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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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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七八位大臣,正所谓谏言不到帝王心坎里,正是指的他舞了。这七八位大臣,老者占了多半,大凡朝中有名的道学家、卫道者。仅有的那么两三位年轻大臣,也是出了名的迂腐顽化。这下我倒是不用刻意去想也知道,他们集结求见趺苏,‘声势这么浩大‘、’这么严肃严谨‘地要面呈的是什么问题了,不外乎我没立贞洁牌坊,与他人有染早不清白干净,已与臣相无媒敬合更是不能进入皇家内院,做不得帝妃之类的话,也难怪趺苏先前那般震怒了。

而他们并不知趺苏不知道我的身份的事,自然没刻意秉明,趺苏此刻骤然叱呼出我的身份,又显得那般错乱惊惶,显然是臣子舞与趺苏进着言,不可避免地扯到我的身份上去了。

因着不知道,臣子们并不对我的身份做出解释,或者对趺苏之于我莫名的反应做出疑问,只是纷纷眉目间显露出一些迷惑不解,惊疑过后,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着先前的话题,一个接一个地进谏了。

“皇上!”亦是一位老臣进言,反驳着先前那位老学士的话:“吴大人言之差矣,就算明月郡主真为臣相大人诚心进献,皇上也受收不得。早在汝阳王府事发后,明月郡主就声名儿狼藉,我朝百善考为先,这样的女子贵为帝妃教人心中不服,也令臣民忧心皇家,终日惶惶不安呐!”老臣颇是面生,我不认得是谁,但观其相貌,天庭饱满,眼神矍铄,绝非池中之物。现令梁国朝堂之人并没有他这号人物,想来是前朝那位宝刀忆老的元老吧。而今日花朝盛节,隐退长迈会出现在皇宫,也合情合理。

果然是威信依旧,立时便有一位大臣想也不想地附和道:“嵩大人言之极是啊!”

原来是以忠贤闻名的嵩大人。父王素常与我推崇他,只是对他过余的忠贤不虞苟同。大有‘余忠余贤’是‘愚忠愚贤’的评判。往日不明白父王的,今日倒是有点懂得了。虽说今日集结面圣的都是以迂腐顽化著称的道学家,卫道者,他在其中,算不得突兀,但勋名考臣跻身其列,兀自自降身份了!年逾古稀而不服老认老,尚可赞叹意气可嘉;恁地挑拣也不挑拣,见一破事就牛鼻子似地住里钻,以此显示自己虽老益壮犹有建树,就是自己不要脸面,白白让我一小辈瞧不起了!

趺苏虽因知道我乃他一手将满门推至断头台覆亡掉的汝阳王府的明月郡主而头皮炸开,犹如五雷轰顶,骇震的余韵一直持续没有间断过,但还是将臣子们的谏言听到耳中的,不过没心力去思想,去回应而已。然而他骇震之中,最初的吴大人在这里候言及君臣关系的话他因为没心力,也用不着去思想,不想回应,此刻那重量极退隐老臣嵩大人的话,以及臣子争相附和激情高涨呢?

若在平时,趺苏回应嵩大人,不用思想也知道首先是出于对他的尊重;此情此景,趺苏哪里会考虑到去尊重别人?哪怕是前朝元老,还是开国元老也罢。

趺苏回应嵩大人,显然只因为嵩大人谏言的话了。

……早在汝阳王府事发后,明月郡主就声名狼藉,我朝百善孝为先,这样的女子贵为帝妃教人心中不服,也令臣民忧心皇家内院,终日惶惶不安呐!……

……声名狼藉……

趺苏当然会对这话有反应!

我的手更紧地抠住幕帏,现在当真是不用也不需要想着与他怎么解释我不是那样的不肖女了,既知我身份,他这个始作俑者,该是比我更清楚了!

……汝阳王府明月郡主?……

亏与他街头求救那日,车銮上,他鄙视不屑轻笑的出来!

……危难当头,‘大义灭亲’保全自己,明月郡主惠质兰心果然名不虚传。可惜本宫平生最憎不贤不孝之人,汝阳王虽为本宫顾忌不悦,膝下如此‘孝’女,也让本宫心生同情,胆寒心惊呐!……

那日他怎好意思说出这番话来?今刻回想,当真恶心虚伪至极!

恰适一位大臣紧跟着踏前一步上奏,是编纂史书的学士,今届的新科状元,人虽是年轻,品性却与他的工作之枯乏迂腐类若,显然也极是鄙弃我这类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嵩大人褒有忠贤之誉当之无愧,说出了臣等最想说的话:明月郡主罔顾天伦,无孝之德,不堪亲君侧;藐视教义纲常,与兄长臣相无媒苟合,不堪为帝妃。

此人年纪轻轻,腹舌功夫之毒辣却教人叹为观止,简直与南宫绝不相上下,他怎么不索性谏言章武帝赐我三尺白绫,一壶鸩酒,让我‘这种人’去死?

与兄长臣相无媒苟合那句话,不仅在得罪我,也在得罪南宫绝。他是今届新科状元,南宫绝曾经亦然,一个位极人臣做了臣相,一个只是编纂史书的学士,不会是心里不服到阴暗扭曲了吧?

强自压抑按捺的心绪在这位年轻大臣的话出口后,更像是一锅早已煮沸的水,冲破紧箍,汩汩腾跳起来,那热度不仅会灼烧自己,也会肆延出来,去灼烧别人,年轻大臣显然是第一个被波及者。嵩大人德高望重,即便他先前有反应,也在强自按捺,可面对这位年轻大臣,他显然无需按捺,也不想按捺了。胸口的火还在燎原四野,肆意地燃烧烧煮着那锅早已沸腾的水,再不借助外力扑灭,真的会将水煮干,锅炉破败千疮百孔,焦红直至化作灰烬。他需要一个拿来发泄的人或者事,年轻大臣正好撞了上来:

“伍成胥!”

趺苏直视年轻大臣,叱喊道。

而讨厌南宫绝除外,位位年轻大臣是我第一个讨厌的人。趺苏不算。趺苏,对他,现在对他是恨,又痛又恨,带着痛的恨,恨他有几分,心就痛几分;恨他有多深,痛就有多深,或者,或者,眼睛定定地看着年轻大臣,不去看趺苏,以讨厌的目光看着那年轻大臣,也是因为不想去看趺苏?甚至于分散到那年轻大臣身上的厌恶,也是身上对趺苏的限与痛重的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所以不得不分散一些到别人的身上,释放,减轻一些迫?之于趺苏,之于我,那年轻大臣在这刻都成了被迁怒的对象。

我看着那年轻大臣,表情是对他的厌恶,心里却又是对趺苏的恨痛,手抠那幕帏不觉更使力了几分,或者根本已经不知道轻重,只听‘唰’一声,幕帏整个被我抠它的力道拉了下来。将君臣与我隔在殿内殿外的那幕帏再也没有了,着帷幔落地那‘刷’地一声,我伏在柱子上的身影映现在大殿里所有人看过来的目光里。

还只是用厌憎的目光看着那年轻大臣,不去看趺苏,不想去看。倒是站直了,手依旧扶持着住子没有放开。我怕我放了手,没有可以支撑的物体,身体会随时委顿下去。不可以委顿,我还是习惯,在世人,在外人的面前沉稳有度,端庄得体,展示我的骄傲,我的矜贵。

第71章 最愚蠢的事(5)

“月儿……”

趺苏望着我,从喉咙里呓出这声惊悸的呼唤,他本能地要过来我身边,可脚步刚迈出,又凝滞住,整个身体都像是被巨大的忧惧充塞涨满,导致他连呼吸都沉重的像是在喘气。

我扶持着柱子,还是将目光落在年轻的伍大人身上,借着瞧那位伍大人,不去看他。

倒是那位伍大人,本一趺苏的叱喝大难临头,幕帷落下我的出现无形中救赎了他。而因骤然见到我,趺苏满腔的怒气转为了忧惧,更是将对伍大人的迁怒抛掷到了脑后,伍大人平白化过了一劫,甚至于连与趺苏下跪请罪都用不着,明显感觉到了我与趺苏之间的僵对——前一刻还是久别重逢的情人,这一刻却不愿去瞧上他一眼,好像累积了几生几世的宿怨,跨越不了的隔膜和距离,同在一殿之中却隔了千山万水,哪再有先前半点的亲密无间?——姓伍的大人好殿内其他臣子们,俱是惊疑地望着我和趺苏。

趺苏已经巍颤地望着我好一会儿了,可我还是不想去看趺苏。

我的这反应,是已知悉所有的事情无疑。趺苏一脸都是绝望,脚步也再没有勇气迈过来。

倒是那位嵩大人,仗着趺苏向来礼遇他,刚才跌死即便气头上也卖他面子,更见倚老卖老起来。这关头,当仁不让地以自己德高望重的身份主持起局面,与趺苏作揖问道:“皇上?”

在趺苏初对‘汝阳王府’四字反应激烈时,殿内臣子就有诸多疑惑,不过没有,也不好表露出来;随着趺苏这刻面对我的场面更加匪人所思,臣子们心中疑窦更甚;而我与趺苏之间的气氛僵对,此情此际,也确实需要一人出面调和,嵩大人询问的话一出口,殿内明显有臣子松气的声音。显然连夹杂在我与趺苏僵对气氛中的大臣,也觉得呼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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