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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便是那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搬去画廊,除了有更多的精力用于绘画外,无疑,还有另一个好处:她再不用理会那个说话做事不找边际的不正经的康桥。
可才过了一天,康桥又来了。
就如小区里的大爷大妈,就如酒吧里的男男女女,康桥的亲和力即便是在“高贵冷艳”的画廊里也能应用自如。不说是小刀、晶晶这样的年轻人,便连是最爱端着一副老艺术家架子的郑老师也会冲着康桥点头微笑。这份待遇,就连是成了画廊老板的阿Bei都从未感受过。
康桥熟门熟路,出现在画室门口:“哎。”
阿Bei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往调色盘上沾了少许的颜料,又小心翼翼地抹到画布上。
“哎!”康桥又叫了一声:“聋了?”
“干嘛?”
“没干嘛,就是来看看。”
“那你随便看。”
康桥环顾了一眼,看四周尚在风干阶段的油画,看画上的都是同一个女孩,跟着又问道:“这姑娘谁啊,挺漂亮的?”看了看画,又看了看窗台外的风景,明显的坐立不安。
“昨天在沙发里找到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康桥鼓足了勇气,缓缓走上,一手握拳,又把拳头伸到阿Bei的眼皮子底下,故弄玄虚,嚯得摊开手,一条链子从手心坠落,铜金色的坠子在半空中轻轻摇晃。正是严晓娉给做的五毛钱项链。
阿Bei一言不吭,抓过项链。
“这个项链应该是一对的吧,你五毛,我五毛,我们凑成一块。”
“嗯。”
康桥的脸上不经意地露出一丝憨憨的笑,带着点小兴奋,又从裤兜里掏出另一条五毛钱项链:“这是另一条吗?”
阿Bei愣了一下,严晓娉的项链因为生了铜锈的关系已经被严晓娉收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带去了韩国,还是和她一样遗落去了一个未知的角落。再看康桥的手上的那条,没有半点铜锈的痕迹,绝不是严晓娉的那条。再想想,又恍然大悟:是喵喵的那条。
“不是,”阿Bei若无其事地说,若无其事地画着画,画布上的正是那个抱着喵喵站在梧桐树下仰头观望的严晓娉。刚上了树干的颜色,树干下的严晓娉还只是个模糊的身影。
“别否认了,明明就是!刚捡到小花的时候小花就挂着这个。”
“你也知道这条链子是喵喵的了?”阿Bei反问了一句。
康桥吃了一噎,想想也是,既然链子是猫的,就不大可能跟阿Bei的链子是一对:“不是一对,那也是一套的好不好!”康桥据理力争:“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其实在找到这条项链之前,我也没觉得啥。可看到了这条项链,知道是你五毛我五毛凑成一块的意思,就突然觉得,这应该是种缘分。你说巧不巧,我们从小就认识……”
“有嘛?我们只是初中的时候坐到了一块,初中以前,我跟你根本就不认识。”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康桥深吸了一口气:“反正就是,我在北京认识了你,那时候你留着长头发。虽然没两年你失踪了,跟着又在这个城市遇见了你,遇见了你哥。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或者说,我经历了目睹了你的每一份悲伤,至少是这两年的。这大概也是……”
“也是缘分?这就是你想要的缘分?”
“不是不是,”康桥顿了顿,有些不知所措,又突然加重了语气:“我不是说缘分,但可能,我们两个的认识就是命里注定的事情。我知道……”
“你在对我表白?”
“呃…那个…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就昨天看到链子的时候,突然有了这个想法,觉得我们的认识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我知道你有喜欢你的人,你有男朋友…”
“我没有男朋友。”
“真的?不上次那个?”康桥瞪大了眼睛,眼里写满了惊喜,嘴角微微上扬,又不由得张开双臂。
刚张开,阿Bei却是淡漠地瞟了一眼,弯身换了一支画笔:“是女朋友!”。阿Bei依旧是歪着脑袋画画,面无表情地说着:“是女朋友你明白吗?我是同性恋,我喜欢女人。”
“你在逗我玩吗?”康桥的笑容瞬间定格,定好了好一会儿,又呵呵地揉着脖子傻笑起来:“我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这不关我的事。”
“我刚也不是想对你表白,就是,”康桥想了又想,绞尽脑汁,好半天才又辩解着说:“就是想跟你强调一下,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哈哈,你不要多想了,”又顿了顿:“其实,你就是讨厌我,也没必要说自己是同性恋的。太扯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小时候长头发的样子,很可爱。像个芭比娃娃。真的,你要讨厌我你就直说好了,真没必要说自己是同性恋的。”
“我讨厌你,你可以走了不。”
也如那一夜被生生泼了一盆冰水,康桥楞了楞,木讷地点了点头:“那,那我知道了,回见。”
作者有话要说:
☆、上蹿下跳
阿Bei和员工间的矛盾大概就是因康桥而起。在康桥走后,阿Bei莫名地腾了一股怒火,气呼呼地跑下楼,气呼呼地质问:“谁让人上来的?”
楼下的人面面相觑,小刀支支吾吾地解释着说:那是康警官。大概在众人的眼里,康桥就该是阿Bei值得信任的朋友。
阿Bei没再说任何的话,冷冷地扫视了一圈,瞪着眼,一转身,又是蹭蹭蹭地跑上了楼。无论是最早前她来画廊寻找夏果,还是她在画廊学画,又成了画廊老板,阿Bei跟画廊员工间的交流也不多,多是一个点头微笑。而此番的怒不可歇,这是头一次,也让小刀几个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阿Bei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一股寒意。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病毒一般在画廊的每一个角落肆虐,竟久久不散。
到第三天,这样的压迫感竟是越发凝重。
有客人瞧中了夏果的那一副《偷窥》,结了账。郑老师让小刀把油画取下,包好,正准备着给人送上车去。
“把钱退了,这幅画不卖!”突然回到店里的阿Bei当着客人的面毫不客气的说着。
话音刚落,郑老师的整一张脸都垮了下来。那买画的不仅是画廊的老主顾,更是郑老师的至交好友。早在夏果没出事前便瞧中了这幅画,两个人也对画中的各种深意探究了半天。之前迟迟都未能下手。后面夏果离世,夏果的画作在画展上获得了艺术大家的肯定,由此,夏果的每一份作品都是翻倍地涨价,老主顾又开始顾虑着价格问题。郑老师好说歹说,替人分析了这幅画的收藏价值和升值潜力,到此刻,那人才下定了要购画的决心。
只是阿Bei那冷冰冰的话,彻彻底底驳了郑老师的面子:“这钱都已经付了,这会儿说不卖,太迟了吧?”
阿Bei从晶晶的手里接过POS机刚打印出的存根,看了眼上面的数字:“多退20%,这幅画不卖。”
买画的是个精瘦的老男人,乍一眼看,便知道那也是个精明的主儿。男人摇了摇头:“20%?我还不缺这点钱。”
阿Bei:“那就50%!”
郑老师:“小陈,就是开画廊那也是做生意,讲个诚信,不能一会儿卖,一会儿不卖,就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阿Bei:“我什么时候说这画能卖?付了钱又能怎么样,我是这幅画的主人,你事先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就不该收他的钱!”
老男人:“这是什么意思郑老?”
郑老师煞红了脸:“你这幅画是挂画廊大厅的,你把画廊的经营都交给了我,你这回儿告诉我我没有卖画的权利是不是?是不是?”
阿Bei:“你有,但除了这幅!”
“你要不想卖这一副,你收起来啊,你挂着干嘛?这会儿卖出去了,你又说不卖。做人也好做生意也好,不是这样的!”本就是上了年纪的人,一着急,更是显得气急败坏。郑老师左右跺着步,大声吼着:“要瑟琳娜在的话,她就不能像你这样。我告诉你,别说是20%,50%,你都卖不回你的诚信!就算是老刘同意,收了你这笔钱,这话要传出去,旁人就觉得是你店大欺客。能进我们画廊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谁还乐意进这画廊来听你出尔反尔。你也二十七八的人了,这点事情你该懂了。”
“这是我的画廊,我爱挂哪儿挂哪儿。你是有经营权,但你没资格冲我指指点点!”阿Bei也是加大了嗓门,转而又对男人瞪着眼说道:“返你一倍的钱,你要同意,你就收下;你要不同意,你就跟郑老头要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