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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督太监,锦衣卫都督……”东方玩味地看着对面的女子,手指轻轻敲在桌上。“一句话说杀就要杀,花会首真是好大的气魄,莫非你也盯上了那批黄金?”
端起桌上的酒杯噙上半口,花想容的眼角瞬间染上一抹斜红,衬着如玉般的肌肤更显触目惊心。“看来你们把事情查得很清楚啊……”
如雕塑般坐在一旁的张希言见状,露出几分担忧的眼神。
自觉已经忍了这个女人够久,令狐冲的口吻很是不善。“搞出那么多事,你究竟有什么图谋?”要不是碍着情势不明,他非把这女人的狐狸皮揭下来不可。
“说到图谋,令狐大侠不是已经替我完成一半了么!” 花想容的笑中多了几分讽刺的意味,一双纤纤玉指拨弄着酒杯。
“你故意引我们去南京,就是为了杀冯保?”东方所说虽然是疑问句,但口吻却是斩钉截铁。早在令狐冲复述经过时,她就已经怀疑了。如果不在乎所服的砒鸠丸,花想容有的是法子脱身,何必非要引令狐冲去冯府,这里头分明大有文章。
花想容的眼中带着几分狡狯,承认得倒也爽快。“没错,冯保那个阉狗,虽然被贬到了南京,身边却还有一个碍事的番僧保护。否则我早就杀了他,何必劳动令狐大侠!”
虽然说辞还算客气,但听她讲来字字皆是理所当然。
“你……”令狐冲本来气急,但忽然有些骂不出口的感觉。说来这事也确实不能全怪花想容,谁教自己傻到去钻她的套呢,简直活该!
“令狐大侠不必动怒,我知道你受了不少苦,所以我不是特地去救你了么,权当是你替我杀了冯保的谢礼。” 勾起一抹天真无邪的笑颜,花想容重新把面前的杯子满上,略晃了晃做敬酒状。
“不敢当!”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三个字,令狐冲狠狠一拍桌子,楠木的桌面顿时裂开了一条大缝。几乎是同时,张希言啪地一声把铁爪搭上了桌边,似是无言的威胁,
方才的比斗并未分出胜负,令狐冲此时憋了一肚子的火,巴不得打上一场才好,当即瞪了回去。两人视线的交汇处,空气中充满了硝烟味。
但东方清冷的声音如一把利刃,径直切开了这紧张的气氛。“我很好奇,花会首究竟是什么时候瞄上我们的?”
花想容的谋算细致缜密,只要入了局,就再难脱身。可如果当初他们不管日月神教的死活,此时的情况又会是怎样?
“呵呵……”花想容发出一串如银铃般笑声,如同小女孩一般掩着嘴。“说实话,在杭州相见时,我可是吓了一跳呢!原本以为能引出任盈盈,或者向问天就了不得了。谁知道二位竟然肯赏光,实在是莫大的荣幸!”
所以,蜘蛛的网早就布好了,只是他们撞了上去。东方的唇角勾出一个自嘲的弧度,也提起桌上的白玉壶倒了杯酒。
自己果然是久不在江湖,警惕性都低了不少。要是换了当年,哪有人敢在她面前耍这些诡计!不过话说回来,若她还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只怕终日仍是汲汲营营,活得也没什么趣味。哪能像现在与爱人一起逍遥江湖,可见有得必有失,这话是不错的。
令狐冲全然不知道,东方在一息之间已经转过了那么多念头,只是一脸的嫌恶地看着花想容。张希言仍旧不动如山,紧盯着对方两人的动作。
见东方默然,花想容收起轻浮的笑意,郑重道:“东方教主,其实对你,我是久仰大名了。算来你比我虚长几岁,小妹喊你一声姐姐,应该不算唐突吧!”
这又是哪一出呢?眼见花想容难得正襟危坐,东方却忽然有些想发笑。
“姐姐大概不知道,东厂自有一套监视江湖各门派的方法。我早就看过你的卷宗,真是佩服不已。姐姐以女儿之身,却能执掌日月神教这样的大门派,本身又是武林第一人。文成武德四个字,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曾经,她也为此得意过,东方回想起当年继任教主大典上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由心生感慨。但有些事情,只有死过一遭,才知道不过是些虚名而已。
眼见东方的神色并无所动,花想容话锋一转。“只不过,以姐姐这样才智超群的人物,却被区区一个令狐冲迷得弃了江山,丢了雄心,这点小妹就不敢苟同了!他当年背恩负义,害你险些丧命;又贪恋新人,令你伤心天涯。你居然还愿意与他携手?当真叫我不解。”
不顾令狐大侠在一边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花想容若是刻薄起来,比那些专挑揭人的三姑六婆也不多让。
终于抬起头来,东方的眼明亮如星子,熠熠生辉。脸上不见愠怒,只是毫不客气道:“花想容,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评价!”
微摆了摆手,花想容察言观色的本领极佳。“姐姐别误会,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替你有些不值而已。”
“你到底想说什么?”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东方终于流露出有些许不耐烦。
“若姐姐肯替我偿了心愿,我愿把天理会会首的位子拱手相让。你放心,天理会虽是东厂扶持的,可如今在我的经营下大可脱开这层关系。而且,天理会虽然不及日月神教的规模,在东南六省也不是什么小势力,相信姐姐一定能大展身手。” 谈笑间,花想容又喝尽了一杯,越发显得腮若桃花,眼波迷离。
连日月神教她说放下也就放下了,现在却稀罕一个劳什子会首吗?东方越发好笑:“十多年来我早就不问江湖是非了,恐怕担不起那么大的担子!”
花想容的脸上不由露出惋惜的神情,却仍道:“那姐姐有什么其他的心愿,大可说出来。只要我能办到,绝不会吝惜。”
威逼过后换上利诱了是吧!令狐冲只觉得荒唐。至少他从来不会幻想杀了冯保后能轻易脱身,现在整个东南道大街上可都是他的肖像呢!
一个被皇帝厌弃的太监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现任的东厂督公和锦衣卫都督。她现在就算许诺让他们做皇帝,也要有命当才行,这个花想容以为他们是三岁小孩吗?偏偏东方还配合她。
“好,我要那二十万两黄金,你可能办到?”似乎完全没想过酒里有没有下过毒,东方眼波流转间,举起珐琅掐丝的杯子一饮而尽。
忍不住又是一阵掩嘴而笑,花想容的眉眼生得很好,容易叫人生出我见犹怜之感。“像姐姐这样的聪明人,也相信真有那二十万两黄金吗?”
“什么意思?”这回抢先问的人是令狐冲,刚才花想容在说话时,他忽然产生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一脚踩上了冰面上的裂缝,从心底发凉。如果这一切都只是借口,那么究竟什么才是真的?
花想容仍是笑,只是眼神却冷得像冰。“说与你们听也无妨,当年确实有人携了二十万两黄金的汇票进京,可惜还没摸到门就被连锅端了。张居正曾言,虽芝兰挡路,不得不除。哪里轮得到冯保和张鲸这两只阉狗?他们不过是白日做梦罢了!”
虽然与传闻截然不同,但东方却有种直觉这才是真相。所以东厂与锦衣卫如此大张旗鼓,是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实在是讽刺!只是,以张鲸和刘守有这样奸似鬼的人精,竟然也会被骗……“那你又是什么人呢?”
轻轻叹了口气,花想容的脸上头一次出现可称为落寞的表情。“看来不把事情说清楚,你们是不会放心的,也罢……”
只见她递了个眼色给张希言,后者当即知机,走出门外守着。到底是什么惊天秘密,需要如此小心?东方面色不改,却在心中嗤道。
“既然你们已经查到山东的黄金案,想必也应该知道沈之孝吧?那个被林震南诬陷为谋逆的刑部主事,他就是家父。”
花想容的开场白到底还是把两人吓了一跳!白天刚听苏政说的陈年旧案,晚上就遇到了当事人,居然会有这样巧法?令狐冲不禁转头看向东方,她也是双眉紧锁,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那一年,我才十岁,眼睁睁看着我爹被锦衣卫从府邸中带走。从此,再也没有回来。他们说他密交江湖邪教,多么可笑!父亲一辈子读圣贤书,秉孔孟之道,只知忠君爱国。却因得罪了当朝首辅,到最后落了这样一个罪名。”
优美的吴侬软语,娓娓道来之下却带着血雨腥风,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段不见天日的岁月,叫听众也跟着心惊肉跳。
“自我父亲获罪被斩首,所有家眷被判流放三千里。管事的见我生得好,做主把我收入教坊做了官妓。不过也亏得如此,我才留下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