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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玉道:“但是,还是叫人担心死了。”
铁老鼠道:“你们说的布公子,是什么人来着?”
岳小玉说道:“布北斗之子布狂风是也。”
铁老鼠一怔道:“布北斗?莫不是号称‘武林皇帝’的那个布北斗吗?”
岳小玉道:“不是他又还有谁呢?”
铁老鼠道:“此人武功怎样?”
岳小玉道:“根据他的老子说,他的剑法简直是无懈可击的。”
鲍正行抿嘴一笑,道:“做老子的,多半喜欢为自己的儿子吹牛。”
岳小玉道:“但布北斗却又说,他的儿子疯了。”
常挂珠一怔道:“好好的一个儿子,怎么说他减了?”
岳小玉道:“但布北斗临死前,的确这么说,他说布公子练功太勤力,所以发疯了,而且也不见了。”
铁老鼠冷冷一笑,道:“到底是老子疯了,还是儿子疯了?”
岳小玉皱了皱鼻子道:“管他老子疯还是儿子疯,总要剑术了得,那才中用。”
铁老鼠道:“布公子去了那里?”
常挂珠道:“他约了另一位武林高手决一死战,如今正是生死未卜。”
鲍正行眼睛一翻,道:“你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
常挂珠也瞪看眼,道:“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决斗这种事,最是离奇莫测,往往未必是武功较高的人会得到最后的胜利。”
鲍正行道:“你这么说,岂不是存心诅咒布公子吗?”
常挂珠道:“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是以事论事而已。”
岳小玉听得不耐烦,说道:“不要再争论了,这样罗里啰嗦的,又有什么用处?”
铁老鼠道:“如今唯一之计,是要向武林同道求援。”
岳小玉道:“把诸葛前辈和郭大哥围困着的,是何方神圣?”
铁老鼠说道:“都是一些神通教的兔崽子。”
“神通教!”岳小玉气得牙痒痒地,骂道:“是***什么神通教,真教老子无名火起三千丈。”
铁老鼠道:“你领教过神通教的厉害了?”
岳小玉道:“这些兔崽子的把戏,老子的确领教过了,但却也不见得怎么厉害。”
钱老鼠道:“神通教是什么来头,区区也不怎么清楚,但是,这一次咱们居然会给围困着,也可见这些狗头狗脑的家伙,绝不是不学无术之辈。”
岳小玉道:“但鼠大哥你不是仍然可以冲出来了吗?”
铁老鼠叹了口气,说道:“那只是出奇不意,而且又是单身寡人才能勉强成功的。”
岳小玉也叹了一声,道:“不错,郭大哥身受重伤,兼且昏迷未醒……唉,这真是令人担心之极。”
铁老鼠道:“若不是这样,形势自然大大不同。”
岳小玉道:“诸葛前辈与郭大哥被围困在那里?”
铁老鼠道:“距离此地西南约二百五十里外的铁眉楼。”
“铁眉楼?这又是什么地方?”岳小玉揉了揉鼻子,道:“此楼主人又是何许人也?”
铁老鼠苦笑一下,道:“说来惭愧,此楼主人,也叫铁眉。”
岳小王奇道:“这又何惭愧之有?”
铁老鼠道:“铁眉者,乃区区之堂弟也。”
岳小玉“哦”的一声,接着又道:“那也不用说惭愧呀!”
铁老鼠叹道:“区区这个堂弟若是中用一点,也不会让神通教的狗头狗脑家伙弄得天翻地覆。”
常挂珠立刻道:“此乃形势比人强,非战之罪,非战之罪!”
铁老鼠盯看他,道:“阁下曾亲眼目睹此一战情况?”
常挂珠道:“那倒没有。”
铁老鼠道:“既然未曾目睹,又怎能知道区区堂弟非战之罪?”
常挂珠一呆,胡无法忙道:“常老大机智过人,算无遗策,是以纵使未曾目睹个中战况,却也可以洞烛先机,决胜于千里之外。”
鲍正行“哇”的一声叫了出来,道:“你这个马屁,拍得又响又亮,真教旁人吃不消。”
常挂珠生气极了,世岳小玉却劝阻他,道:“强敌当前,不可内哄。”
铁老鼠道:“小岳子言之成理!”
鲍正行咧嘴一笑,道:“依鲍某之见,要救郭堡主脱离险境,非要找那布公子帮忙不可。”
铁老鼠道:“但布公子不在这里,那又有什么办法。”
忽听一人怒声叫道:“你们怎么忘了许不醉了?”
怒叫之人,正是许不醉。
许不醉还是像平时那副样子,但脸上似乎多了一种威武之气。
白世儒一看见他,就笑吟吟地说道:“今天怎么不醉了?”
许不醉也斜着眼,道:“谁说我不醉?我现在就已醉得差点不省人事。”
白世儒道:“但照我看,许轩主如今还是清醒得很。”
许不醉道:“那是因为你自己醉了,所以才会看得一塌糊涂。”
岳小玉道:“许轩主,大家是醉了还是清醒,都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怎样去对付神通教的狗头狗脑狗东西。”
许不醉道:“这还有什么好犹疑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八个字,永远都是用得着的。”
岳小玉道:“咱们就此赶到铁眉楼去吧?”
许不醉道:“那又有什么希奇了?不要以为神通教的人,就可以在江湖上横行无忌。”
岳小玉道:“咱们不等布公子吗?”
许不醉道:“不是不等,而是不必等了。”
“不必等?”岳小玉猛然一惊,道:“难道……布公子……他……在决斗的时候……”
“不要想到歪角里去。”许不醉陡地喝道:“我说不必等,那是因为布公子已经回来了!”
他这句话才说完,布狂风就在他的背后慢慢地走了出来。
布狂风并不像个疯子,却像一个科场失意,落拓天涯的读书人。
但他也有和读书人不同的地方。
读书人不带剑,但他有剑。
就算他身上没有佩带着剑,从他的眼神里,仍然可以看见他眼中有剑,心中也有剑。
他本来就是一个以剑作为第二生命的人。
但布北斗却曾对岳小玉说过,布狂风的剑法,已练到了“不是剑法的剑法的境界”。
——不是剑法的剑法,它几乎是包罗万有的,它可以夹杂着刀、斧、戟、箭、棒,甚至是天下间任何种类兵刃的招式。
——再进一步,更可以发挥出完全不类似任何兵刃的奇门招数,只要到了那层境界,又有谁能被解得了?
但布狂风是不是真的已练到了这层境界?
以岳小玉来说,他当然是看不出的,他对武学之道,完全是个门外汉。
但他却看得出,布公子对自己实在不错,那是不是为了水莹儿?
水莹儿是布狂风的师妹,但这对师兄妹显然一点也不熟络。
这时候,布狂风带着深沉的眼神,来到了许不醉的背后。
许不醉向他望了片刻,道:“我们都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布狂风淡淡一笑,道:“我知道,我现在还不能死。”
许不醉道:“郭堡主和酒王之子的遭遇,你早就知道了?”
布狂风道:“在这方圆五百里以内的事情,没有几件是我不知道的。”
许不醉道:“你有什么打算?”
布狂风道:“留在这里。”
许不醉目光一闪,道:“这是什么意思?”
布狂风道:“铁眉楼的事,铁盾会有办法解决。”
铁老鼠叫道:“但区区却看得很清楚,铁眉并不是个大将之材。”
布狂风道:“但对付神通教那几个护法,已经绰绰有余了。”
铁老鼠道:“只怕不会这么容易。”
布狂风说道:“但是我却一点也不担心。”
岳小玉听到这里,突然怒气上冲,说道:“你是局外人.自然是用不着担心的。”
布狂风道:“是局外人也好,局内人也好,我的看法就是这样。”
岳小玉道:“但小岳子的看法却并不如此。”
布狂风道:“那是人之常情,何况你年纪还小,对大局自然难以看得通透。”
岳小玉道:“既然布公子跟咱们的看法大不相同,多言也是无益。”
许不醉眉头大皱,道:“说得好好的,怎么却又生变了?”
岳小玉冷冷道:“我们一开始的时候,就已谈得不好。”
铁老鼠道:“开始的时候谈得不对,那是没有相干的,总要平心静气,慢慢再谈下去便是。”
岳小玉道:“我看不必再谈了,正是你走你的阳关大路,我走我的独木桥梁,谁也不必去勉强谁。”
布狂风默然不语,许不醉却直盯着地,看着地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