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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时辰,含丹郡主过来了,正在问周大夫爷您的病情”。
游昀之揉了揉眼角,“你去候着,让郡主瞧见你。若是郡主不让你通传。要来见我,便请郡主过来一见”。
游枫应着去了,游昀之在千金堂也算是轻车熟路。自行更衣洗漱好,便吩咐药童端些饭菜过来,之前饿过了头不觉得,一醒就觉胃里翻绞的厉害。
游昀之还未用完饭。游枫便领着舒莫辞过来了,游昀之也不避讳。见过礼后问道,“郡主若不嫌弃,一起用些饭菜?”
舒莫辞扫了一眼圆桌上简单的两菜一汤,摇头道。“游二爷不必客气”。
游昀之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吃的八分饱才吩咐撤下饭菜,淡淡问道。“不知郡主有何见教?”
舒莫辞对游昀之的惧意虽比之前稍减了些,在他面前却还是有些不自在。默了默方道,“不知皇上有没有为难二爷?”
“为难倒没有,只在御书房跪了一夜”。
舒莫辞下意识扫向他的腿,刚刚周丛已将游昀之的情况和她说了一遍,此时听他只轻描淡写一句话,心下反倒越发不安,双手无意识的绞着帕子,“那皇上,后来——”
游昀之见她实在开不了口,体贴答道,“皇上后来倒也没说什么,只命连督公来暗示我退亲——”
舒莫辞等了半晌也没听到他的下文,不由开口问道,“后来呢?”
游昀之叹气,“此事原是我对你不住,当初我提亲时,并未想到皇上竟会明目张胆的将你封做郡主,如今你贵为一国郡主,下嫁于我太过委屈——”
舒莫辞抿了抿唇,没有接话,游昀之不动声色打量了她一眼,叹道,“我一直不松口,也是想问问你的意思,就算你他日奉圣旨嫁于安统领,你封为郡主后与我退亲亦是于名声大损,此事倒是该想个两全的法子才好”。
舒莫辞愕然抬头,“你说什么?安七哥?”
游昀之心头猛地一沉,安七哥,难道说安宥强逼枕石退亲的事,在她心里已经算是揭过去了?
舒莫辞话问出口,也觉自己冒昧了,盛帝对安宥一直照拂有加,欲将自己许配于他也是正常。
“郡主,游某当初到府上提亲,自是真心求娶,只事到如今,游某不敢耽误郡主前程,更不敢耽误郡主与表兄相认,游某昔日承郡主救命之恩,不敢做忘恩负义之人,何去何从,还请郡主拿定主意,游某无有不遵”。
舒莫辞出千金堂时,手中多了一条手链,手链很普通,用大红色的丝线编了九股,串着一颗血红色的珠子——血玉豆蔻。
游昀之说承她救命之恩,不敢做忘恩负义之人,事实上,她对他的那一份恩情,他早就还清了,甚至连那一份恩情也是她偷来的,不过是将本该属于他的稍稍提前了一些罢了,可他在治好腿疾后,还是费尽心思找来了血玉豆蔻,只为一句,“红颜易老,女儿家该当好生珍惜容貌”。
她的沉默是无言的拒绝,她不需要他的那一份婚约,不在乎别人背后怎样指责她,名声如今已束缚不了她。
他看懂了,所以将血玉豆蔻交给她,她拒绝,他说温家的那枚他已经还了,又说,“红颜易老,女儿家该当好生珍惜容貌”。
她不知该怎样拒绝,只好收下,想说她不想嫁给他,并不是因为想嫁给安宥,却最终什么都没说,拿着那颗血玉豆蔻沉默回了郡主府。
舒莫辞攥着那颗血玉豆蔻闭着眼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身后,第一次没有抓紧时间练字,绞断红绳,将那颗血玉豆蔻串入了碧玺佛珠中,血红的珠子在碧莹莹的佛珠中有种诡异张扬的艳色,舒莫辞静静将珠串戴上手腕,拿出连玉送给她的玉佩,命青筠去寻鸿运布庄的掌柜,她要见连玉。
舒莫辞刚用完早膳,青筠就回来了,还带来了一辆青灰色的马车和一个老态龙钟的车夫,舒莫辞坐上马车,等马车停了才发现她竟是进了吾闻阁。
舒莫辞刚下了马车,便有一个着便服的小太监将她往雅间中引,雅间中连玉正执着一本书看,见她来了放下书朝她一笑,“来了”。
舒莫辞很少注意到男子的容貌,却还是在他这一笑中晃了眼,忙低头行礼,“连督公”。(未完待续)
338 初识(二)
舒莫辞很少注意到男子的容貌,却还是在他这一笑中晃了眼,忙低头行礼,“连督公”。
“不必多礼,坐,来人,上茶”。
舒莫辞坐下呷了口茶,这才开口道,“督公当日说,若莫辞遇到为难之事便拿着玉佩寻督公帮忙,不知督公的承诺还是否算话?”
连玉笑了起来,“自然算话,郡主有话直说,连某自当竭尽所能”。
舒莫辞抿了抿唇,“含丹欲自梳修行”。
连玉双瞳紧缩,前天游昀之说起时,他就知道游昀之说的绝对不会是假话,只是今天从舒莫辞口中说出,却还是让他心头猛震,她一个年纪轻轻的闺阁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竟一直有那样的想法?
“含丹原是准备准备借一个恰当的时机向皇上提起,如今想来,只怕什么时机都不会恰当,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求督公庇护”。
求他庇护,而不是成全,看来她是铁了心了,不管他答不答应,不,应该说,不管皇上答不答应,她都打定了主意,而她求他的只是庇护,庇护她不守他人侵扰,比如安宥——
连玉端起茶杯,突然开口道,“这吾闻阁是我的”。
舒莫辞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连玉吐了口气,嘴角浮起一抹温暖的笑意,“你娘曾跟我说过,她要开一个全大显最好最大的书斋,里面天下所有的书都要有,不但要有大显的书,还要有蛮夷的——”
连玉说着抬起右手比划着自己的膝盖,“那时候她才这么一点高,不过已经学会了《三字经》。又聪明又伶俐”。
舒莫辞惊愕抬头,他是说,他不但认识娘亲,还是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看他比划的高度,娘亲也不过才两三岁的样子,两三岁,那时候抚国公应该还在。抚国公府还好端端的在京城安享富贵。他既然能与娘亲相交,想必亦是出身富贵,后来又怎会沦落到宫中做了内侍?他与抚国公府是什么关系?
“那时候我十岁。听她说这句话虎着脸训斥她身为国公府嫡姑娘怎可学市井商贾,不想第二天她便被俞国公带走了,抚国公府通敌卖国的消息也传到了江南——”
事隔多年再次说起,连玉以为自己早已看淡。不想心头还是堵的难受,眼眶也酸涩起来。住了话头呷了口茶。
舒莫辞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娘的什么人?”
“安二老爷在去江南的路上捡的我,收做了义子。一直陪你娘留在江南的庄子里,”连玉笑了笑,“我本是个小乞儿。不想竟入了安二老爷的眼,成了抚国公府的少爷。我在江南待了三年,那三年——许是那三年将我一辈子的福气都耗尽了,所以之后——”
连玉顿住声音,舒莫辞不用想也知道,抚国公府树倒猢狲散,他这个安二老爷收留的义子会是怎样的下场,走到今天必然是步步血印。
“俞国公,没有为难你?”
“俞国公是个好人,不但没为难我,反倒将我寄养在一个稳妥的人家,嘱咐我忘了之前的事,安稳留在那里,只是安二老爷三族无辜枉死,我又岂能苟活于世?”
连玉咳了两声,雪白的双颊泛起阵阵绯色,儒雅的脸现出十分的艳色来,舒莫辞竟不能直视,转开目光。
连玉等喘息停了,才又开口道,“莫辞,你知不知道你为何没有取舒府的月字辈,却取了这样一个闺名?”
舒莫辞下意识前倾,“为什么?”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莫辞,这是你娘对你的期望,你莫要辜负”。
舒莫辞眨了眨眼,努力眨回眼中的酸涩,心头五味陈杂,不知死什么滋味,酒筵歌席莫辞频,莫辞频——
连玉长叹,“小九心生七窍,对你这个表妹却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就算算计过你,也留了余地,小七更是恨不得将心掏给你,如今安家血脉也只剩你与小七、小九,更当守望相助,不要为外人伤了自家人的和气”。
连玉说着压抑的低咳声从胸腔中溢出,忙用手帕捂住了嘴,只咳嗽捂不住。
舒莫辞见他一声比一声咳的急,面色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