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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有什么需要的吗?”
煜珣很想甩个白眼给她,无奈现在自己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管她,他举起软绵绵的手,指指桌子上的茶盏。侍女还算伶俐,立刻会意,倒了一杯水,扶着头打算喂给他。
煜珣干裂的唇刚一沾到水,就一皱眉。但他实在是渴急了,即使是凉如冰雪的水,他也大口的吞了下去。一股寒意顺着喉咙倾泻而下,冻得他一阵寒战,浑身的汗毛孔都在叫嚣着它们的不爽,仿佛针扎一般的疼痛让他眉头拧成了一座小山……
侍女惊慌失措的看着他,突然察觉到似乎是水不够热,连忙道歉、问是否需要去烧些热水。煜珣点头,她便起身,拎着茶壶快速的推门而出。
门被打开的一瞬,站在门口的一个白衣书生便露了出来,冰冰冷冷的面容、淡漠无求眸子,无一不让人心生敬畏。侍女见是他,急忙行礼。谢锡铭一摆手,不再犹豫,跨步进了屋子。
煜珣没想到他会来,觉得有些窘迫,便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徒劳。尴尬的笑了笑,却见谢锡铭依旧冷淡得拒人千里。心下不禁黯然,却是无奈。
那天荀水音告知江天一未死,他回来后第一个告诉了谢锡铭,但是这人却只是无所谓的一笑,一点反应也没有,似乎江天一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不管旁人如何劝,如何告诉他江天一和他的关系,他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既不承认自己认识江天一,也不说自己不认识。煜珣猜测可能是当初得到江天一死讯的时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要他恢复,需要一段时间,也就没再多劝。只是自己跟他之间,再也不似从前那般交心,成了名副其实的君臣,还是那种勉强建立起的君臣关系。
谢锡铭拉过一个凳子,坐在了床边,望着被黑猫扔在一旁的鞋子,面无表情道:“其他人都去寻荫寺找翼王千岁了,留下我一个看家,外加上照顾你。”
煜珣笑笑,以表谢意。
谢锡铭继续道:“我不想管你,但是你的那只猫叼了我鞋子,我不能不来。”
煜珣眼中的黯然又重了几分,咬咬唇,忍着喉咙处传来的阵阵撕痛,开口道了声谢。
谢锡铭呵呵的笑了,“你是我的主子,不论我是你的臣子还是你的下人,照顾你都是我的本分,为何要谢?”
煜珣垂下眼,敛去了那份苦涩,却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
“哼,就是哪天为你送了命,也不过是为了报答你当日的解困之恩,谁让我谢锡铭欠你的呢!”似是自言自语的埋怨,又像是说给那人听的牢骚,谢锡铭说的轻松,却着实扇了煜珣一个巴掌。
想当初,煜珣只是恰巧路过、顺手救了他和他弟弟,虽是解了他们谢家的难处,却也不是救命之恩,自己逆着这人的性子,非要让他入仕为官,帮自己一展宏图,这人答应了。但如今,他为了自己劳心劳力、付出诸多,自己又有多少权利让他用性命来报答自己呢?
“如果有一天,我和贝耀飞一样被仇家暗算,太子殿下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去救我吗?还是任我曝尸荒野、连个全尸都寻不到?呵呵,我若是死了,青史上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吧?不过这也无无所谓,毕竟我本身对这些名利就不是很在意,只是想不清楚,当初为何非要答应你的要求。”
煜珣猛地睁开眸子,凌厉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人,半晌才道:“此次事情一了,你尽管辞官离去,本王绝不阻拦。咳咳咳……”说着,那不堪重负的嗓子就泛出了一阵腥咸,他扶着床沿,猛裂的咳着,整个身体似乎下一刻就会崩裂,鲜血顺着嘴角淌了下来,好久,他才慢慢止住了咳嗽,直接摔回了床上,连摆正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
谢锡铭冷冷的看着他,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我若是辞官不做,你的那些个仇家会放过我吗?翼王会放过我吗?你说的轻巧,你让我怎么走?!”
煜珣微微阖目,盖住了眼中因为剧烈咳嗽而涌出的泪水,喃喃道:“铭,你恨我?”
“你觉得呢?”谢锡铭冷哼一声,愤然又道:“你为了一个贝耀飞,可以不顾那些为你出生入死的热血儿郎的生死,那谁又能为了他们去拼命呢?哈哈,也对,那个贝耀飞是你认定的爱人,跟别人不一样。嗬,多可笑啊,堂堂大宏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不爱红颜竟喜欢男人!畜生都知道配种得找母的,你倒好,不怕世人笑掉大牙,哪种说法逗乐选哪种,我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一个主子,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
煜珣气得身子一抖,一口血就涌了上来。他万没想到,这种话居然是从谢锡铭嘴里说出来。他平稳了一下翻江倒海的心绪,渐渐的,不再愤怒、不再伤感,眼中呈现的反而是一丝温柔、一丝怜悯,“你在怪我当时没有派人去救小天,是吗?”
谢锡铭强压的火气腾地一下燃了起来,他霍地站起身形,恶狠狠的瞪着病榻之上的人,咬牙切齿道:“别跟我提他!我不认识那个叫江天一的人!”
“你要自欺欺人到何时啊?”煜珣无奈一笑,“我再说一遍,江天一没有死!他还活着!”
“啪”的一声脆响,谢锡铭抬手给了煜珣一个巴掌,“够了,我也再跟你说一遍,不要跟我提他!别以为你是太子我就不敢动你,反正这条命早晚都得为了你扔出去,我也不在乎什么‘犯上作乱’。洪煜珣,今天我们就把话说清楚!我谢锡铭为你做了多少事情,到今天,这恩情,是不是应该算了了?!我已经受够了这种噩梦般的日子!洪煜珣,我不欠你了!”
“对,已经够了。你想走,本王绝不拦你,你以后的生活,本王会派人给你安排好,不会让仇家找到你。只要……”煜珣抬眼望着他,依旧温柔的笑着,像是看着一个喝醉了的老朋友,丝毫没有半分伪装,“只要你愿意不等小天,独自离去。”
“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不许你跟我提他!!!”谢锡铭疯了,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裂了,一阵阵恼人的疼痛袭击着他一触即断的神经,让他根本无法冷静下来。他举起巴掌,毫不留情的打了下去……
煜珣闭着眼睛,任凭打骂。早已心力憔悴的他,不愿看见这样的谢锡铭,而原本清心寡欲、淡然儒雅的一个谦谦君子,却被自己活生生的逼成了这副样子,他怎能不心焦?怎能不心痛?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己作为这些人的主子,本该无情,却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优柔寡断,甚至为了一份并不确定的感情去改变计划,陷属下于不义,他不禁问天,这个样子的自己也配成为一代帝王?而自己要走的这条帝王之路究竟到何时才是尽头……
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臣枉为臣
房门‘砰’地一声被大力踢开,屋外的寒气从敞开的门中蜂拥而入,冻得人阵阵心寒。转瞬间,一只犹如钢钳般的爪子、带着一阵朔风擒住了谢锡铭打向煜珣的手。
谢锡铭看着这只手一愣,慌忙抬头,正对上一张愤怒的娃娃脸。水绿色的眸子里是不信、不解、还有懊恼,晶莹的泪珠在那双大眼睛里打着转,掺杂着一些他看不懂的复杂东西,在睫羽微眨的一刻,缓缓淌了下来……
谢锡铭恍然,他突然觉得这人十分熟悉,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半晌,他才迟疑道:“你…是…谁?”
“江、天、一。”
有些颤抖的声音沿着轻启的红唇流泻而出,竟撩拨得谢锡铭一阵心悸,他茫然的望着这个很多人跟他提过的青年,心痛得无以复加。忽而,他觉得自己的脸上一阵冰凉,抬手一摸,竟全是泪水……,那个被自己封印在记忆深处的盒子砰然打开,所有的事情一股脑的涌了出来,瞬间,那人的一颦一笑、一忧一怒,悉数浮现,真实得不容置疑!
江天一放开他的手,坐在床边,将煜珣扶好,抱歉的笑了笑,“殿下,对不起,铭他脑子坏掉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好不?”
煜珣一把抓住他,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江天一还是老样子,有点调皮有点傻,精神很好,只是人瘦了很多。“怎么不好好养伤,这么早就跑回来了?”
江天一听着煜珣沙哑的快要被磨破的嗓音,连忙止住了他,“殿下快别说话了。我在那边呆不住,想你了,就跑来了。”
煜珣苦笑,顾不上嗓子里叫嚣的疼痛,继续道:“对不起,我把铭…逼疯了。”
江天一看都没看一旁哭得稀里哗啦、可怜巴巴望着他的人,对煜珣笑道:“他本身就是个疯子,只是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