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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I微眯著眼，冷酷地撇了撇嘴唇，身体往後一退将伊的身体挣脱，紫藤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像冰冷的摄像头一样将伊上下打量了一翻，最後说道：“我没有你的资料。”
“怎麽会？”伊小声地说著，看著KAI冰冷的表情，有些慌张地抬起手，想起KAI抗拒的样子，他忍不住痛哭起来。
天空已经渐渐晴朗，然而伊却觉得自己比那黑压压的天空还要感到窒息，好像所有的希望都消失一般，他除了哭不知道还能怎麽做。
乌鲁斯走上去，拍著他的头，嘶哑地吼道：“别哭了，难看死了。”
伊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湿漉漉的身体在夜里忍不住打颤，惨兮兮的模样让乌鲁斯烦躁地抓了抓头，对KAI说道：“你叫什麽？”
KAI静静地看著他们，“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乌鲁斯无谓地绕绕头，痞气地说：“我对你的名字可没有兴趣，不过是让这个家夥死心而已。”
KAI思索地看著伊，淡淡地说道：“KAI。”
“KAI？”伊停住哭，喃喃地重复著这个字，望著那张自己思念了4年的脸孔，忍不住说道：“5年前，在喀城的水潭边，你救了我，我们在一起1年，直到後来你突然不见了，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KAI紫藤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闪过一阵光圈，KAI搜索著脑中的影像，过了一会他停止搜索再次说道：“我没有你的资料。”
乌鲁斯皱著眉看著伊伤心欲绝的表情，忍不住对KAI吼道：“什麽资料，难道伊在你心中一点记忆都没有吗？他找了你4年，他这麽没用却将整个帝国都翻遍了来找你，你就只是一句没有资料就打发他吗？”
KAI不为所动地看向乌鲁斯，“机器人的记忆就是脑中的资料。”
乌鲁斯张嘴想反驳，最终只能皱著眉瞪著KAI，虽然机器人控制著人类，然而他们说到底也只是非自然的产物，他们没有动物的大脑，所有的记忆只是靠脑中的芯片，一旦芯片受损，那麽这个机器人就会像失去记忆的人类一样，没有关於任何事物的记忆。
KAI转身看了看渐渐晴朗的天空，突然扭头对伊说道：“你遇见的也许是SR321。”
伊疑惑地看著他，然而KAI接下来的话让他脸色苍白地定在原地。
“他已经被处理了。”
“什麽叫……处理……”伊呢喃地开口问道。
“失败品没有存在的价值。”KAI说出机器人的生存法则。
乌鲁斯看著伊的样子，连忙走了过去，“喂，振作一点。”伊的样子像是随时要倒下一样，脸上苍白如纸，一脸恍惚地看著KAI的身影。
“乌鲁斯？”他轻声叫著同伴的名字。
“我在。”乌鲁斯叹口气轻轻安抚著他。
“什麽……什麽叫处理了？”
傻子。乌鲁斯暗暗骂了一声，既然已经知道答案为什麽还要去执著呢？
“伊，你的人生还很长，把他忘了吧。”乌鲁斯不知道怎麽样安慰人，只好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什麽叫处理？”伊不依不饶地抓著乌鲁斯的衣服。
乌鲁斯皱著眉，“机器人和人类不一样，他们没有生老病死，但是如果发现自身存在缺陷，机器人贵族就会将他们集中起来，一起……销毁。”
“伊！”察觉到伊身体不正常的抽搐，乌鲁斯连忙抱紧伊的身体，难受地说道：“不要去想了。”
“是……是那个人，对不对？”
乌鲁斯看向伊，伊的脸上是诡异的平静，气息微弱地靠在他身上，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把宇哥哥抓起来的那个人对不对？是他把他……杀了。”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伊失神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机器人，开始喃喃自语，“就像他一样，只要不和他们的意，他就要杀了他，可是，可是他那麽温柔……他会说话，会笑，那样的人怎麽会有缺陷？”
乌鲁斯看著伊一步步地朝那个机器人走去，担忧地跟著他身後，听著他口中的喃喃自语，心中有些难受，伊的力量虽然不强大，然而这个温和的男孩子独自一人寻找爱人4年，结果却是这样的结局，乌鲁斯叹息一声，难怪帝国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能和机器人产生感情，他们的生存和人类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倒在血泊中的机器人，突然睁开眼睛，鱼一样突出的眼珠转动著锁定著伊的身躯，在乌鲁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满是武器的手臂朝伊挥了过去。
“危险！”乌鲁斯心惊地看著机器人的动作，然而他现在赶过去也已经来不及了，他一边向前冲，一边对伊吼道。
伊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竟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眼睛平静地看著机器人的手臂，如果就这样死掉又有什麽不可呢，他想。
锋利的刀刃在他脸颊处刮过，机器人整个身体被一股力量捏碎，身形扭曲地躺在地上，而伊的目光紧紧盯著KAI。
“你这样很危险。”KAI看著他失神的表情忍不住说道。
伊满眼泪光地朝他笑笑，双眼一闭朝身後倒去，乌鲁斯险险地抱住他，对KAI说道：“多谢。”
KAI转过身没有回答他，乌鲁斯也不想继续待下去，抱著伊朝基恩家走去。
基恩家门口亮著一盏昏暗的灯光，乌鲁斯用背顶开门，急急走了进去，迎面碰见了基恩。
“让让。”乌鲁斯脸色臭臭地对基恩叫道，“他重死了。”
基恩看了一眼伊，对乌鲁斯点点头，“跟我来。”
基恩带著他们来到一处小屋，示意乌鲁斯将伊放在床上，拿出一身干净的衣服，为伊换上以後开始细细查看著伊的身体，最後对乌鲁斯说：“没有什麽皮肉伤。”
“这我当然知道。”乌鲁斯嘟囔一声，仰头喝了一口茶水，这种茶虽然奇怪，不过喝起来倒是有股甘甜，他忍不住又喝了几口，才说：“他在路上遭到机器人的袭击。”关於KAI的事情他只字不提。
基恩皱著眉，“这不可能。”
乌鲁斯冷哼一声，“我眼睛还没瞎，不过……”回想起那个机器人的身体，他忍不住说道：“那个机器人竟然还会流血。”
基恩诧异地睁大眼，停下手中的动作，失神地看著前方。
“怎麽？那机器人是你造出来的？”乌鲁斯看著基恩的表情忍不住嘲讽道。
基恩回过神，瞪他一样，站起身从身上拿出一个药瓶，“等他醒来以後让他吃了里面的药。”
乌鲁斯接过药瓶左右瞧了瞧，打开瓶盖闻了闻，刚想说话，头上就传来一阵闷响。
基恩拿著烟杆说：“以为我会毒死他吗？”
乌鲁斯撇撇嘴，“只是看看而已。”
基恩冷哼一声，这才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伊悠悠转醒，眼睛看了看四周，最後呆呆地看著床顶。
乌鲁斯叹口气，将手中的药递到他面前，“把药喝了吧。”
伊一动不动地躺著，像木偶一般没有任何生气。
“不过是个男人，而且是不是男人还有待考虑，大男人不要这麽小气，该放下就放下，既然已经不在了，你就当作没有认识他吧。”乌鲁斯粗神经的安慰最後连自己也觉得有些别扭，索性闭嘴看著伊。
伊安静地问他，“乌鲁斯，你爱过人吗？”
乌鲁斯皱皱眉，无所谓地绕绕头，“我没有以前的记忆，所以也不知道有没有过。”
“也是失忆吗？”
“也是？”乌鲁斯不解地问，如果可以他很想探探伊的体温看看他现在是不是在发烧说胡话。
伊苦笑道：“我很爱他，无论是他的声音还是样貌，即使是上百上千个和他样貌一样的人，我也可以一眼认出他。”
“你的意思是？”
“KAI就是我要找的人。”伊轻轻说道。
乌鲁斯沈默地看著伊，不知道是否要继续说下去。
“乌鲁斯，如果，我是说如果，在你忘记的记忆里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存在，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里他是怎样的思念你？”
乌鲁斯身体一震，脱口而出，“那我一定会去找到他。”
伊轻笑一声，“连他的样貌都忘记了，你要怎样去寻找呢？”
“伊……”
“我只是想，能再次见到他就好了，可是见到了，我才发现自己那麽贪心。”伊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
乌鲁斯听著伊断断续续的哭泣，心中像被什麽堵住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第二十二章 蠢蠢欲动
已经是深夜时分，窗外渐渐露出一点白光，高塔下方仍是乌云笼罩的天气。
艾力克坐在床边，微微侧著身体看著身後沈睡的陈浩宇。
满身暧昧痕迹的身体像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