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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
龙雁行冷眼看著他,眼里早没了对他该有的亲情。
他在意的不是自己曾被下药丧失记忆,而是他的试图篡位,导致朝廷动盪不安,也让几名忠臣遭到杀害。
这所有的罪若真要算,怕是赔上韩王府所有人都不够赔。
深吸口气,他别过脸不再看那张颓丧的面容,冷声朝一旁道:「曹侍卫,把人拉出去,让外面的人知道他们的主子已沦为阶下囚,要他们即刻投降。」
「臣遵旨!」
万岁爷千千岁之寻【七十五】
皇城内,石邵弦带著一干人等前往後宫最深处的地方。
为了不让人把脑筋动到太子身上,他早一步把常家人带进宫,让他们躲在外人猜不著的冷宫里,打算等事情解决後,再把他们接回常家。
也幸好他早做了这样的安排,在韩王爷决定胁持皇帝,打算赶尽杀绝时,底下的人是怎麽也找不出太子的行踪,在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放弃继续寻人,改用胁迫皇帝交出密诏,再让他立刻交出皇位,以昭告天下的方式改立新皇。
韩王爷的篡位计画可说是极为周详,但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彻底利用了人贪生怕死的弱点,让那些协助叛乱的人一个个坦白道出整件计画,进而一举擒拿韩王爷,彻底解决这件棘手的事。
虽然不尽完美,但至少保住了江山,那些无辜冤死的人也才有平反的机会。
在前往冷宫的路上,犹如放下心中大石的石邵弦脸上始终挂著笑,不停看向身旁平安回来的常千岁。
「你怎麽知道我把然儿安置在宫里?」
凝望著前方的路,常千岁语气平淡道:「没有比宫里更安全的地方了,再说,所有人都知道我带太子离开皇城,要找人,就只能往外找。」话一顿,转过头不悦地瞪视他。「我现在双眼看得见,用不著你抓著我走。」
「我习惯了嘛。」他笑著搔搔头,听话地放开抓住他的手,犹如享受地对上他瞪视的双眼。「我一直担心你会看不懂我的暗示,幸好你记得,没四处乱找引起骚动。」
「咱们俩小时候常用的暗示,我怎会不记得。」收回怒视的目光,他再看向前方,脑子里隐约浮现年幼时的回忆。
在他还小时,时常因为贪玩而惹爹生气,为了提前告知自己,石邵弦都会在大树下放上一块石头,让他在返家时做好挨骂的心理准备,久而久之,这告知的动作反成了他们互相传达意念的暗示,甚至在有事找对方却找不著的情况下,也会用这方法来告知对方。
这默契让他一看见树下的大石,再看见深锁的常家大门,就知道他把家人带往安全的地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认定。
石邵弦双眼紧盯著他,眼底尽是刻意压抑的激动情绪。
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李,他不停想著担心著池天凡会不会伤害他,甚至更想著池天凡对他有心,说不定会藉此机会把人给掳走,一辈子不再回来,可现在……人安然无事地出现在他面前,他内心满是说不出的喜悦。
虽说他没问出口,但他真的很想知道,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池天凡怎会心甘情愿地放他一人单独回来?
是突然想通不愿继续协助叛贼,还是两人曾斗过,但斗不过千岁,便自愿放弃胁持他?
下意识地,他再往他身旁贴近了些,放开的手也不住地再次扣住他手腕,再次拉著他走。
常千岁眉头一拢,转头再瞪视他,可只看了这麽一眼,便发现他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再看了这麽一会,再发现他暗暗探著自己的脉象。
他……是在确认什麽吗?
对上他的眼,清楚看见他眼里的担忧。他都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有什麽好担心的?
脑中闪过在离开前,他坚持不放行的模样,这才明白他反常的原因。
忽地,他停下脚步,抬起被握住的手,拉起衣袖秀出他坠崖时所留下的伤口,低声道:「我差一点就回不来了,从那麽高的断崖摔下,命都去了一半。」
万岁爷千千岁之寻【七十六】
石邵弦双眼目的瞠大,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坠崖?他摔落到山崖过?
一旁跟著他们一块走的龙雁行也目露惊愕地看著,视线更落在他手臂上数条既深且长的疤痕上。
常千岁神色平静地抽回被握住的手,再拉起另一只衣袖秀出疤痕,再道:「除了双手,我身上也有著不少的伤痕,你别瞧我现在好像没事一般,可事实上,我的内伤可还没完全好,运气走得我都快痛死了,却还是得咬牙赶去长岁宫,至少得确认你们安然无事。」
「早说过你现在还不宜乱动,你就是不听,要是加重伤势该怎麽办?」蔺方以蹙眉叨念著,以目视的方式审视他的面色。
「没事的。」常千岁展笑道,举步再往前走。「有你在,我可不会再出事,否则就算你不怕砸坏招牌,仲辰也不会原谅你。」
蔺方以皱眉看著他,在嘴边低声咕哝了句,便连忙跟上前,一旁的人也尾随在後。
在这不算长的路上,龙雁行始终沉默不语地看著他,内心所想的不再是该如何善後这一切,而是不停告诉自己他活著回到自己身边。
这一切变化得太快,让他内心里满是不真实的感觉,就连那彻底放弃的双眼,也再次重现光明。
要不是早知道他听了会生气,他定会问他自己在他眼里是何模样?是否如他内心所想的那样足以引诱他的心?
没注意到一旁朝自己投射而来的目光,在来到冷宫大门前,本平静的他开始心跳加快,双手更不由自主地颤抖。
望著紧闭的暗红色大门,常千岁忽地苦笑出声。「进屋後,可能得挨儿子的骂了,明明答应他们几天後就回来,没想到却在外面待了几十天,肯定气恼我不守承诺。」
龙雁行再深深看了他一眼,上前推开大门。「气归气,他们却还是巴望著你能早点回来,就跟我一样。」语毕,拉著他一同走进冷宫。
常千岁抿唇回视他,道:「你也气我吗?」
「当然,你什麽也没说地就和池天凡出去,朕当然生气了,更气你吃毒药尝试治眼,要是失败了,谁还朕一个皇后?」
「……」他是最气自己跟池天凡离开吧?
他皱皱鼻子,任由他搂著自己再往屋里走。
这用来安置不受宠嫔妃的冷宫要比他们所想还来得小许多,此处不仅空间小,更无太多奢华的摆设,让人只消一眼,就能明白把人安置在此的用意。
「千、千岁?」从屋内奔出的石靖秋瞪大眼惊愕地看著眼前的来人。
人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成功从池天凡的手中逃脱了?
「师父!」常千岁展笑唤了他一声,停留在六年前的模样几乎与现在所看到的一模一样。
石靖秋蓦地回神,连忙来到他身前。「你什麽时候回来的?那家伙放你回来的吗?你还受伤了,是他伤害你的?」
凝视著眼前犹如许久没见的亲切面容,他不自觉加深脸上的笑。「还是师父厉害,一眼就看出我身上带伤。」
他开朗的笑颜,反让石靖秋更为紧张,连忙抓过他的手把脉,同时发现他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你的眼……」对上他明亮的双眼,像是在确认般紧盯著不放。
「我看得见了。」
「看、看得见?」
「是啊。」他笑著点点头,侧过身指向跟在後方的蔺方以。「是他找到让我能再次看见的草药,他说你们俩早认识。」
石靖秋再怔了怔,手放在他脉搏上好一会儿,再向蔺方以,面色骤然一变,发怒地朝他冲去。
「混帐!你怎能让他吃下那种毒草药?那会彻底毁了他的双眼啊!」
万岁爷千千岁之寻【七十七】
突然的举动,让一旁的人瞬间愣住,而後惊愕的眼神全投向常千岁。
彻底?这是怎麽回事?
在石靖秋冲向蔺方以的同时,常千岁也连忙追上前,拉住握拳欲揍人的他。
「师父,这跟蔺兄无关,是我自愿的。」
一旁传来数个抽气声,还没人能来得及说些什麽,就先让远处稚嫩婴孩的呼唤声给拉去注意力。
「爹爹……」
被抱在怀里的龙昀然睁大水汪汪的双眼,直盯著前方好些时间没见的爹亲。
望著前方的人,喜乐难掩喜悦地就欲冲上前,但才走了一步,怀里的孩子反先挣扎乱动,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弯身把孩子放在地上。
双脚一踏地,不等自己站稳,龙昀然便急著往爹亲的方向走,所有的人屏息看著这一幕,早知道他会走路的常千岁更瞪大眼看著,竭尽所能地压抑住激动的情绪,等著眼前的小身子朝自己走来。
这是他的孩子,是他的然儿……
「爹爹……」越接近爹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