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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的任务是将你带去承京,而不是将你的话带去。”陈瀚端起茶轻嗅了一下,香韵悠悠,细柔绵长。对茶道他是不懂的,以前也不怎么喝,但这时候觉得若能时常闻得这香气,倒也有点做神仙的感觉。
顾正然笑了,“如果我一定不走呢?”
“打晕拖走。”陈瀚将喝了一口的茶水放下,干脆的语气深表言出必行。
“呵,你能现在联系到外面吗?”
“不能。虽然恢复了一些地方的通讯,但大部分地区都还属于盲区。”
“最迟什么时间动身?”
“越快越好。”
“那好吧,我去收拾一下。”顾正然倒也不多啰嗦,起身便要往内室走去。
“先等一下。”陈瀚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帆布包递给顾正然,“这是首长让交给你的。”
这只是一个顺带的事情,首长交代时也并未多说什么,若非他潜意识中还是将此事当作一个任务看待,很可能被忘掉。
顾正然接过打开,从中拿出了一套上校军装来。
陈瀚有点讶异,没想到包里居然是这个,但看又明显不是新的,并不像是任命时的军装。不过现在这世态,要求倒也不能太高。
“这是……”顾正然看着衣服,突然神情一滞,伸手再在包里一摸,又拿出了一块军牌。
陈瀚一见,顿时明了,心情也陡然间低沉了下去。
与顾正然有关系并且已经殉职的校官,他知道正好有一个:赵正旭。赵家这一代的长子,顾正然的亲哥。
没想到他这一趟,不仅是迎来,还兼代送往。
作者有话要说:
☆、送往
屋子侧后方是一小片竹林,看得出来是人工种植,但已成林。
虽然是要到春季才大批换生新叶,但在这深秋之时,偶尔一阵风过,也会有零星的窄薄叶片飘飘坠下,无声而落。
竹林的中部,有两座墓地,一座是刚刚安葬的、赵正旭的衣冠冢。另一座则不是新坟了。姓裴名均,陈瀚看了一下碑上的生年末月,比他年小,今年二十八岁,可惜只活到三年前。不过看眼下这事态,是可惜还是可贺不能定论。
陈瀚站在距墓地三米之外,任由顾正然在坟前伫立。
回去的路程应该也是以月来计,不在乎多逗留这么一会儿。
拿到赵正旭的衣冠后到现在,顾正然只说了两句话:什么时间?因为什么?
在这个随时都在死人的乱世,换个被询问的对象,陈瀚还真不太能回答得上来,但赵正旭的事不只是他,全军区都知道。这个人于灾难前在军区内就很有名,身为首长的儿子是原因之一,更大的原因是能力极其出众,不论是单兵作战还是指挥才能,名符其实的将门之后。
而就在他接到现在这个任务的前几天,赵正旭带队出安全区去执行救援任务时于途中遇袭,全军覆没,无一生还。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遇见了什么,无人详知。只是据后来去那个地方侦察的人说,现场极其惨烈。
自从病毒暴发之后,即使是职业军人,出任务不减员的时候也是极少。这次他这个小队能全员无伤亡的在安全区外生存了一个月、行走了几千里,其实是个异数。他这个小队在灾后一直是减员率最低的,大概这也是为什么这次会选中他来接这个任务的原因。
又等了一会儿,陈瀚上前几步蹲下,将用棕叶叠成的一朵小花放在赵正旭的墓前。
在他进入特种部队时,赵正旭已经因年龄、成家、升迁等原因逐渐退出了一线,但担任过他一段时间的教官。虽然这半年来已经见证过太多的死亡,但听到此人殉职的消息时,还是不愿相信。没想到,竟然背着他的衣冠远行几千里,长达数十天。
“能再叠一个吗?”
陈瀚看了看递到眼前的几片棕叶,拿了过来。不一会,一个青中带黄的花朵再次绽放。顾正然道了声谢,拿过去看了一下,然后走了两步,放在了裴均的墓前,“如果我死在外地,你能将我也送到这里来安葬吗?”
陈瀚微怔,理解到他是在对自己讲话,调整了一下情绪后开口道:“军人不接受民间委托。”
顾正然抿了抿唇,也没有再说什么。注视着眼前一新一旧的两处墓地退行了几步,便转身向屋子走去。
“愿得安息。”陈瀚抬手轻抚过身前的木碑。因为时间与条件所限,只能这样。不过石碑也好,木碑也罢,对逝去的亡者与不忘的生者来说,都没有差别。
陈瀚回到屋内时,顾正然已经去收拾行装了。
李封道:“陈队,他先前说这里有物资屯积。”
“嗯。”陈瀚踏了踏脚,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息。
虽然不少物资都得到保护,但灾难的程度实在太严重了,要多久才能安定并恢复生产完全是个未知数。而且现在几大军区与军委、政府的主从关系模糊,加上运输困难,所以物资并不能最大流通化,说是有效政府,那是美化了。而且面临上亿的难民,多少物质也不嫌多。
虽然他们是领特别任务出来的,但物质也并不宽裕。不过这地儿现在交通不便,最多也就他们人手一袋。而且毕竟还是有主的,好歹也要征求一下主人的意见。
顾正然收拾的很快,还换了一身衣服,深色的牛仔套装与一双军靴,再加一个背包,显得非常的干练。若非他是这个有点劳民伤财的任务对象,陈瀚对他的印象可以说还不错,至少没有表现出高干子弟大多都有的中二病。
与之提出物资征用的事,顾正然倒也没有反对,只是置疑道:“道路不便,可能也拿不了多少。”
“带多少是多少吧,回去还不知道要走几天。”陈瀚对李封递了眼色,李封心领神会的转身出去叫人了。
顾正然不再多说什么,待得李封领了几个人回来后便带着去贮藏室了。
陈瀚将桌上的茶端起来又喝了一口,这个东西在现在已经不太常见了,毕竟不顶饱,谁会多带多存。而且因为生态的破坏,估计很多年都难以再发展起来。
从储藏间出来后,一行人等都拿了一些方便携带并食用的东西。这都是为路上准备的。这次孤军深入,远离基地,路上还不知道要经历些什么,带多了很可能是累赘与浪费。
走出屋子后,关上门,顾正然将钥匙随手放在门边的一个花盆下。
再看了一眼屋子与小竹林,回身踏上了下山的小径。
作者有话要说:
☆、下山
一行人按原路线返回山下,新加入的顾正然体质不错、步伐矫健,并没有给团队拖后腿,一路上也基本没有再说什么话。这个人虽然与他哥不能相比,但还是具有一定敏于行而讷于言的特质,陈瀚很欣慰。
走到山下,又步行了半小时,终于到达了他们停车的地方。
他们出来时开的车已经老早就抛锚了,一路上已经换了无数款车,现今这两辆城市越野是今早上在路边上弄来的。
以前陈瀚就知道本国人多楼多车多路窄,现在更是体现了这些特征:哪里都能搞来几辆车,但哪里的路都能被车堵死;哪里都能找到房子,也哪里都能碰到那些原来住着房子的病毒感染者。
上山队员与留守队员再加上任务对象,一行人此时总共15位。两辆车有点挤,但总比走路好。
陈瀚将顾正然安排与自己同车,所有人登车上路,直奔承京而去。
当然,所谓的直奔,只是在很短的一段距离之内。临碧市与承京的直线距离都有千多公里,加上路况多灾多难,所以来的时候就走了近一个月,这返程时间应该也短不了多少。果然,只原路返行了小半天之后,来时还尚能勉强步行通行的一座桥此时已经彻底断掉了。
到桥头看了看下方的浊浪滚滚,顾正然道:“这儿我来过,那时河水已经快干涸了。”
“现在各地经常都有暴雨,水资源匮乏之类的话题已是笑谈。”陈瀚拿出地图查看了一下,向右绕行虽然人烟稀少,相对安全,但桥的数量也少。以他们的团队,走左边比较有利,一行人遂向左寻路绕行。再往前行进不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虽然他的队伍很出色,但夜行也还是比较危险的事情,所以在一户有院墙的人家前车队停下,决定在此过夜。
院门微敞,屋门紧避。陈瀚领了几人进得院去,听了一下屋里传出来的声音,示意李封上去开门。轻微有寒光一闪,门锁在李封的举手之间便已脱落。抬脚一踹,两扇大门顿时猛然向后敞开。只在一驻足间,门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