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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莲舟大喝道:“那狗贼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居然让你这么护着他!”
殷梨亭避而不答,说道:“这件事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但我绝对不会做出有辱师门之事,希望二师兄能够相信我。”
俞莲舟拽住他胳膊,满脸焦急之色:“任何事情有我们师兄弟一起面对,你不可再与杨逍那恶贼来往了!”
殷梨亭咬咬牙,拂开他的手:“对不起,二师兄。”
说罢,他转身便走。
俞莲舟大声唤他,也不能让他回头。
他几乎就要追过去,但一想到张松溪还在跟杨逍周旋,生死未卜,倘若能捉住那狗贼,六师弟的难题也定能迎刃而解。他看了一眼已经远去的殷梨亭,下定主意,转身飞奔而去。
张松溪在沿途留下了记号,俞莲舟循此追寻,不消多时便到了一片小树林中,几棵碗口粗的树木被拦腰折断,地面脚印杂乱,打斗痕迹明显,并且不止两个人。
难道这里早有埋伏?
俞莲舟暗暗吃惊,目光转了一圈,注意到杂草丛上的几滴鲜血,在一片翠红是尤其醒目。他急忙奔过去,赫然就看见张松溪靠坐在后面的树干上,脸色苍白,嘴唇乌青,右手臂被划开一道伤口,汩汩往外冒着黑色。俞莲舟大惊失色,唤道:“四师弟!”
张松溪睁开眼睛,吃力说道:“杨逍在这里设下埋伏,剑上……剑上有毒……”
俞莲舟迅速封住他的穴道,以内力扣住他手腕将毒血逼出,背起他道:“别说话,我先带你疗伤去。”
一座不起眼的木屋掩在深山密林之中,竹篱笆围成的院子长满杂草,几块石头被随意摆在地上,看样子已经被荒废了很久,而木屋显然被收拾过,虽然陈旧,却干净整洁。杨逍提着酒囊从屋里走出,回头看了一眼,叹气掩上房门。
已近日落时分,天边红霞如火,殷梨亭背着光向他走来,神情失魂落魄。
杨逍看他这幅模样也猜了个十之□,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回来,跟他们去了倒也不算坏事。”
殷梨亭疲惫地坐在一块石头上,摇头道:“不,我不能把这个麻烦带给武当。”
杨逍道:“如今江湖流言四起,对你我百害无利,再加上你今日这番举动,难保他们不会怀疑,他日若因为而产生矛盾,甚至相互对立,你又该如何自处。”
他这番话正是戳中殷梨亭的痛处,他神情一怔。
杨逍又道:“那穆云的目的就是想挑拨武当与明教的矛盾,好坐收渔人之利,你去找他们吧,这样也正好可以乱了穆云的计划。”
殷梨亭陷入沉思。
杨逍拍拍他的肩,说道:“去找他们吧。”
殷梨亭抬头看他,那眼晴明亮坚定:“不,这件事是我们俩个人带来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应该一起承担,我不会留下你一下人的。”
看着他这认真的样子,杨逍不禁失笑,不知是好笑还是无奈。
如果让教内兄弟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是不是要笑掉大牙了?
不但成了过街老鼠,跟个过去最为不耻的名门正派的后辈同仇敌忾,还要对方来安慰自己,他堂堂光明左使几时这么窝囊过,大不了袖子一挥回自己的坐忘峰去,乐得逍遥自在,管他什么恶名骂名,那些少林秃驴、朝廷爪牙又能奈何。
但是每每这个念头浮起在脑海时,总会被心里某个影子轻而易举打败。
总不想去承认,却又无可逃避。
尤记得初见时他意气风发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般颓废沮丧。
若可以,只想让这一切尽快结束,如此而已。
☆、第 37 章
37、
木屋里传出剧烈的咳嗽声,伴随着急促的喘息,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殷梨亭顾不得其他,急忙奔进去,一团红影从床上跌下来,在地上扭在一团,浑身抽蓄颤抖。
他想要扶起她,却被对方一把掀开,泛青的脸庞隐藏在乱发下,狰狞尤如鬼刹。杨逍抓住她手腕,迅速封住她几处大穴,那癫狂的身体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可神情却依旧痛苦,尤如垂死之人般张着嘴,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杀……杀了我……杀了……杀了……”
杨逍把她抱回到床上,倒了粒药丸给她服下。这是当日在蝴蝶谷里胡青牛赠予的,说是将来必定会派上用场,虽然她中毒太深无法解去,但至少能压一时痛苦。
果然,片刻之后,蜀葵那扭曲的神情恢复平静,一看清杨逍的长相,作势就要扑上去跟他拼命。
杨逍轻而易举甩开她,说道:“蜀姑娘,你该清醒了。”
蜀葵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眼神由恨渐渐转为疑惑,又变成惊讶,既而恍然大悟,边咳边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黑衣人煞费苦心,不惜散播谣言,易容他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陷害他们!
他要引去破屋的人不是她,而是那两个武当弟子。
原来自己就是个最卑贱的棋子,正如黑衣人说,自己的确没有利用价值了,连路边草芥都不如!
她仰天大笑,一口鲜血喷出。
殷梨亭急道:“蜀姑娘,你现在重伤未愈,不可再动真气了。”
杨逍直言不讳:“就算不动真气,她也活不了几天。”
蜀葵靠在枕上喘粗气,说道:“你又为什么要救我这个快死的人,不要忘了,我可是在江湖上散播谣言污蔑你们的。”
杨逍说道:“不是我要救你,是他要救你。”
蜀葵讥笑道:“你堂堂光明左使,什么时候开始听一个武当弟子调遣了?”
杨逍看了殷梨亭一眼,居然没有反驳。
蜀葵露出诧异的神色,继而放声大笑。
她一个见惯了各种风月的女人,怎么会看不出他眼里深藏的情意,故意讥笑道:“看来你光明左使这次也输得一塌糊涂。”
在感情上,谁先动心、谁先用情就输了。
殷梨亭还完全被蒙在鼓里,说道:“蜀姑娘,你不要再这么激动,先躺下休息下吧。”
蜀葵容貌虽因剧毒而不复艳丽,但一双眼睛此刻却恢复了些许灵动,直直盯着殷梨亭,似是而非道:“我讨厌干净的东西,因为这世界太脏,太脏了。”
她顿了片刻,又说道:“我只想活下去,不管有多脏,我都想活下去,可是天下早已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从十几年前开始就已经没有了……”
她说着说着,眼里已经溢出泪来,却又倔强地擦去,说道:“喂,我说你们两个,等我死了之后帮我做个墓外,碑上不要写蜀葵,就写……就写……”
杨逍接口道:“柳应华。”
蜀葵一愣,失声大叫:“你……你怎么知道!”
杨逍微笑道:“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总有办法追查到线索,因为这个世上没有秘密。”
蜀葵冷笑地看着他:“呦,杨左使还是费心了,居然会对我感兴趣,真是小女子荣幸啊。想必你已经将我的来历查的一清二楚,是不是想借此洗脱自己的罪名呢?可惜啊,我只是别人手里的棋子,一点线索都给不了你,白费心机!”
杨逍淡淡道:“如果对一件事有怀疑,那就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找到答案,我只不过是这么做了而已。”
蜀葵问道:“既然明知道我帮不了你们,为何还要救我?”
杨逍没有回答,反而对殷梨亭说道:“我出去看看情况。”
殷梨亭点点头,目送他出门。蜀葵躺在床上兴灾乐祸地说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向你的师兄们证明你的清白?可惜我天生铁石心肠,你被误会也好,被追杀也好,我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殷梨亭笑笑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帮你煎药。”
蜀葵见自己的话丝毫不起作用,冲着他背影咬牙切齿地大叫:“我不会帮你们的!绝对不会!”
药材虽然珍贵,却没有起死回神的效果,对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人来说,它只是心里安慰。
殷梨亭坐在炉子前扇风,瓦罐腾腾冒着热气,一股厚重的药味弥漫在屋子里。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只当是杨逍回来了,并没有在意。那脚步在门口来回踱着,似乎在犹豫什么,良久才靠近他。殷梨亭心里诧异,回头看去,立马从凳上跳起来:“是你!”
来人一身精练的装扮,赫然就是丁忠平,他抱拳道:“许久不见了,殷六侠。”
殷梨亭戒备道:“你来干什么?”
丁忠平看看四周,答非所问:“此处这么隐蔽,怪不得我家公子遍寻不着你们。那日看你与俞二侠分别后,我便将这个方位记了下来,果然让我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