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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沧录-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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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到了唇边,转了三转,慕清仰改口道:“确实是因辛夫人旧疾而来,家师所藏典籍虽然包罗万象,但有些手段非是我现在所能达到……而家师轻于生死之观,非是情理所能说动。”
  容央忽然抬起手打住了他所言,笑着问:“一者有哺乳之恩,一者有教养之情,如今令师袖手生死,你竟毫无怨恨?”
  “辛夫人的病我自己束手无策,他人便是袖手,只要不是有意暗害,也是我无能所致,怎会心怀怨怼。”
  容央闭上眼,摇头道:“你,当真如此自在么?不曾寄望令师如兄如父一般关怀备至。”
  “……”慕清仰一时无言,只是心中稍有失落……他知道自己做得并不好,也许让他生厌也是正常。叹了口气道:“罢了,闲话便到此吧,我便直言了辛夫人病因难觅,恐怕要借助苍桑的那册书。”
  容央颔首道:“这个自然可以,只是此书消耗甚大,故而须得慎用……若是我来此之前,命时俱全,助你也不差,如今我之情况只怕有些麻烦。”
  “命时?”
  “一个人生命随着选择的不同,未来会发展出无限种可能,而如果你交出了这种命时,代表你的命运钉死在唯一一种结局上,苍桑会给予其活到他想要的结局的机会,但同时,未来也被剥夺殆尽,这就是令师的‘生意’,虽不知他要命时何用,不过既了结我之夙愿,拿去却也无妨。”容央说这话时,神色并无变化,眼底倒映出慕清仰愣怔的神色,温声叹道:“以我修为,待到百年寿尽入轮回,也还要感谢令师。”
  “寿尽……”像是想到了什么,慕清仰猛然回头面向东园的方向,接过溯世镜,全然没注意那青铜花纹的边角几乎嵌入掌心,随后蓦然松开,“失陪。”
  容央目送他脚步有些急躁地离开,默默地回到那残局前,仿佛通过那拼杀殆尽的棋盘看到了满目猩红的人间炼狱。
  “幼虎开始咬人了。百年虽短,却也总有更多的人,待贫僧去渡啊……南无,阿弥陀佛。”
  ……
  辛夫人在垂垂暮色中,那双温柔的眼睛看着这个看着长大的孩子,摇摇头……她感觉得到,日子用尽了。
  短短十六年,她从风华正茂走到了暮色沉沉,从一开始的惊恐愤怒,到了后来看清了薄情的夫郎,然后学会了欣赏黄昏的美……她将余生的温柔都给了这个让她变成如今这般的孩子,却不想去回忆……回忆那个夜晚。
  年轻的少妇喂养完一个孩子,微笑地看着孩子睁开了眼,随后笑容凝固,无数血色冰凌从她年轻的皮肤下刺出,待到那白衣身影到来,地上只剩下一滩血水中,酣然入梦的、年幼的自己。
  这哪里是个婴儿……分明是杀人的妖物。
  然后那少年人的神色惯有地冷漠,冷冷地盯视着地上的血水倒放一样回复成人形,而少妇面色惨然……
  ——“你本应为自己的一时好奇入了轮回,想清楚,与我交易,不会比之如今情况更糟。”
  ——“夺你三十年命时,换你十数年苟活……一切反噬,皆由自取。”
  ——“岁月,哪里有什么优劣之分呢……你希望得到的善终,只有十年的平静,而在这之上,总要牺牲一些东西。”
  溯世镜里倒映出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那双眼,仿佛在一个余光间,贯穿了一个人的一生……可无论如何,那却也并不是一双属于人的眼睛。
  慕清仰双手按上自己的眼睛,他的眼前时明时暗,仿佛有一幕黑色的纱布笼在眼前,指尖慢慢移向眼窝,往凹陷处挖去……
  “住手!”越卿珑在门外听得真切,猛然冲入,怒道:“你大可不自爱,但自残能救得了人的话,也就不需要学什么济世救人的医术了!”
  慕清仰沉默不语,半晌,喃喃低声:“他们,本应是我最亲之人。”
  “但是你知道这是个骗局……”越卿珑目光闪烁,顿了顿继续道:“他今天能害一个辛夫人,明天就能害你,也许你现在的眼睛就是因为他做的手脚。”
  “我这条命本就是他救的,便是拿去又如何?”
  越卿珑想起了最早布局时用催眠之法引诱辛夫人说出的当年之事,一咬牙道:“那你兄长呢?!现在我们不知道他能为几何,这种让人衰老致死的手段闻所未闻,今日辛夫人就是先例,而你也只有先活下来逃出去才能为你兄长争取生机!”
  双手在眼上停留了许久,慕清仰随后慢慢地,解开蒙住眼睛的绸带。冰纨缎带如水落下,一张寡淡的面容缓缓转过来,眼中的漆黑褪色,然后那略显无神的,一双怪异的、像是兽类一样竖着的暗红瞳仁倒映出越卿珑苍白恐慌的面容。
  他轻声道——
  “……如果是真的,我就和你走。而如果这只是你骗我离开他的手段,我就撕碎你。”                    
作者有话要说:  认真起来写篇构架完整的正文,感觉自己帅气了好多=v=~
  四个主要角色,四种人:旁观者,挣扎者,殉道者,求生者,大家能对号入座吗~

  ☆、第六章 奇花初胎·其一

  惊蛰前夜,总会有这样的风,裹挟着冬雪的余韵,卷起梨花落了满衣,凄恻如雨。
  “是个适合作别的夜晚。”
  这古宅的主人,终于放下了似乎永远也阅不完的书卷,左右无心看书。提了一壶老酒就梨花,半梦不醒间,三分醉意地看向沉怒的来人。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任性会让人憎恨?”
  “不断复述同一句话无助于一个人的性情改善。”老酒熏人,迷蒙了视线,扬手像是无情的祭奠般一圈浇下沃土,苍桑抬眼看向慕清仰:“你因为辛夫人的死想要憎恨我,却囿于活命之恩……你的心思可以更纠结一些。”
  “这十数年来……你从不曾想过要怎么和我解释。”
  “因为你不是想找我要解释,只是想发泄你的郁愤。”指尖在白瓷的酒盏边轻轻转了转,“不必感到困惑,也不要质疑我的想法,我洞察万事万物,虽然不至于洞察人心尽头,但看你,从不会出错。”
  “辛夫人死了。”
  苍桑停了动作,余光落在颈侧披拂的雪发中一绺渐渐变黑的长发,闭上眼道:“知道了。”
  “你将人看做什么?!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邪法,只想知道,我在你眼中,是不是也只是如同牲畜一般随意掠夺打杀?!”
  “我不接受毫无逻辑的假设。”
  “你有力量救我,救我兄长,为什么就不能也只是去救其他人?掠夺生命对你有意义?!”
  耳边回响的声音勾起了心底莫名烦躁,目光从那一绺黑发上移开,一抬头,眼底一片漠然,苍桑冷然道:“那你觉得,你,对我来说意义是什么?我应该把你看作什么?亲人?情人?似乎都不是,仅仅是路上偶遇得来的一个鬼胎,我……欠你什么,为什么要为你的想法去无偿付出?”
  一句话,那些过往的,臆想的感情,已然从三月的温煦冻成满目霜寒。
  “对……你不欠我什么,我是鬼胎,早晚要害死身边所有人。”慕清仰靠着梨花树慢慢滑坐下来,双目无神地望着虚空,哑声道:“我一直……一直害怕你这么说,现在你说出来了,我反倒不害怕了。”
  “你知道我永远不会纵容你的任性,与其说是来谴责我,不如说是来为自己找寻一个借口……我听人说,啃食母亲性命而诞生的鬼胎如果心中没有仇恨,就无法存活……你这张阴郁了十六年的面容,再怎样用仁义道德的笔墨润色,还是依然不曾开颜……就像是一头饥饿了很久的幼虎,一直垂涎着比自己大了无数倍的猎物。”冷酒入喉,如吞钢刀,麻木的肺腑慢慢地感受到了一种如同烧灼的感觉。酒杯在指间转了几转,放了下去,苍桑起身走向他,低下头道:“所以我成为了靶子么?”
  “我恨你不是因为你进入了我的人生,而是憎恨你分明有能为拯救,却总是坐视悲剧发生,甚至还从死者身上夺取他们原本的生命!对我哥……你也是这么交易的对吗?他本可一生顺遂,而现在,余下的久远生命被你夺走了,对吗?”
  “日后你总会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那你告诉我没有这些交易你会死,告诉我你需要这些,我情愿为你去死,甚至情愿为你杀人,杀天下。”
  “让你失望了,在你的观念里,我就是一个恶人。”
  “……”
  慕清仰感到喉咙里忽然像是压抑着什么深沉的哑咽,颤抖着听着仿佛残冬后砭骨的梨花白割裂过肺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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