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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山被问得胸口一震,尽管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此刻回想当年情形,仍然心中抽痛。
他的确认为顾兰舟性格有些偏激,杀人手段过于残忍,与他一向的为人处事原则不同,可是正如顾兰舟所说,他别无选择。若非如此,这个孩子早就在残酷的命运和险恶的世人的双重碾压下离开人世了。
这孩子实在吃了太多苦,受过太多罪,即便有错,也是被逼无奈,并非不可饶恕。两个人一别十年好不容易才重逢相聚,他怎能象其他人一般指责讨伐这个孩子,让他承受更大打击与伤痛?
一念及此,穆青山既心疼又愧疚,哑声道:“兰舟,你受苦了。是我无能没有好好保护你,你怨我恨我都是应该的,我又怎么可能会伤害你?”
顾兰舟鼻子一酸,眼泪再次扑簌簌掉了下来。
他是不幸的,自幼双亲被害成了孤儿,从此遍尝人间辛酸与苦难,一次又一次生命遭受严重威胁,徘徊在生死边缘。
然而,他又何其有幸,虽然没了父母,却还有穆青山从小疼他怜他,含辛茹苦将他抚养长大。无论他性情如何乖戾,如何为世人所憎恶排斥,始终对他不离不弃,如同他的守护神一般默默关爱庇佑着他。
那些晶莹剔透的泪珠如同火点般灼痛了穆青山的心,他不由自主再次将顾兰舟揽进怀中。
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跟着响起战战兢兢的询问:“启禀寨主,那三名镖师想要下山,咱们能放么?”
原来,穆青山与顾兰舟一叙便过了半个时辰,马大通和两名镖师等得急不可耐,既不敢闯进后堂看个究竟,又怕穆青山不敌黑衣人有去无回,于是就想先行撤退再作打算。
顾兰舟眉头一皱,正要不耐地喝斥,穆青山赶忙道:“兰舟,那些镖师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恶人,干的也是正当营生,都有一家老小要养活,你既然与他们无怨无仇,不如还是放了他们,把镖货还给他们吧。”
顾兰舟眸光一闪,隐约含着两分少时的狡黠之意,“放了他们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个要求。”
他当这个劳什子寨主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只在引出穆青山而已。如今人既然来了,一切自然好商量。
穆青山想不出他会对自己提什么要求,只道:“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答应你。”
顾兰舟长眉一挑,“我要你今晚留在山寨陪我。”
原来只是如此。两人久别重逢,穆青山本就还有许多话要跟他说,也不舍得立即下山离开,于是十分爽快地应了下来。
顾兰舟这才满意地展颜而笑,暗夜中绽放如兰,分外动人。
穆青山没来由一个恍惚,顿了顿才又道:“那你现在可以去前厅把人放了吧?”
顾兰舟立即断然拒绝,“不要!我眼睛现在肯定又红又肿,难看死了,我才不要出去让他们看到。”
想到方才在穆青山怀里哭得涕泪交流形象全无,顾兰舟不禁大为懊恼。这么多年没见,他应该将自己最完美最有魅力的一面展现在穆青山面前,怎能反其道而行之呢?实在是失策!
穆青山微微一怔,随即摇头失笑。
尽管眼前人已经成长为二十余岁的青年,在外杀伐决断冷面示人,到他面前却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性情,仍旧保留几分天真任性的孩子气。他对此非但不会感到头痛,反而内心一片柔软,不自觉想要给予他更多疼爱,让他在自己面前永远保持这份清澈与自在。
顾兰舟既然自己不想抛头露面,只能麻烦穆青山去代办了,于是扬声道:“铁头,传令下去,从此刻开始,穆大侠在寨里的地位与我一般,他说的话与我具有同等效力,任何人不得违抗,否则——”
院外候命的铁头霎时打了个激灵,忙不迭地狗腿道:“是是是,寨主放心,属下等会儿就向弟兄们传达您的命令,绝不敢怠慢穆大侠分毫!”
开玩笑,他们之前就被穆青山打破了胆,对他敬畏有加,如今连深不可测的新寨主都对他以礼相待,他们哪里还敢放肆,又不是嫌命太长。
顾兰舟又轻声催促,“爹爹,你马上去把他们打发走了早些回来。”
穆青山哭笑不得,先前劫镖掳人的是你,如今催着放人的还是你,何苦来哉!
不过,这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省得又惹得人不高兴。
接下来,穆青山便去前厅处理金风镖局事宜,顾兰舟则无比安心惬意地泡了个澡,然后在房中翘首以待。
☆、美人计
穆青山去到前厅后,苦等半晌的马大通与两名镖师见他毫发无损地从后堂出来,立马迎上前去,几乎热泪盈眶道:“穆大侠,你可算出来了,我还怕你……”遭了那地狱罗刹般的寨主的毒手。
穆青山不无歉然道:“抱歉,穆某有事在后面耽搁了一下。马镖头放心,黑虎寨寨主已经同意释放你两名弟兄,同时归还劫去的镖货。”
马大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这,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好的事?看穆青山模样,根本不像与人交过手,那杀人如同儿戏一般的黑心寨主怎么会同意放人还货呢?
众山贼也觉奇怪,穆青山与他们新寨主一道去后堂呆了那么久,难道没有象他们想象中那样大战三百回合,只是亲切友好地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
这时,铁头扯着嗓子喊道:“大家听好了,寨主有令,从此刻开始,穆大侠在寨里的地位与他一般,穆大侠说的话与他具有同等效力,任何人不得违抗,否则——哼哼!”
方才顾兰舟没说违抗的下场如何,铁头也不敢自行添加注脚,于是索性将原话照搬一遍,再哼哼两下作结。
众山贼惊诧非常,乖乖不得了,新寨主果然是穆大侠的旧相识么,还是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居然对他如此优待?!
不论真相如何,山贼们都不敢抗令不遵,当下不约而同地齐声应了。
马大通三人也是又惊又喜,看来这回真没找错人,穆大侠果然不愧大侠出名,只要一出面,连手都不用动的,就让丧心病狂的山贼头子改头换面大发善心,真真不可思议!这下可好了,以后再往来宝兰县地界,再也不怕强盗打劫了!
寨主之命当前,又有穆青山这尊大神坐镇,山贼们办起事来自然不含糊。在铁头的张罗下,上午被山贼们劫去的两名镖师很快被人松了绑领到大堂来,几箱镖货也被原封不动地妥善装上马车拉到外面的空地上。
那两名镖师都只在白天的打斗中受了些轻伤,再就是作了一天的俘虏精神有些萎靡,倒没有被不堪地虐待折磨过。马大通一见之下终于彻底地放了心,絮絮叨叨地对穆青山千恩万谢感激不尽,只差没有跪地磕个响头了,同时表示走完这趟镖后一定会带着丰厚酬金上门重谢。
穆青山自然婉拒了,因记挂着在后院等候自己的顾兰舟,也无心与马大通多作客套,便提醒他与手下尽快下山,以免山下其余镖师等得着急。
马大通一想也是,立即殷勤道:“穆大侠,那咱们一块儿下山吧。”
穆青山咳了一声,道:“不了,穆某还有些事要处理,恐怕要明日才能下山。”
马大通总算不再废话,为免夜长梦多,当即便与与几名镖师赶着马车欢欢喜喜下山去也。
望着一行人消失在夜幕中,穆青山松了一口气,这回上山果然不虚此行,不但圆满解决了金风镖局的危机,更欢喜的是与顾兰舟阔别十年后终于重逢。
思及顾兰舟,他心头不由涌上一股热意。
接着,他在一名山贼的带领下去水房随意冲了个澡,再往后堂行去时,素来沉稳的步伐竟显出几分急切来。
进了先前那间单独的院落,墙上的火把已经熄灭了,窗纸透出一团红色的烛光来。
到门口时没听到屋里有什么动静,穆青山暗道,难道已经睡下了?
房门虚掩着,穆青山轻轻推门而入,第一眼便见到屋里背对着他立着一具寸丝不挂的修长胴体,黑发如瀑披散肩头,雪白的肌肤在红烛摇曳下灿然生辉,粉光致致。
他心中猛然一跳,下意识偏了头移开视线,匆匆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