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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关系,因为他相信,以贺茂保宪的能力,要是连这点关联都找不出。。。他微微抬了抬眉眼,看向那个依旧神定气闲地喝着酒的男子,在心中嗤笑一声:嘿,那才是笑话吧!
“听说你的宝珠解封了?”
作为新梅竹马的对象,又是与自己能力旗鼓相当的阴阳师,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晴明还记得,那天夜半神游神秘店铺之后,第二天天还没亮,眼前这位就摸上他位于土御门小路的宅邸,甚至还骗过了他所有的感知!一睁开眼来就是那人放大了的脸,那感觉。。。啧!饶是以安倍晴明这种天地崩裂都不变色的心性,都生生吓了一大跳!这事件的最终结果是:晴明在一条戾桥下花大力气,设置了好几个复杂的阵法,确保能感应到宅院内的所有变化,这才放下心来。
想到这,晴明的心底都有些暗恨。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面上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贺茂保宪大人。”——他用上了敬语。
“到什么程度了?”
“之前在结界的裂缝处,刚解封掉一层封印。”见说起正事,晴明眼底的嘲讽不再。他将酒杯放在一边,目光直直地看向贺茂保宪,“脑子里,多出了一些片段。我的过去,或者说,另一个我的片段。”——不知怎的,他有一种预感,对方知道些什么。。。
宝珠开启、叶二共鸣、结界破裂、鬼气入侵、封印破解、片段出现、二星合一。。。种种异象的背后,操纵这一切的命运之手,究竟又希望他安倍晴明扮演什么角色?
月光泠泠,洒落在年轻男子的脸上身上,为他勾勒出一圈姣好的轮廓。那人清朗的面容浸染了银光,此刻竟泛出有如美玉般的温润光泽,再配以茶褐色的眸子与嫣红的唇瓣,一瞬间令蓦然抬头的贺茂保宪惊为天人。猝不及防之下,保宪的面色恍惚了几分,连眼底都再也遮掩不住那些深埋于心中的浓重倾慕,叫嚣着喷薄而出。半晌,他终于回神,收回目光,低垂下头,任凭一缕细碎的发半敛去所有情感。然后,他开口,吐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晴明,那是你的前世。”
“我的前世?”安倍晴明为自己倒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震惊,随即隐去。他的动作只是滞了一滞,又很快流畅如初,——他为自己倒满酒,端起,再凑到唇边,“保宪你知道些什么?”
“宝珠封印了你前世的记忆、功法。。。”贺茂保宪只是将视线胶着在手中的酒杯之中,动作轻缓地摩挲着素陶杯面的纹理,一遍又一遍,“一切与你有关的东西。晴明——”他顿了一顿,终于还是抬起头,目光灼灼看向面无表情的安倍晴明:“你曾是神界最有天赋的青年才俊,安倍家千年希望的寄托者。却阴差阳错在与仙界擂台赛之时,被紫魅趁虚而入,抹杀当场。”
“于是,我只能再世为人,投胎人间界?”
“是的,当时仙神两界自顾不暇,只能将你交托给人间界的安倍家分支。你也知道,那时的安倍家早已没落,而我们家正处于蒸蒸日上的时候。正好我贺茂家与你们安倍家是千年世交。。。”
“所以,”晴明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半分的悲喜来,就像是在猜测别人的结局,无关自身,“我能师从贺茂家,不是因为我入了师傅的眼缘,而是早就安排好的?”
“晴明,你该明白,我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让你成神。”保宪看着晴明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个残忍的事实,“只要你能成神,一切都可以牺牲。”他微微撇过头去,不忍再度与晴明对视。深知对方如他,怎么能不明白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浅笑的面具下,究竟隐藏着怎样深沉的寂寥。
只是,不得不挑明,不得不。。。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跋涉于黑暗与孤独,游走在繁华与腐朽之间,拣尽寒枝不肯栖。
用什么办法,才能使他从黑暗的孤独中脱身而出?
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的唇边染上幸福甜美的笑容?
用什么办法,才能带他远远逃离这禁锢他的无穷无尽的永夜?
感受着铺天盖地而来的无望,贺茂保宪的心底,密密麻麻如针倾轧而过般疼痛起来。他阖上眸子,强压下这份痛楚。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底已然一片清明,也装出一副冷心冷情来:他唯一能想到办法就是,让那人成神!
——所以,埋葬了吧,所有的奢念!
“成神?”安倍晴明忽的笑出声来,“呵呵、我安倍晴明,自然是要成神的。”
保宪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站起身来,也不再看晴明一眼,就抱着猫又朝着外廊走去。而晴明,也任凭对方离去,甚至连慵懒地斜靠着外廊柱子的动作都未曾改变半分。“父亲大人说,既然封印已经开启,信太森林。。。”就在保宪的身形快要消失在晴明的视线之内时,男子停下离去的脚步,也不回头,只是说出最后一句话,声音里满是迟疑,“适当的时候,你可以回去一趟。”
话毕,他的身影就融入黑暗之中,再也找不出半分痕迹。
——这么多年,终于允许自己回去了吗?还是说。。。信太森林里有他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丛林中的风,似乎越来越强盛了起来。卷起枯叶与阴郁,一阵强过一阵朝着安倍晴明袭来,吹得他未束进乌立帽的黑色发丝来回飘扬,更吹得他白色狩衣胡乱舞动起来。在这荒芜凛冽的风势之中,他终于回神。晴明又看了一眼远处,只见枝叶因着风的拂动而左右摇摆,更为明显地将丛林深处的庭院显露出来。
有如女子的红唇渐渐浮起一抹莫辩的笑意,轻轻挥了一下广袖,他大步朝着丛林更深处走去。
昂首阔步,姿态决绝,背影挺拔颀长。一如初见。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很心疼这样的晴明,风华绝代,卓然风姿,优雅神秘,却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在天地之间。与他而言,人世只是一场虚幻而已,灭者自灭,所以才会一再说出“如果我妨碍了你,我可以离开平安京”这样的话。不会爱不懂爱更没人爱的晴明,生无所恋死无所惧的晴明。。。造物主未免也太过残忍,晴明未免也太过凄惨。所以,我情愿相信,晴明和博雅之间是有情的,在那个奢华腐朽的平安时代。
☆、交易
丛林深处。
庭院中,种着一院子的樱树。虽说时值五月中旬,在结界的作用下,庭院之内依旧温暖如初,樱树上还开着满树满树的樱花,层层叠叠地绽放,连成一片粉色的云彩,遮天蔽日。有一个女子穿着印染了大多大多碎花的和服,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站在树下。微风吹来,拂动着她的和服下摆轻轻摆动。
随即,她似乎有所察觉,睁开眼转头看向森林的入口处。下一秒,她看见男子颀长的身形,翩翩如玉。她的脸上不悲不喜,声音亦平淡无奇:“你来了。”
“是的,母亲大人。”晴明不急不缓上前,直直地朝着女子的方向走去。他在她面前站定,微微一笑,姿态从容不迫,“您成仙了。”
“这么多年,你始终不肯去掉敬语。”女子看着眼前站定的男子,她的儿子,——那人已然长成翩翩公子,眼底有隐晦的光芒一闪而过。她眉眼轻敛,语调平淡,只是话语间隐隐似乎透着点难过,“连‘母亲’都不肯称呼。”
听到她的话,安倍晴明脸上的笑意隐去,他定定地看着她,略显茶褐色的眼眸里晕开去一丝恍惚:眼前之人安安静静地站立在樱花树下,和服长长的裙摆淹没进地上那层粉色花瓣中,——身姿绰约、怡然独立,与记忆别无二致。
他称呼她:母亲大人。
他对她说:您成仙了。
女子的身份呼之欲出:九尾妖狐,不,现在应该称九尾狐仙,也是他的母亲,——葛叶。
是的,他的母亲,他父亲安倍益材的妻子。他从十四岁开始,就再也没见过的血亲。不,确切点来说,从五岁起到现在,他与女子只见了一面,之后再欲前往这时便被师门禁止。那年她离开他的场景,至今他还历历在目。他清楚地记得,五岁的自己不小心窥破了母亲的原形,却并不以为意,仍旧呼唤她“母亲大人”时,她脸上的惶恐。悲伤、无助、绝望。。。他看得分明,却不曾言语。然后,如此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