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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看到前天的新闻了吧？”他接着问道。
“看了，某议员涉黑丑闻曝光。”土方点了下头，回答简洁。
“真要命，上面那些人也有胆大包天的，也不知道避讳点，”
近藤连摇两下头，“那些人不都是老狐狸一样狡猾的角色么，怎么会让人给揪出来！”
“被更狡猾的角色嗅出了某种气味呗。或者得罪了对手，就被揭底了。”土方说，“政坛好比魔窟，什么样的魔鬼没有，防不胜防嘛。再说这事不算新鲜，每年不是都要曝光几个么。只要和老爹那边没什么牵连就好。”
“……有点关系吧。虽然不是多么直接的关系。”近藤绕着写字台踱了一圈才说。他脱去大衣，搭在椅子背上，“这不是老爹正为此叫我过去一趟么，说是政府那边说不定会排出特别调查员来找我们哩。反正差不多是这类人吧。”
“噢——”土方似乎有所顿悟，“那老爹前几次叫你过去，也是为了渗透这件事吗？他早就暗中听闻了些什么，料到上面有人要出事？于是但心自身难保……”
“我听说是给那个议员献过什么礼物，但是由别人牵线的，反正这个牵线的家伙麻烦比较大。嘿，不管他，只要有门路，应该还是能避过去的。”近藤扶着椅子把手，转了转身子，“噢，今天我总算琢磨出老爹的全部意思了。不光是这次议员的事。”
“哦？”土方歪了歪头，坐在沙发上，等他说下文。
“说起来，还是老一套吧。”近藤捏了捏鼻梁，“政府的新政策什么的。大概会派卧底到黑道经营的店里来。老生常谈吧？但这次的卧底应该不是警方的人，具体什么身份不得而知，老爹没有透露这么详细，我自然不好继续刨根问底。”
“了解。”土方用力点了下头。“到时想办法通融一下，还是能够应付过去的吧？”
“谁知道。”近藤不确定地耸了耸肩，“估计不是那么通融的角色。”
“切，这不是摆明了，打算让我们歇业嘛！”土方的脸都歪了。
“总会有办法的吧，不是说没有过不去的坎嘛。”近藤两肘支在桌面上，来回搓着手掌，他心里也没什么底，可又不能说泄气的话。
“嗳，十四，先把我们的新年过好吧。”他放平胳膊，抬起头看着土方说，“困难我们又不是没遭遇过，总不能因此日子就不过了，对吧！”
“唉。没办法。”土方挠挠眉心，“元旦还不是忘年会啊，应酬啊，酒席啊，连番上演么。”
“你忘了犒劳旅行吗？这回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吧！体验下没有现代设施的生活吧！找个偏远点的地方，随遇而安，去途中经过的山里人家投宿，晚上大家可以围着起居室中央的炉，望着吊钩上的水壶讲鬼故事！怎样，很有意思的体验吧？”
看着近藤兴致勃勃的表情，他已经将刚才忧虑的事跑之脑外了，土方感到不可思议，他的
情绪总是转化得这么快。
“我说……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吗？”
“有的，有的！”近藤忙点头，“那些地图上都没有标注出的地方，肯定还存在这样的人家！好像北海道那边的山里就有吧？”
“北海道？”土方条件反射似的全身一僵。
“啊，是啊。怎么了？”近藤见到他惊讶的表情，困惑地问道。
“这个，地图上都没有标注的地方。。。。。。”土方咂咂嘴，“风险太大了吧？你知道那边山里有的地方常年积雪，万一没找到人家，通讯信号又中断的话，我们可就全体遇险了啊！估计连尸首都不会轻易被发现。呵，这下政府可省了气力，不用动手清理我们了！啊，再被人发现的时候，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我们早就已经被冻成冰雕了！”
“你这是说什么哪！”近藤白了他几眼，“这么不吉利！”
“嗳，我描述的是实际会发生的情况，而且可能性很大喽。”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去过！”
“谁说的，我去过！啊……”土方失口说漏了嘴。
“什么？”近藤吃惊，“什么时候去的呀？我咋不知道这回事？对了对了，你上次去的不是静冈吗？怎么又跑到北海道去了？”
“啊，不，嗯，其实嘛……”土方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不是最近几年去的。还在学校的时候嘛！”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啦？现在一年一个样，那些山区什么的，当然也有所发展嘛！肯定有不少人和我想法一样，想体验山中的生活，所以当地会开设相应的设施啦，只是去体验气氛而已，我想肯定还是安全的。”
“要是遇上暴风雪，那就很难说了。”土方想起了鹤居村的礼品店老板，还有旅馆服务员嘱咐他的话，以及当时那边的天气。
“十四，你就不要净给我泼冷水了吧！”
“啧，我还是不太想去那里，”土方直言，“非要选远一点的地方，去九州不是更好？冬天本来就冷，何必非要去更冷的地方呢？当然了，如果你说想去看冰雕展，或者去札幌，我没意见。”
“算了！我不和你讨论了！”近藤直摆手，“你这个人啊，就是天生缺乏享乐的热情，每次提到玩乐的事，你必然要唱反调。这件事啊，你就不要搀和了吧。”
“喂，我明明是好言相劝嘛。”土方一皱眉，拿出香烟叼在嘴边。北海道是天然卷的老家，当然他没有任何理由阻止别人去那边旅游，但又矛盾地不希望别人介入那片地域，自己都不晓得这属于什么心里。
“总之不必你好言啦，我会去和其他人讨论的。”
“唔，你们随便吧。”土方闭
上眼睛，鼻孔中徐徐喷出两股烟气。少顷，他自言自语低声道：“北海道有仙鹤，那是很神圣的生灵，对于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来说。”
“仙鹤呀，哎呀，”近藤拍拍闹怪，“我活了三十多年，只见过照片和图片哩！刚才你一说，我才想起北海道确实有个地方以野生丹顶鹤栖息地闻名啊，地名叫什么来着——？”
“鹤居村。”土方动了动嘴唇。
“呦！看不出来啊！十四你竟然了解得这么清楚！”近藤啧啧称赞道，“你上学的时候，去的就是那个地方吗？”
“啊，不过你要是想去观赏仙鹤嬉戏，翩翩起舞的姿态，我看不用抱太大希望，不是那么轻易能看到的。得有特别的向导引你去特别的地方才可以。”说完，土方将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我出去一趟。”
*
高杉在想今年要不要寄贺年卡给坂田银时。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况且按照现在所在的位置来看，离得又这么近，不通个气实在说不过去嘛。
其实他更想看看那件事造成的效果。“不论他们的关系因此破裂了，还是反而起了推波助澜的效果，令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好了，都和我无关，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他将声音经过特别处理的录音带交给河上万齐的时候交代的话。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还真是不明白，非要说点理由的话，那就是想点坏事吧。成功利用警方摆脱了“康普莱”保险公司的无聊社长之后，他便安生起来了，这段时间没再策划什么勾当。老老实实经营点什么的日子，他觉得还真是不适合自己，可理智告诉他还得忍耐，于是只好从其他途径来满足一下想破坏点什么的心理了。
河上万齐按照吩咐，给土方听了那卷带子之后，他便派人关注对方的动向，但似乎没啥明显动静，万事屋那边也是，这让他大大失望。他不了解土方是个怎样的人，但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推测，听到带子上的内容，都会气愤不已，甚至勃然大怒，起反作用让关系变得更好这一点几乎不可能发生。而现在呢，两人间看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啊。
他这个人狡诈归狡诈，但不喜欢藏藏掖掖，是自己所为，一定会承认。自己办的事，没有收到效果，也不会置之不理，得问个究竟出来。好，看来姓土方的家伙没和坂田银时说清楚，那自己亲自来给点提示吧，这样或许会更有趣呢。
*
天空暗淡下来，街灯和街旁树上的小挂灯一同亮了起来。
经过树旁的一家商店，土方在橱窗前驻足。里面的展示着一件刚上市的冬装大衣，吸引他注意的是大衣配搭的灰色方格羊绒围巾。这条围巾很适合天
然卷啊，下午提起了北海道之后，他脑中就不断浮现着天然卷在雪地中行走的姿态，同时想象着什么样的衣服才能与漫天飘雪的天空相称。
来到站前街，他在每家店挨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