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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的。假如一个男人为女方的钱而结婚,他当然会把她毒死那些家中不幸有个
律师的莱特镇仕女们,则听到一些挖苦这种“不可接受的”证据的评论。
开庭前,波芬伯格医生倒是自动去找布雷德福检察官,说他愿意出庭作证。
“是这样的,卡持,去年十二月,海特因为智齿脓肿来找我治疗,我替他麻醉,
麻醉生效之后,他一直说:‘我要除掉她!我要除掉她!’后来还说:‘我需要钱。
我要钱!’这如果不是证明他计划杀害他妻子,会是什么?”
“不行,”布雷德福无力地说,“那是无意识之下的呓语,不可接受为证据。
你走吧,埃米尔,让我安静工作好吗?”
波芬伯格医生感觉愤愤难平。于是,他向愿意一听的病人——事实上就是全部
病人——重复讲述这个故事。
格斯·奥利森的故事是通过无线电小组(一辆警车)的巡警克里斯·多夫曼,
传到检察官耳中的。巡警克里斯·多夫曼“碰巧”到格斯·奥利森的店里喝杯“可
乐”(他是这么说),格斯神态“非常兴奋”地告诉他,吉姆·海特有一回“酩酊
大醉”时对他讲的话。接下去就换成克里斯·多夫曼非常兴奋了,因为数星期以来,
他一直没法希望能在审讯中伸一脚作个证,以便在报纸上出个名。
“克里斯,海特到底说了什么?”布雷德福检察官问。
“晤,格斯说,吉姆·海特曾经两次开车到他店里,醉眼迷离地吵着要酒喝。
格斯说他每次都让他失望,没给他。有一次他还得打电话给海特太太,请她来带她
先生回家。结果他当场大吵大闹,弄到几乎不可收拾。不过,布雷德福先生,格斯
记忆中的这些事情,我认为你应该在审讯中提出来的是,有个晚上,海特又是大醉
在店里,他一直胡说八道,把他太太和他们的婚姻骂得一文不值。后来他竟然还说:
‘格斯,除了把她除掉以外,没别的办法。我得赶快除掉她,不然我只能改行去捡
核桃了。她简直把我逼疯了。’”
“在酒精影响下所说的话,”卡特抱怨,“是极其可疑的。你是希望我被不足
为凭的错误所误,以至于案子败诉吗?回你的无线电警车去吧!”
安德森先生的故事,本身很简单。他神情庄严地告诉那位纽约记者:
“先生,海特先生和我曾经好几次在一起喝酒干杯。你知道,我们像兄弟一样,
我们如果在广场碰面都会互相拥抱。晤,我还记得‘黑色十二月’那个出事夜晚,
我们两个人在‘我们这个狭窄的山洞’,蜷缩在一起‘畅谈到天明’呢!先生,这
真是被人忽略的大师名作呀!”
“我们确实错过了,”记者说:“后来呢?”
“晤,先生,海特先生两臂环抱我,说:‘安迪,我要把她杀了。看着吧!我
要把她杀死!”’
“哇。
记者说完便离开,留下安德森先生再回到下村世界大战纪念碑的基座下睡回笼
觉。
但这片美味的小点心,检察官也拒绝接受;莱特镇口耳相传说,这些故事有的
是“假冒伪作”,但他们仍然一直传送、一直传送、一直传送。
各种谣言传到莱桑德·纽博尔德法官耳中。从那天起,每回审讯结束,他都严
正地提醒陪审团,要求他们不和任何人讨论本案,即使是陪审员之间也不可以。
据揣测,提醒纽博尔德法官注意谣言的人,大概是埃·马丁法官。因为马丁法
官开始面露忧虑之色——特别是早晨和妻子吃过早餐以后。克莱莉丝有她特别的一
套办法,充当马丁的晴雨计,判读莱特镇的情绪变化。结果,一股怒气悄然爬进法
庭,在这位老律师与卡特·布雷德福之间累积并穿梭往复;到后来,连记者们都互
相碰碰手肘,交换了然于心的表情,说:“那个老人就要垮了。”
莱特国家银行的出纳组长托马斯·温希普作证说,吉姆·海特在银行工作时,
总是习惯用红色细蜡笔写字。他出示的很多银行档案中,有吉姆用细红错笔签名的
文件为证。
布雷德福展示的最后一项证物(他精明地挑选这个出示时间),是埃奇库姆的
《毒物学》书,上面并有不证自明的细红蜡笔标识——标识出砒霜的部分。这项证
物在陪审席间,一手传过一手。这时,马丁法官露出“自信”的表情;而被告席上
坐在老律师一旁的吉姆·海特则脸色发白,而且有人看见他迅速地瞥瞥四周,好像
在寻找逃路一般。但那一下子过去之后,他依然如故——沉默地瘫坐在椅子中,苍
白的面孔四出几乎是厌倦的表情。
三月二十八日星期五,审理将结束时,布雷德福检察官表示,他“大概接近尾
声”了,不过,等星期一法庭重新开庭时,他可能会更确定一点。他心想,星期一
检方很可能可以拘捕嫌疑犯了。几位相关人士在法官席前做了冗长的交谈后,纽博
尔德法官宣布休庭,三月三十一日星期一重新开庭。
囚犯再度被送回法院顶楼的囚室。法庭空了,莱特家人立刻回家,在星期一之
前,他们除了振作诺拉的精神以外,没有事情可做
诺拉躺在她那间华丽卧室的躺椅上,抓着落地印花棉布窗帘上的玫瑰玩。荷米
欧妮反对让她出庭。流了两天眼泪之后,诺拉累得终止了抗争,只顾去抓窗帘上的
玫瑰。
但是,三月二十八日星期五那天,发生另外一件事——罗贝塔·罗伯茨丢了差
事。这位女记者在她的专栏中固执地维护吉姆·海特。她是记者群中唯一还没咒那
个“上帝的沉默男子”——这是一名记者即兴送给他的封号——死罪的人。星期五,
罗贝塔收到芝加哥鲍里斯·康内尔发来一封电报,通知她说,他“要取消她的专栏”。
罗贝塔立刻拍电报给芝加哥一名律师,委托控告新闻报业集团。可是,星期六上午,
报纸上没有专栏。
“你接下去要怎么办?”埃勒里·奎困问。
“继续留在莱特镇,我是一个让人头疼的、永不放弃的女人。我还可以在这里
帮帮吉姆·海特。”
星期六整个早上,她在吉姆的牢房陪他,鼓励他开口、反击、维护自己。马丁
法官也在场——气鼓鼓的,还有埃勒里。他们两人默默聆听罗贝塔苦口婆心力劝吉
姆。但吉姆只是摇头,或者根本不做任何反应——那个弯折的身体已经死去四分之
三,而且浸泡在他自制的奇异甲醛中。
第二十二章 作战会议
整个周末摆在这家人和星期一之间。所以,星期六晚上,诺拉邀请罗贝塔·罗
伯茨和埃力·马丁法官来家里共进晚餐,与他们全家人“共商大计”。荷米欧妮希
望诺拉继续留在床上——因为她“身体状况”的缘故。可是诺拉说:“噢,妈,下
床来走动一下对我大有好处!”所以荷米欧妮聪明地没有坚持。
诺拉的腰围明显变粗了,她的脸颊突然圆起来,但脸色却不好。她在屋内走动
的样子,仿佛两腿填充了铅块。荷米欧妮不安地征询威洛比医生的看法,他回答说:
“荷米欧妮,诺拉的进展正是我们期待的。”荷米欧妮便不敢再多问。但她很少离
开诺拉身边,而且她如果看到诺拉吃力地举腿,好像在搬动一本长篇自传那样,总
是不免脸色发白。
那顿晚餐很不轻松,实在是食不知味。餐后每个人都到起居室。露迪早已紧闭
百叶窗,升起炉火。大家在壁炉前围坐,觉得气氛但得很不舒适,好像虽然知道应
该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的一群人。尽管炉火暖照,但一点儿安慰也没有;
根本不可能放轻松,因为诺拉一直在场。
“史密斯先生,你今晚话不多,”罗贝塔·罗伯茨终于发话。
诺拉恳求地注视埃勒里,他连忙避开她的目光。
“没什么好说的,不是吗?”
“没有,”女记者嘀咕道,“我想是没什么好说的。”
“照我看,我们面前的问题既不是理性的也不是感性的,而是法律的。信心虽
然可以振作吉姆的精神,但无法使他被判无罪。只有事实才有可能放他自由。”
“可是到现在为止却没有!”诺拉叫道。
“诺拉亲爱的,”荷米欧妮心疼地说,“求你,你听过威洛比医生说你如果难
过的话会怎么样吧?”
“妈,我知道。”诺拉热切地瞥瞥埃力·马丁法官。他修长的手指架在鼻梁前,
正注视着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