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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异闻录-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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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热的人群在短暂的沉寂之后再次掀起一股热潮,不断地又开始有人涌上去,团团的围住当中的桌子。
  余佑边退边走,尽量不引起注意,可就在他准备转头离开的时候,他的视线微妙的在那些攒动的人影里,和纳西对视了。
  纳西勾起嘴角,漆黑湿润的眼珠死死的盯住他。余佑的脚步停住了,直刺而来的视线让他的心脏猛然缩紧。恍惚中,他仿佛又听到那青年身上银饰碰撞的叮咚声响,还有那遥远空间里孩童嬉闹玩笑的声音,悠远绵长,像一支从未听过的童谣。
  渐浓的黑暗缓缓吞食他的视野,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余佑只看到天花板上模糊的反光。
  
  他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梦境里,还是那条蜿蜒向前的石板路。他行色匆匆,疾步之下似乎不想有一刻停留。
  这是什么地方,猫佐呢?郝多黔和小图呢?
  迅速累积的疑问像单向增长的砝码一样,渐渐扭动原有的平衡。他觉得自己脚下的路正在默默的淡化延展,蔓延扩张之下最后成了一整片波光粼粼的水平面。
  脚步声,金属声,孩童的嬉笑声,所有的声音都在那层层扩散的波纹中离他而去。
  
  他越走越快,开始奔跑,耳边只留下自己呼吸和心跳。
  忽然,他身后的黑暗里探来一只瘦骨嶙峋的手!那手十指枯瘦,牢牢的攥住余佑的胳膊,仿佛有千斤的力气。
  余佑不能动了,双目圆睁的站在当地,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离开这里!你们快点离开这里!”
  
  猛然惊醒,周遭的强光让余佑睁不开眼。
  这时候就听郝多黔松了口气说:“哎呦,可算醒了,我还后悔没给你买份保险再来。”
  小图搡了他一把,扶起怀里的余佑关切的问:“好点没,起得来么?”
  余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就躺在他们住的这间石屋门口。
  这是门槛边的台阶,小图正抱着他。
  “猫……我的猫呢?”他急忙开口询问。
  “它在房间里睡觉呢,好好的。我刚出来就只看你倒在这儿,叫也叫不醒,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小图说,“现在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余佑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扭头往石屋里看了看:“厉寒不在?”
  郝多黔说:“刚才有人来找他,说他们长老要见他……这我们也不好跟着去。”
  “他去见长老?”
  “是啊。别说,内小哥长得还算不赖,这要搁外面,肯定能走个什么洗剪吹偶像派路线。”
  小图受不了郝多黔这种不分场合的玩笑话,当即扶着余佑进屋,把老板丢在了外面。
  
  喝了点水稍作休息,余佑去厢房里看猫佐,果然,它正趴在被子上睡得香,尾巴一摆一摆,相当惬意。
  余佑顿时有些不寒而栗。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前看到的那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境?
  如果真的是梦境,那这场梦的起点是哪里?是昨天半夜目睹厉寒偷偷出去,还是早上阿乙来送包子开始?还是说,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没有从梦境中解脱出来?
  毫无头绪的回头看看小图和郝多黔,他们的神情和姿态都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余佑想,是不是自己水土不服呢?
  
  三个人来到郝多黔所在的主屋,关上门坐到桌子前,开始总结这两天以来的所见所闻。
  
  小图拿出笔记本,上面已经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东西。厉寒不在,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个便利,单从小图这方面来讲,他对这位委托人的信任也已经降到了谷底。
  当然,这并不是毫无根据,小图从来都不依照自己的喜恶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他只讲究证据。
  
  “厉寒妻子的父母在一个多月前曾经到过这个小县城,目的不明。根据我私底下的一些调查,他们的公司好像正在筹划一个新项目的投资,所以很有可能这两位老人的出行就跟这个投资有关。另外,早在几年前,就有人称在达窑山发现过大规模的玉石矿带,如果我没有推测错误,那个所谓的新项目很有可能就跟这里的玉石矿带有关。”
  “这一点,我也问过阿乙,他不是说之前有人要收购他们这片土地么,结果被长老骂跑了。”郝多黔补充说。
  “你们的意思是,要收购的人,就是厉寒的岳父岳母?”
  小图点点头:“厉寒之所以能顺利的娶到现任妻子并且进入公司工作,很大程度上可能就是因为他们发现他来自达窑山,并且想通过他来实现玉石矿带的开发。”
  
  “他先是带走了长老的姐姐,然后抛弃了这个女人娶了新的妻子,最后又为了攫取财富而回到这里?”按照小图的思路,余佑列出一条事件链,“所以寨子里的人应该都很恨他?”
  
  郝多黔伸出手在事件链上“长老”的位置点了点说,“最恨他的,应该是这位。”
  余佑头皮一紧:“那厉寒现在不是很危险?你们都知道怎么还让他走?”
  郝多黔笑了:“你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如果长老真要杀他,我们刚到这里的第一天他就会这么做了。可他没有,不但不杀他,还把我们一起留下。你忘了内天晚上他说的话了么‘谁都可能被判你,只有我不会’。所以他暂时还不会把厉寒怎么样,我们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为什么要把我们留到庆典后,这场所谓的庆典,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余佑忽然想起自己在梦中看到的那些荒谬恐怖的场景。这趟旅行简直快成个没有尽头的梦魇,让他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
  
  庆典明天就会举行,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在明天之前,他们就必须搞清楚所有问题!
  
  小图把手里的笔记本翻过几页,后面出现了一个大问号,“事情倒这里为止都说的通,可是有个问题无法解释。”
  余佑问:“什么问题?”
  “根据我的资料来看,这个古寨大部分的户籍资料都截止于几十年前的一场瘟疫。就目前的人口数量来看,和我们内天在村长家看到的人数,有很大的出入。”
  小图从笔记本后面翻出一张复印件,上面显示最近的一次人口普查数据,这个古寨人口稀疏,总人数不会超过20人,而且大多是妇女和儿童。
  这怎么可能?!那天他们明明就看到很多壮年男人,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
  余佑说:“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小图没有作答,继续从包里翻出一叠资料。
  “现在让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上——厉寒妻子脖子背后的人脸。”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去玩了很久游戏,这章是推翻重新写的,白天一直在想后面的故事要怎么说,不管怎么样,先说完它吧




☆、诅咒者

  ……
  小图没有作答,继续从包里翻出一叠资料。
  “现在让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上——厉寒妻子脖子背后的人脸。”
  
  回想起几天前在内个女人颈背上看到的半面狰狞,余佑有点汗毛倒竖的不自在。
  “你有线索?”他问。
  小图把手里的资料分成几份,一半给郝多黔,一半自己翻阅起来。余佑凑过去一瞥,上面也是密密麻麻的许多字,中间还有一些意义不明的插图。
  
  “我查了很多医学方面的资料,并没有这种寄生类的病症出现。如果不是疾病因素,那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这根本就是个阴谋,从始至终都不存在什么恐怖的人脸寄生。第二,厉寒的妻子遭到了某种极端恶毒的诅咒。”
  
  听到诅咒两个字,余佑忽然想起来之前猫佐的嘱咐。
  
  “如果是阴谋,那我们的介入就显得有点多余。可如果是诅咒……小鱼,你有什么线索么?”郝多黔头也不抬的翻着手里的病例资料,他知道余佑喜欢看那些奇奇怪怪的书,便问他。
  
  余佑摇头,他虽然热衷可终究不是专业的研究者,沉思片刻他才开口说:“虽然没有看过这么具体的案例,但是一般来说,施咒者常常需要某件与事主相关的载体,再结合某种具有魔力的咒语或者是什么仪式来实施。”
  
  “载体,仪式,咒语。”郝多黔一边默念,一边在小图的笔记本上写下了一列词组。“假设真的是诅咒,而发起诅咒的人就在这个古寨里,载体的获得很容易,咒语……就算有咒语,那仪式……会不会就是明天要举行的那个庆典?”
  
  “诅咒也是向神灵祈愿的一种,一般都需要献上祭祀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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