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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而祭月的相面术与莲露的预知力一样,是世间第一。她说人三更死,那人就不会活到五更。
祭月既然说了陆莫活不过二十五,那便是真的活不过。即使现在完全没有半点预兆。
见又一坛酒被喝完,隐尘忍不住将酒坛夺了下来:“喝那么多找死啊,事情还没发生就那么悲观做什么?这样喝下去能解决个什么问题!”
说到最后,隐尘也动了怒气。陆莫见状,也任由隐尘把酒坛拿走,垂眸看着手心不语。
正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像是一辆车进了军营,士兵们大声向魂渊禀报。
隐尘和陆莫都是第一次听见魂渊的军营里有这么大的动静,不由得疑惑地往外走。
一出营帐,隐尘和陆莫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营地中央,车门被打开,一副棺材正被几个士兵合力从马车中搬出来,而车夫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运送的会是棺材,正瑟瑟发抖地接受士兵的盘问,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啧啧,这可不是吉兆啊。”隐尘在一旁道。
陆莫没吭声,仍旧是皱着双眉,向几步开外的魂渊走去,问:“这是什么?”
魂渊摇头,也是眉头紧锁:“是顾家庄派来的,听那车夫说是顾家庄庄主为我的继位而送来的一点薄礼。”
顾家庄……陆莫转过身去看着那副棺材,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王上,要开棺么?”其中一位士兵问道。
魂渊点了点头,示意大家都退后一步,再开棺。
隐尘往后撤了一步,抬头见陆莫还站在原地,想着怕棺材里有什么暗器机关,连忙上去拉了陆莫一把,却见陆莫用一种从所未有的神情看着棺材,像是震惊不敢相信,又更像是浓浓的悲哀与绝望。
隐尘不禁转过头去。就见棺材盖被士兵从外打开,放在一旁,棺材里赫然躺着一个人,一个让陆莫一直牵挂思念的人——顾世琛。
周围众人也是心中一凉。隐尘算是这些人中经历得最多的,没有像其他人那般愣在原地,而是急忙上前去,仔细查看了顾世琛的状况。
他的一连串的动作惊醒了众人。魂渊命令士兵将那车夫看好,陆莫则是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站在隐尘身旁,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隐尘将手从顾世琛的手腕上收回来,脸色凝重,轻叹了口气,继而摇了摇头。
陆莫踉跄了两步,稳住了身形后,不停喃喃道:“不,不可能,不可能。”
蓦地,陆莫冲到棺材边上,双手抓起顾世琛的领子,发狂似的大喊:“你骗我的是不是?顾世琛,你给我醒来!别装死,给我滚起来啊!”
“你再怎么喊也没用,你就算吼个几天他也不会醒来了!”隐尘见无论怎么拉陆莫都完全没反应,就直接一拳过去,“一个时辰都没有脉搏,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回天乏术!陆莫,你醒醒吧,这是事实,你能做的只有接受。”
陆莫半撑在棺材旁,细碎的额发遮住了眉眼,依稀可见他嘴角的血迹。过了许久,才听见他嘶哑的声音低声喃喃:“可是,他是顾世琛啊……是要陪在我身边的人啊……”
可是他不在了,永永远远不在了,只留下我一个人。谁来告诉我,这让我怎么接受,接受没有他的事实,面对没有他的世界。谁来告诉我……
作者有话要说:
☆、诺言
陆莫一生中铭刻在心里、永远都忘不了的事有三件。
一件是儿时遇见祭月,被祭月带着去极北历练了一个月;第二件是二十岁时继任陆家家主之位;最后一件,便是顾世琛之死。
陆莫对顾世琛的执着远远超过了瞳浠他们的想象。陆莫在瞳浠、魂渊甚至是在隐尘的眼中,向来都是从容不迫,任何事都看得风轻云淡的样子。就连隐尘也曾私下与瞳浠说过“这小子算是你们之中藏得最深的,不显山不露水,恐怕连你我都不是对手”,可见其沉稳淡定乃是世上罕见。
而顾世琛的死就像是一把利刃,划破了陆莫用来的掩饰的外表,让瞳浠等看见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自那日棺材开启后,一直到现在,陆莫不吃不喝过了整整三天。若不是经常看见他守在棺材旁,望着顾世琛的尸体出神,嘴唇时不时地动一下,隐尘险些认为此刻的陆莫已经是行尸走肉一具了。
情至深矣,生死何顾。
起初隐尘一直在担心说不定哪天陆莫会想不开,了结了自己下去同顾世琛作伴,毕竟,看陆莫这状况,怎么看怎么像要驾鹤归去。但瞳浠就没这种忧虑,待隐尘问起,他只是微微一笑,拾笔在纸上书写起来,边写边道:“因为还有陆家。”
“陆家?”隐尘疑惑。这关陆家什么事。
“陆莫是陆家历代来最被看重的家主,是陆家乃至这世上不世出的人才,陆家上下从小给他说的无非就是一切要以陆家的利益为主。为了让陆莫更好地继承陆家,陆家的长老们可谓是费尽心思,只差没把他关起来日复一日地念叨,将那些家法家规从他耳朵里塞进去。尽管陆莫本身不怎么乐意接受这些陈规烂俗,甚至陆莫对这些还有些反叛,但他的骨子里还是流着陆家的血,他从根本上还是会为陆家着想。”瞳浠道,“陆家的所有人包括陆莫都知道,谁都可以弃陆家于不顾,但他不可以。这是他的使命。”
听完,隐尘冷笑了一声:“说什么宿命使命,全都是害人的玩意儿。”
瞳浠摇了摇头:“你这话可不该说。你倒是数数看,我们之中有谁是不被这些所束缚而活得自由自在的?”
隐尘哑然。就算他又千百个不愿,但也不得不承认瞳浠所说的是事实。就连自以为洒脱的他,也是被宿命所束缚着。永世都不能逃离。
闻隐尘半晌都没回话,瞳浠了然笑道:“陆莫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你相信么?就算顾世琛不死,陆莫也不会和他白头到老。因为陆莫要给陆家留后,他不会让陆家断送在自己手中。就算顾世琛还活着,陆莫也会迎娶别人。陆莫和我不一样,陆家对他来说太过重要,而我这辈子就只看重魂渊。且顾世琛也不是那种愿意委曲求全的人。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注定分离。”
“那……”
“什么?”
隐尘张了张口,终是没能将那句话说出口。只是叹了口气,目光投向不远处正坐在棺材边上的陆莫,心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滋味,像是怜惜,又像是羡慕。
那为什么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要在一起?
陆莫坐在顾世琛身边,伸手抚上顾世琛的眉眼,看着这个几个月前还在和自己说笑的人,以后再也睁不开眼,说不出话,连身体也渐渐冰凉,僵硬,腐化,永远不会再用那痞子一样的语气喊自己“莫莫”,陆莫的眼眶便渐渐泛红,酸涩至极。
不知为何,陆莫突然想起八岁时祭月带自己去极北历练的事。那是他第一次学会打猎,正拿弓箭对准一只雪兔,心中却因为雪兔的可爱而犹豫了许久没下手,最后雪兔被一只狐狸给叼走了。虽然最后杀了狐狸,但雪兔早已断气。
那时,祭月第一次收起说笑的神情,表情淡淡却极为认真地对他说:“你是陆家三百年历史中最为杰出的人才,但你太过优柔寡断。若是对敌人,你如此犹豫,只会让敌人有可趁之机,让本来可以到手的猎物逃离你的手掌心;对亲友,你的优柔寡断也只会让你自己和他们痛苦而已。这次,因为你的犹豫,你怜悯甚至心疼的兔子死了,下次呢?若是因为你的优柔寡断害死了你最爱的人,那你又该怎么弥补?”
末了,祭月说了最后一句话:“有些人有些事,是你一旦失去就恨不得用命去弥补偿还的,但等到你这样想时,已经来不及了。”
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顾世琛的脸颊,陆莫柔声道:“那个车夫带信说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弄垮陆家,别人说是假的,但其实我知道不是。我身为陆家第四任家主,陆家有着骐亚大陆最大的情报阁,你们顾家的宿命我都知道,你最初接近我的目的我也知道。但我不信,就算是有这个目的,你对我的感情也不会是假的。
“你肯定对我的话抱着三分怀疑的态度,但我告诉你,我以前说的都是真的,你别不相信。等到陆家有后了,我就和你云游四海,什么都不管了。去漠北,去顾家庄,去青晖,去暮迟……我们都说好了不是么?你怎么能食言,留我一个人让我和谁去实现这个诺言?
“其实祭月说得没错,我的优柔寡断会害死自己最爱的人。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