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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卿寒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言澈无奈的叹口气，低声道：“小冽他……与我并无血缘，是养父养母的亲生子。”
沉默了半晌他又道：“他二人做工的确辛苦，后来养父又得了重病。家中为了看大夫一贫如洗，加上有我拖累，小冽心生怨怼，也情有可原。他无意中得知我喜欢男人之事……于是就……”
接下来的冷嘲热讽残忍过程，对着专注盯着他的卿寒他只觉实在说不出口，索性简单的直接带过：“所幸有少爷谈生意路过，出手相助。”
“简直一派胡言，”卿寒冷冷道：“你那时能有多大？以你所能，会有多大开销？”
若仅是如此，言澈也不至提到弟弟反应这般激烈。不用问也知道，那个叫小冽的，想必对言澈做了什么无法接受之事。
也难怪言澈对杨家少爷如此依赖——
最绝望无助时的雪中送炭，又有何事能及？
言澈只得尴尬笑笑，抿唇不言。
“后来你便同你家少爷来了此处？”卿寒也不再咄咄相逼，换了话题问。
难得见卿寒提起杨子杰神色如此柔和，言澈也放松了些，轻声作答：“嗯，后来承蒙少爷不弃，留我于府中，教小少爷念书。只不过……”
想起后来杨子杰因他逾距的刻意疏离，言澈顿了一顿，仍是温声续道：“这两年来，其实我与少爷……几乎也没什么交道。直到少爷落水失踪的消息传来，我呆在府中终是不妥，也不知是有人刻意对他不利，只想着横竖也去找找看看，就当碰碰运气。哪晓得……”
说着他一愣，仿佛意识到什么，又不由轻叹一声。
两年来单方面的痛苦黯然，现在回头看去恍若隔世，提起也云淡风轻一般，仿佛只是他人之事，与己无关。
时间与经历，终究可以改变一切。就连心心念念的挂牵对象，也换了人选。
卿寒对着他怀念的模样不是滋味的撇撇嘴：“一场恩情，就恨不得把心都捧给了人家。难不成谁对你好点，就恨不得立马扑上去了？”
话音刚落，他便见言澈站起身，定定的看着他。
卿寒握着酒杯的手一紧，便见他闭了闭眼，似鼓足了勇气下了决心一般，慢慢向他靠近。
望着他越来越凑近的脸，卿寒几乎有抬手抱住的冲动，却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直到任对方轻轻覆上他的唇。
这个知恩图报的人类，谁知道这举动是出于情意，还是感激于他的相助？
没得到往日的回应，言澈心里一慌，动作僵在那，便不敢再有动作。
万一卿寒也……像当初少爷那样，带着一脸不可置信与排斥拂袖而去……
那种可能性，就连想到都觉得疼痛。
结果下一秒他已经被卿寒拉起，用力按到床上。
许久未有的肆无忌惮的亲近，让两人都逐渐有些失控。快合二为一的一刻言澈微僵，想起上次身后疼了好几天的阴影，却还是尽量放松了身体。
卿寒低下头，见他半闭着眼神色恍惚，嘴唇咬的死紧，已经破皮出血，不由自主俯下身，含住他唇瓣细细吮吻，磁性低沉的声音里满是诱哄：“叫出来……”
言澈无意识的摇着头试图抗拒，但终究敌不过意乱情迷，绷紧了身体沙哑着嗓子叫出声：“少爷……”
卿寒一下停了动作。
此时的突兀停顿反倒更令人不适，言澈茫然睁开眼，见到卿寒神色不善才反应过来，匆忙试图解释：“我知道是你……我只是……”
一路喊过来几乎成了习惯，虽然口中的少爷，早已不是当初的主人。
“我明白。”卿寒眼眸沉了沉淡淡应，重新俯身堵上他的唇，再度带起一场欢爱。
反正，也离离开不远了。
☆、第 89 章
一夜平稳的睡眠，刚至天明时分，卿寒睡的正迷糊，突觉房内似乎有了他人。
心神一凛，卿寒迅速睁眼，便见凤溟那张放大的脸正聚精会神的盯着他看。
卿寒皱一皱眉，扫了眼身旁被他搂着正在沉睡似乎未被打扰的言澈，压低了声音：“何事？”
“来看看你们如何了。”凤溟眨了眨眼，盯着同床而眠的两人别有用心的打量了半天，笑眯眯的继续：“现在看来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了。”
卿寒被他说的愈发莫名其妙：“何出此言？”
“哎呀你就别装了。”凤溟推他一把：“昨晚你和美人儿怎么了？闹别扭了？大半夜的他无缘无故跑到冉冉的房间，吓了我一跳。”
卿寒微怔，想起昨晚有一段时间言澈的不知去向和回来后的支支吾吾，想必是为了找寻自己，心里一暖，嘴角不由自主扬了扬，加大了手臂的力度。
“喂喂！”凤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的话很好笑吗？大清早的你笑什么？！”
一副夙愿得偿的得意笑容，看的他浑身发毛。
见凤溟见鬼一样盯着自己，又见言澈仍是一动不动想是昨夜因了他的折腾疲累过度，卿寒便不再避忌，敛了笑开口：“凤溟，这场天劫的缘由，我为何会来至此地，昨晚已知晓。”
凤溟睁大了眼，不解的咦了一声。
“当年合谋将小弟由林里骗至家中，后来又将其杀害的穆易穆容两兄弟，”卿寒面无表情的继续：“正是冉冉的先祖。”
“当年你不是……”凤溟顿时大惊：“莫非遗留漏网之鱼？”
卿寒点点头，“那时我动手后并未多留，也未多作搜查就直接离去。杨子杰的父亲，想是因此避过此难。”
凤溟拿手捂住脸，呆了半天才理清楚前因后果：“所以……绕了一圈，你就是被老天玩在手上？”
卿寒叹了口气，嗯了一声。
纵然如他们一般强大灵力者，却也仍是抵不过命数安排。
“……等等，”凤溟又愣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戒备的瞪着卿寒：“现下冉冉亦是穆家血脉，你不会……连个孩子也不放过吧？”
倒真是有趣，这个一向不多理会他人之事的凤溟，何时这般维护一个人过？
卿寒勾起唇角，“既是穆家后人，这可未必。”
“……你可别乱来，”凤溟逼近他：“否则我不会袖手旁观。”
“哦？”卿寒有兴趣的挑挑眉：“以我现在之力，你认为能奈我何？”
“你！”凤溟气结，直到见到卿寒脸上意味深长的笑才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反倒是被耍了，恨恨甩了甩衣袖，回到正题：“所幸现在一切事端已过，我们何时启程？”
卿寒笑意僵住，心猛的一沉，几乎想说立刻，却发现怎么都说不出口，只得沉默下来。
“怎么了？”凤溟敏锐的察觉不妥：“舍不得？”
“……拜托！”见卿寒仍是沉默显是默认了，凤溟差点没夸张的叫出声：
“族长大人，你不会真被这人类迷上了吧？我们瓦西一族那么多姑娘汉子，你要什么样的没有？无聊之时在这图个新鲜也就罢了，莫非还要把自己玩进去不成？！”
卿寒脸色愈加难看起来，却仍是一言未发。
“你要想清楚，那些老家伙不可能接受这个人类。”凤溟仍在不知死活的说着，虽然句句都是事实：
“你愿意让他接受那些指指点点？何况你同他注定没有未来，他会老会死，你……”
“够了。”卿寒烦躁的打断他：“让我想想。离开此处时会告知于你。”
对上凤溟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卿寒又道：“冉冉很黏你。这几日，你多陪陪他。”
凤溟瞪他一眼，知道再多说无益：“还用你讲？”
言罢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卿寒暗暗诅咒了句大清早便来影响他心情的凤溟，重新躺下，习惯性的按了按言澈的额头，见没有偏高热度，才放心的合上眼，打算再来个回笼觉。
离去一事，还得稍作计量。据不久前曾回族一次一观情况的凤溟曾说，近来老族长在位族人安稳，轩胤安然无事，而前阵子闹的天翻地覆的卿默，也不知最近中了什么邪，出奇的乖巧臣服按兵不动，就不知在打什么算盘，看上去倒是一片其乐融融。
既是如此，报仇夺位也不急于一时，此处……能留得一天，便是一天罢。
只是始料未及，离开的机会，却远比想象中更快。
☆、第 90 章
不过三日的一个傍晚，杨府便来了一名陌生的客人登门拜访。
俊眉朗目风度翩翩，笑容和煦如沐春风，令人油然而起亲近之意。
“我名卿默，家兄卿寒，离族许久未归没个音信。家人担心，让我寻来看看。不知兄长是否顺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