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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生司没能上场的球员集体站在看台围栏边上,手挽手唱起了队歌,十殿的支持者也逐渐涌过去加入了合唱的行列。
“兄弟们!团结起来争取最后的胜利!光荣属于我们,荣耀属于我们!胜利的号角就要响起,旗帜正在飘扬!奋勇吧,兄弟们!前进吧,兄弟们……”
素不相识的鬼魂手拉手放声高歌,以他们的满腔热情鼓励着场上正在奋力拼搏的球员。许多鬼魂都激动得热泪盈眶,脸上画的红色队旗也被冲得七零八落,但却没人去笑话他们,因为此刻所有鬼胸中都正燃烧着一个巨大的希望,让他们顾不上再去注意其他。
伍伍摘下眼镜用手帕用力擤鼻子,那块方格子的棉布大手帕不一会儿就成了湿乎乎的一团。
泪水也早已模糊了柳兰君的视线,受身前身后那些放声歌唱的球迷影响,他也不知不觉地随着曲调开始轻声哼唱,同时这些天所见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了他的眼前:每天结束训练,一千累得连最喜欢的水果都吃不下,躺到床上就睡着了;他的手脚上全是训练磨出来的血泡,大泡连着小泡,用针挑都挑不过来;平时再累再痛,他从未当着外人的面叫过一次苦;可是,他每次帮已累得睡着的一千擦洗那些血泡时,那孩子都会疼得呻吟出声,让他无法再下手。
然而,不管头天有多累,第二天早上一千照样早早爬起来去工作,下午也接着去俱乐部训练,从未落下过一次……
“兄弟们!拼了!”
投生司接连进球让接引司的队长再也沉不住气了,他冲着队友嘶吼一声,粗鲁地撞开了挡住自己去路的武队长。场上其他球员也被激烈的比赛激发出了潜在的血性,纷纷打马冲上去将马球几乎打成了两半。
五六七瑟缩着让开对方那群红了眼的家伙,三百抡起球杆打了下他的坐骑,骂道:“孬种!”
骂完,三百看都不看他就赶了过去。五六七满脸羞愧,赶紧也催马去追击。
一千被对方粗壮的球员撞在了一边,左臂上的一阵剧痛让他不禁咧了咧嘴。忍住疼痛,他用力一脚蹬在马腹上。那马吃痛,嘶鸣一声冲出去,很快追上了对方控球的二号。一千离开马鞍去抢球,全身重量几乎都集中在了勾住马镫的那两只脚上。
对方三号大吼着赶过来用马的身侧狠撞他的马屁股。一千骑的那匹黑马向前一跳,将失去平衡的主人当场甩了下去,马镫却仍缠着他的一只脚。
在栽下马背的那个瞬间,一千果断出击,挥杆将球传给了武队长,自己却重重摔在了地上。驰在旁边的对方二号收势不及,顷刻间就踩着他的右手跑了过去。
全场观众眼睁睁地看着一千落马、受伤,最后是那匹黑马倒拖着他继续向前狂奔,他们全都惊呆了,忘记再发出任何声响。
“小千!”柳兰君大喊一声,脸色变得雪白。
伍伍闭目将《地藏本愿经》按在胸前,不忍再看这个场面。
被马蹄重重踏过的时候,一千感觉自己的右手仿佛被踩爆了般,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失声叫了出来。随后,他咬紧了牙关不再出声,努力尝试着重回马背。
可是赛马奔跑的速度太快,他的一只手又受了重伤,根本无法达到这个目的。右脚仍挂在马镫里脱不开,他只得挺起腰用头盔着地,避免身体受到更大的伤害。塑胶场地的摩擦力极强,不一刻上面便现了红,在鬼火憧憧下异常醒目。没有鬼魂喊暂停,阴间的比赛一旦开始,就不会在中途停止。因为这里没有活人,也没有制定阳间的体育比赛保护措施。
跟在后方的五六七见一千脑后拖着道长长的血迹,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已咬出了血,显是痛到了极点。他看得腿都吓软了,急忙向一千靠拢,打算去拦截那匹发狂的黑马。
此时,一千恰巧脸朝上,将他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心里不由大急。
“×!快跟上!别管我!他们上来了!”他气极败坏地命令。
五六七一怔,随后下意识地回头扫了一眼,果然见对方两名球员正迅速从后方斜插上来,眼看再差几步马蹄就要踏上一千的身体!
脸色泛白,手也哆嗦着抓不稳缰绳,但五六七却没有丝毫犹豫,拨转马头用自己的身体和鬼马阻住了那两名球员前进的道路。
那两名球员在疾驰中来不及变向,三匹马沉重地撞在了一起。
在惊叫声中,三人三马栽倒在地,骨骼碎裂的声音隐隐传入了场上其他球员的耳朵里,让他们心里都是一惊。
三百明知道已发生了变故,在疾驰中却来不及回头,只得继续和武队长相互配合再次将球打入了网底。
后面紧跟的接引司队长见状气得骂了句粗口,另一名球员气得几乎哭了。
“嘟!”
终场哨声响了,支持十殿的观众激动地大喊:“加时!加时!要加时!”
救护车迅速驶向场内,两队球员也纷纷奔过去察看队友伤势,裁判们则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主席台上也乱做了一团。
虽然碰撞剧烈,可是五六七却奇迹般地只在左腿有点擦伤,其他部位完好无损。他从地上爬起来就跑向一千,紧张得脸都变了形。
倒地的另外那两名球员一个勉强站了起来,另一个被马压住了双腿,伤势较为严重。
那匹拖着一千狂奔的赛马已被工作人员抓住了缰绳,正在汗下如雨地打着哆嗦。
一千侧趴在地上,结实的球衣背部被拖得只剩下些碎布条儿,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上半身。他的右手扁扁地摆在一边,从坚韧的皮革手套里涌出的大量黑血几乎将他半边身体都染红了。
“一千!你怎么样?”
五六七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打量他,泪水和汗水糊了满脸。
“没事,就是手成画片了。”
一千满不在乎地安慰他,还试图举起右手,但却只动了动便咧嘴放下了。他的脸色雪白,映得那双眼睛看上去竟是前所未有的漆黑明亮,还从中透出股震慑人心的力量。五六七怔了怔,不敢再开口。
武队长和三百奔到了,还没有等马停稳就跳下地,摇晃着跪在一千身边。
“一千,你的手……”武队长只问了半句便顿住口,然后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一千手套里仍在不断涌出的黑血发呆。他不敢再问,也不敢帮对方检查伤势,脸上流露出担忧和焦虑。
“好样的,一千!”三百也谨慎地没去碰几成血人的一千,只是极力给他打气,“要是咱们进了前三,你得记头功!”
“五六七表现也不错,要不是他拦住那两个家伙,一千的情况恐怕会更糟。”武队长定定神,抬眼见五六七表情尴尬就勉强表扬了一句。
三百却只顾对一千嘘寒问暖,看都不看五六七,将他晾在了一边。
这时,救护人员赶到了,他们分成两组迅速对伤员进行检查和临时急救。
没有受伤的球员被轰走,几名医护人员围住一千,七手八脚地剪开他的手套和球衣。一千躺在担架上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向队友和观众挥舞,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仿佛他并没有遭受到可怕的伤害。
武队长等站在医护人员外围,紧张地观察着他们的动作,然后脸色渐渐泛白,这才知道一千究竟伤得有多严重。
“右手粉碎性骨折,后背表皮大面积脱落,真皮受损需要植皮……这里做不了,必须立刻送医院动手术!否则右手就废了。伤员不要乱动!”一名娇小的女大夫宣布检查结果,转眼见一千仍在冲看台上招手,马上一把打掉他那只欠老实的左手,“说你呢!老实点!这些伤够你在床上躺半年的!”
“唉哟!”一千缩回手,鼓眼翻了翻那个大夫。
女大夫回瞪他,“看什么看?老娘说的就是你!”
“有没有这么夸张?”一千嘀咕一句,不敢再轻举妄动。
“夸不夸张你住进医院就知道了。”女大夫阴森森地露齿一笑,随后麻利地指挥其他医护人员对他进行止血包扎。
接引司那名被赛马压住的球员被抬了出来,经检查,他的右腿股骨压伤不能再骑马。五六七和另一名球员的伤势较轻,都吵着不上担架,只同意医护人员对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处理。
两队球员关心完队友,都开始有心情追究事故的责任者。两支人马从表情不善逐渐发展到口角,最后几乎打起来,幸亏被一大群戴黄帽子的应急人员给隔开了。
场内与比赛无关的人员越来越多,局势变得有些混乱:球员和球员、工作人员和球员、裁判和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