——”终于完整地接收到男人话语中的意思,一时间源博雅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晴明让您来转告我?”
月光溶溶,将殿上人英俊的脸庞照亮,更是毫无保留地让保宪看到了对方脸上的苦涩。他轻轻扬起一抹笑容:“不,这是我从葛叶大人那里听闻的。”
“葛叶。。。大人?”博雅有些疑惑,随即猛地像是想到了什么,“晴明的母亲大人?”
“看来他都已经告诉您了。”保宪含着笑,点头肯定了对方的猜测,“您会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忽略掉心底的那些难过,博雅显得更为迷惑了。或者说,对于晴明把眼前这个男人看得比自己重、晴明认为眼前这个男人更值得亲近、晴明宁可选择眼前这个男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这些事,现在的他早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所以说,其实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苦涩,早就麻痹了他的心脏。而现在的他,面对不请自来的贺茂保宪,自然是有理由疑惑:那个男人,究竟想要告诉他什么?
疑惑,很快得以解答——
“旦逢鬼月,妖魔纵横,鬼气冲天。以晴明现在的能力,鬼月独闯鬼界,十死无生。好朋友单刀赴死,博雅大人您会怎么办?”贺茂保宪的声音浸润了午夜凛冽的寒风与清冷的月光,变得残酷而尖锐,“之后,您可别埋怨我没有将这事告诉过您。”
源博雅发誓那时候的他绝对一脸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他看到对面那个男人脸上的笑容,狡黠而又讽刺,在月光的侵染下渐渐转化成冷淡如霜。他看到男人眸子里的漫不经心,就像话语中提及之人并非是亲梅竹马的师弟。蓦然,一股无名怒火在殿上人的心底熊熊燃起,诘问几欲冲口而出:为什么、为什么你——!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贺茂保宪淡淡地瞥了博雅一眼,唇边带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源博雅,你又有什么资格发怒!要不是。。。哼!“接下去何去何从,一切都由博雅大人自己抉择。”
话毕,男子衣袂一甩,便大步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快到甚至满是怒火的殿上人都来不及反应过来。那句诘问,自然只能哽在博雅的喉头,憋得他的脸乍青乍红,却也无可奈何。很快,对着这沾满月光的庭院,老实的殿上人摇摇头长叹一声,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下了决定:不论如何,他也没有让好朋友一个人赴险的道理。
几乎是在他下定决心的同一时间,一张写了如何进入鬼界方法的纸条从天而降,正巧落在博雅的脚边。他飞快地环望了一眼四周,悄无一人,唯有寒冷的风穿过空荡荡的庭院。下一秒,憨厚的殿上人脸上终于浮起被人玩弄于鼓掌的恼怒。——毫无疑问,这一切都是贺茂保宪的“杰作”。
。。。
博雅至今还未弄明白,为什么贺茂保宪会选择告诉他晴明的行踪,而不是亲身前往。毕竟,不得不承认,那人比他有能力也更有资格胜任这件事。还是。。。对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对于贺茂保宪,他只能把那人往坏处想,这一发现让源博雅羞愧万分。他也试图往好的方面考虑,只是很快,他沮丧地明白这恐怕是永久性的。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晴明。。。
想到这,博雅的眼神渐渐坚定,步子也越走越快。天边的血日越发下垂,隐隐似乎有种落入地平线的趋势。低缓的风变得有些凛冽起来,带着偏近傍晚的无边凉意,更衬得这方圆之地阴翳异常。渐渐地,除去低矮的草丛,他的身侧也出现了一些较为高大的植物,和几处稀疏的颓垣断壁。——当然,毫无例外都带着鬼界特有的诡异的紫。
那山峰,距离他更是越来越近。近了、近了。。。他甚至都能看见城堡上装饰着的黑色蝙蝠的巨大尸体了。博雅精神明显一振,正欲大步直行而去,一双手猛地捂住他的嘴。
下一秒,斗转星移,他被飞快地拖入一旁的断壁。
作者有话要说:
☆、再遇晴明
这是一双精致的手:白皙、细腻,骨节分明。——毫无疑问,男人的手。
奇异地,并不讨厌,还有一种隐隐的熟悉感。
一瞬间,压下心中的奇怪感觉,被制住的殿上人想反抗,他也这么做了:他的手探向搁置在左侧的刀,下一秒却被身后的男人用另一只手制止。他感受到男人的身躯前倾、再前倾,直到对方的唇凑近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尽数喷吐在他的耳畔:“嘘。”他不可遏制地战栗起来,很快就放弃了挣扎。一个名字盘旋在殿上人的心头,呼之欲出。
。。。晴明?
“博雅。”身后之人见他放弃了挣扎,也没有松开对博雅的钳制,只是在殿上人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是我。”——果然是晴明!。。。这股熟悉感,之前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博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只是明白之后,殿上人反而感觉到越发不自在起来:阴阳师在他身后,手臂呈环状并将他禁锢的姿势,右手还紧紧捂在他的嘴上。对方的身躯与他紧密贴合,他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来自男人的灼热体温。。。这还是他第一次,他与晴明这么亲密接触。博雅偷偷斜眼看了一眼晴明,发现阴阳师依旧是一袭白色狩衣,从他这个角度,一眼就看见男人身上水绿色的单衣,越发衬得对方白皙的肌肤如象牙一般细腻。
不知过了多久,博雅认知到自己正盯着晴明狩衣外□的那片肌肤以及那若隐若现的锁骨直勾勾地看,一时间只能张皇失措地挪开视线,却不意瞥见男人敛去了惯常的笑容,一脸凝重。顺着对方的视线,他疑惑地朝前看去,下一秒忍不住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惊叫出声——
天色,不知何时暗沉了下来,一弯高挂在天空的紫月代替了悬在城堡边的血日,幽幽地向大地挥洒一些深沉的光线。空荡荡的原野上,此刻密密麻麻地布满人群。不,不是人群,藉着昏昧的光线可以看见隐约的一些轮廓:一些外形像人,一些显然不是人,另外一些则半边与人有些共同之处,另半边完全与人相以异。他们点着火把,——连那火把上也是幽眛的暗紫色光亮。他们从远处而来,浩浩荡荡奔赴像城堡。
火焰燃烧的声音、脚步纷沓而至的声音、口中大肆的嚼动声,伴随着一些喧闹嘈杂的声音。。。近了、近了,博雅终于能看清他们的模样了:有的像是锅碗瓢盆,有的额头长角,有的独眼秃头,更有双脚直立的狗、长着手脚的琵琶、牛头男人马首女人。——赫然就是百鬼夜行!
百鬼游行的队伍忽然停了下来,齐齐围在两人所处的这处断壁前。
“有生人的味道。”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