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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娜的经验之一:羊毛成色不好的时候,就卖羊肉。
堂主们的学习结论:既然没有杀人的生意可做,就先做其他生意。
过去招惹了太多仇恨的易水楼刺客当然不能立马跟人烹茶烤肉谈生意,需掩了身份容貌,打着乌娜牧场的名号才能四处行商。
若是放在朝泉,这群刺客要谈生意那定是一谈一个完。但好在这儿是北疆,游牧部族生意诸多,单纯的以物易物是主流,只要货物拿出来看清楚,稍稍会点讨价还价的口舌就能做成。就这么歪打正着似的,做成了不少杀人之外的高价生意。
乌娜的经验之二:羊毛织成毯子,羊肉做成好吃的肉干,总是能多卖些钱。
堂主们的学习结论:毒药不一定要毒死人才能卖钱。
商队总是会碰上露宿这一关,防范毒虫猛兽从来都是大问题。刺客们的商队里带着高明的大夫和机灵的情报贩子,他们手里用来防毒的药物成了不少生意对象眼中的宝贝,“独门秘方”的名头更让这些做起来费时费工的药物卖出了一个令医堂弟子心怀甚慰的价钱。
乌娜的经验之三:人多的地方生意好。
堂主们的学习结论:扶风城没油水。
如今离扶风城近且人多安稳适合做杀人之外生意的,自然是北珣。楼主听到此节,把眼珠子往疏影脸上一飞,其他堂主也就莫名其妙地随着瞧了过来。
“影……鸦杀堂主,北珣都城那条线打探的事儿,交你了。”
奉歌城里的鸦杀堂暗桩第一件公务,是负责查探城内城外是否有人需要做羊毛羊肉之类的生意。
疏影混在难民之中向奉歌行去,简单的马车上坐着尘灰满面衣衫褴褛的她,以及一般打扮的鸦杀堂几名弟子,皆与四周的难民一模一样,引不起任何人注意。
奉歌城外俨然已成为附近几国难民的集聚之地,即便是疏影也知道任由这样发展下去,奉歌早晚会有乱象。这样的奉歌,显然既不适合做乌娜说的生意,也做不得老本行——难民引乱的话,多是烧杀劫掠,易水楼捞不到什么。
果然,还是得去问问她有没有对策安下奉歌,才能确定易水楼的生意是否选择这里。
北陵琇扯下一根掠过眼前的长长鬓发——白的。再看一眼面前那叠叙说难民情况的折子,胃顿时又隐隐疼了起来。
奉歌不是西塞,有那么多荒地可供难民开垦。这些难民无法疏导的话,迟早生乱。问题是,用什么法子去疏导?
丢给琏王兄?他还有正事,未必分得出心来训练新兵。更何况入了夏,蚊虫疾病也渐渐要来了,万一起了疫病,那不是逼着她开屠刀吗?
头疼,胃疼。这群臣子,诉苦的连篇累牍,明嘲暗讽的她这女主执政不力的也不少,却没有一个提出切实办法来的!真真气得她想扔砚台再砸死几个,好逼出些法子来。
忙到入夜,服侍的女官长终是忍不住心疼,低声提醒了北陵琇一句。她瞧瞧水漏,再看看四周陪着她熬的女官侍从们,叹一口气,起身下令服侍洗漱。
躺到床上,自是睡不熟的,却也不愿辗转反侧地闹得自己不舒服。合着眼,慢慢听水漏的声音,一点一滴,单调地数着。
一声弦音。
北陵琇猛地睁开眼睛。
又是一声,音更低,调子带着她熟悉的杀气,却比第一声分明温柔了些许。
北陵琇合上眼睛,听着第三声,缓缓荡漾的涟漪,尽管依然抹不去杀气。
这一夜,她终于得了半夜好眠。
第六十二章
疏影潜入北陵琇寝宫时方至中夜,殿中专供王族使用的香料——大概是安神香之类——气味尚未散出,却意外发现她已躺在绸堆锦垫的被窝里了,细听呼吸,平稳绵长,显然睡得很好,跟她昨日来时听到的那种烦躁呼吸完全不同。
睡这么早,是太累了?瞧了眼床边堆得颤巍巍的折子山,再想想自己的任务,移步上前。
冷冰冰的触感到了颈畔,北陵琇在那冰冷的气息贴上肌肤的前一瞬一手掀起锦被罩向来者,另一手拔出枕下匕首刺向对方,一声裂帛。没有预想中刺入人体的感觉,握着匕首的手却被擒个正着,对方只一扭,匕首便不由自主地松了开去。
这手法是……
北陵琇本欲呼喊侍卫的声音立刻死死压下来,沉默片刻,几乎是气音:
“疏影……?”
油灯的光晃了一晃,锦被无声无息掀开,先露出的是疏影手中寒光凛凛的刀,然后才是另一只松开了北陵琇的手。她的人蹲在阴影之中,仍是一个随时可以扑上来一刀结果对手的姿势。
相对片刻,疏影用布包起匕首丢到北陵琇手边,一点声音也无,北陵琇连忙将它塞回枕头底下,努力忽略这把匕首如果方才刺中了,刃上那种见血封喉的毒会造成什么后果。
疏影弯刀还鞘,终于在北陵琇退后半步规矩坐好时调整了姿势,坐在那堆撕裂的锦被上,低声问:“安奉歌,置流民之策,可有?”
“……尚无。”
疏影的脸隐在阴影之中,看不见表情。北陵琇腹诽着:就是看得见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沉默片刻,却见眼前人无声无息起身走下榻,一步步朝门而去。北陵琇松了口气,懒懒将身子往身后锦垫略略一靠,心底暗数:一,二,三,倒也。
手尚未搭上门,双脚竟不由自主地一软。疏影身子晃了一晃,奋力稳住提气迈步,脚下却似是踩着棉花,一脚踏空,眼见着就要摔倒。
她摔进北陵琇张开的双臂中,身子被抱了起来,一步一步被抱回床上,只能靠在那人的怀里,手脚勉力动一动,沉重无比。
“不愧是你。”北陵琇心安理得地揉了揉疏影的发,“还能瞪我,神识没失。”自己是预先吃了解药才扛得住,疏影却只是手足无力而已。幸好她不识这种特制的香,不然怕是一进来就发现不对了。
疏影在她的手指移到自己唇上时狠狠咬下去,北陵琇忙把一声惨叫压回嗓子里,泪花都差点迸出来,好容易扯出来就着油灯微弱亮光一看,两个指头关节处血肉模糊,再深几分骨头都要折了。
“一点情分不讲,你这狠心的……”含着手指略略止血,再慢吞吞擦药膏。床头的小柜子里多的是药材绷带,方便得很。北陵琇咕哝着,瞧见疏影唇边血迹,又几分得意地舔了舔,凑在她耳边道,“真咬断了,你下半辈子的幸福要是不要?”
一说完马上立起身子,不然耳朵或者脖子就保不住了。
疏影瞪她,然后发现自己实实动不得手脚,便不再浪费力气,只闭了眼调息。才一会儿便觉着被侧身放平了揽进某人怀里,手脚都被缠住,背后一声声喃喃细语:“生气了么……药性还没过呢,动不得吧……”
疏影闭着眼睛,在北陵琇把爪子伸到衣襟里拉衣带时开口:“我十三日未洗澡了。”
在春夏之际的北疆,这句话的意思不仅是“不干净”,还包括“身上生虫子了”。
北陵琇的爪子停了下来,然后慢慢抽出。
殿里香气未散,疏影身上套的是侍女的衣裳,方才又太欢喜了以至于忘了仔细闻闻,现在回过神……
北陵琇镇静地用床单把疏影裹成粽子,然后一脚踩住床脚机关,扛着疏影跳进地道之后,两脚发力冲向前方!
寝殿下的地道通往好几个出口,其中一个连着浴池——这座浴池底下也有暗河可以通向奉歌城外这种事咱们就不要追究了。也亏得北珣建国已久,若还是百年前游牧四方的部族,王族也不会想着修浴池了。
夜里浴池没人,水也是凉的,不过疏影挨得住雪山的冷泉,也不在乎这么点凉水。北陵琇就着月色放下人解开,先拆了她的发带,细细舀起一勺水淋下去。
北陵琇的手很轻,跟她气得铁青的脸色一点也不像。
“闭眼,不然水进去了。”咬牙切齿地说着,手里却是极温柔地拿了帕子给她盖上眼。
月光下,疏影发上的污迹被一点点冲了去,慢慢重新变得柔软细滑的发摸着,很有成就感。北陵琇细细冲洗着她的发,不出意外地发现比起她上回离去铰短了几寸。
若不是怕引人注目,为了任务方便,她会把这头发铰得比男人更短吧。这么想着,用布包了她的发,伸手便去解她的衣,本还防着她趁机咬一口,却只见她静静地倚着池边,一点也不反抗。
真是……生了虫子,倒有恃无恐起来了……
北陵琇在“趁这个时机推倒疏影”和“被虫子咬出一身疙瘩”两个选项中犹豫了好一会儿,洁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