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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道:“想听你说说你对尼禄的看法。”
朱狄斯冷笑道:“他是罗马帝国的皇帝,是我侍奉的君主。就是这样。”
“你为何而侍奉他?”
“好吧,我告诉你,反正我们两人早已摊牌,也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朱狄斯说道,“尼禄是我利益的源泉,所以我侍奉他,就是这样。”
可安东尼却又问:“难道你觉得尼禄是一个靠得住的皇帝吗?”
“切!”朱狄斯不由得郁闷地原地转了两圈,“安东尼,你上次暗示我奥托靠不住,现在又暗示我尼禄靠不住,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你一个男人,有话直说,莫要拐弯抹角!”
安东尼的目光顷刻间变得严肃而凛冽起来,他站直了身子挺起了胸膛向朱狄斯漫进了两步,搞得朱狄斯一阵胆寒。被清冷的月光镀了一圈银边的安东尼,此时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和威严。对着朱狄斯,安东尼说出了一番出乎意料之外的话。
他说:“作为一个降生在七座山峰之间、喝着台伯河的水长大的男人,我爱罗马。”
“是的,你该。”
他又说:“作为一个生长在帝国境内、承袭了罗马贵族血统的男人,你更是罗马的儿子,你应该爱他。”
“是的,在某种程度上。”
可安东尼却道:“不,你没有。尼禄的所作所以为已经越加清晰地揭示了他暴君的本性,而你非但没有遏制他,还在助长他的恶性。”
朱狄斯不由得发出一阵冷笑:“安东尼,你这话说得有意思——我不助他、不顺他,难道要像你一样自找没趣?你是一个胸无大志、不求权势的人,但我跟你不一样。我可不想为了什么所谓的正义和皇帝对着干,自己毁掉自己的前途。”
“你错了。”
又是这三个字,又是这三个同样的字。此时此刻,听着安东尼再次说出它,朱狄斯不由得气得直瞪眼。
可安东尼却依旧从容。“朱狄斯,我说你错了。事实与你说的正相反——利己志小,利国利民志大,我与你做出的,正是截然不同的选择。今日的尼禄我尚能忍受,今日的尼禄也未必一错到底,但若有一天他在这条暴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安东尼以所有祖先的名义发誓,绝不会置罗马帝国的安危于不顾,到时定当挺身而出。朱狄斯,我今日约你想见只为劝你不要在弯路上越走越远。你好自为之!”
“这是忠告?”
“对!”
“你以为我会愚蠢到去相信一个整天想着法跟我对着干的男人?!”
“我的话,你自己斟酌!”
朱狄斯气得头顶冒烟,却眼见安东尼就这么潇潇洒洒地甩给他了一个背影,兀自走掉了。
夜晚的小风吹得朱狄斯身上凉飕飕。
回到家躺在床上,几度窝火的朱狄斯孤枕难眠。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向来能够轻松控制情绪的自己,竟总是能被安东尼这家伙三言两语搞得火山喷发!朱狄斯一阵气馁之后暴躁地扯了整张被子,结果一扯被子,就看到了上面的一点污渍——那是几日前奥托与自己欢‘爱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随尼禄出行了半年,也与奥托分别了半年,朱狄斯还以为奥托会对自己相思成疾,却不料这男人依旧只顾和波培娅打得火热,重逢一场激情燃烧,结果也被他草草了事。作为一个男人他不会厚着脸皮和一个女人吃醋,何况那还是世间最美的女人,但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悲凉感却由此蔓延开来。
蜷缩在床上抱着双腿,安东尼的话渐渐浮上了朱狄斯的心头:
“难道你觉得尼禄是一个靠得住的皇帝吗?”
奥托是个靠不住的男人,尼禄也是个靠不住的皇帝,这他早就知道,所以他打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依靠谁,只想借力攀爬,越走越远而已。
可是……
可是,权钱皆在握之后,又能如何呢?除了恣意挥霍,还能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以享有?
没了,很么都没了。获得恣意挥霍的权利之后,其他的一切便也随之失去了!
朱狄斯不由得问自己:难道这就是我最终想要得到的吗?
大脑一片混乱……
他突然发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那就是他连自己想要什么都说不清楚,尚未成熟的脑海中拥有的,不过是那么一个模糊的概念而已。一时间,惆怅漫卷而来,孤独倾泻直下。
在丑恶暗淡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他总是敌视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是现在,他却突然在想,若是这世上有一个人可以信任、可以依靠就好了。
是啊,若有一人可以依靠,那就好了……
想着想着,朱狄斯便渐渐睡着了。
这一晚他作了个超级无敌诡异的梦,梦见了十年后的自己。那时的他已经是个非常成熟的男人,就像曾经的赛扬斯一样,满溢着充满魅惑的、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关键是!
关键是,这样的一个他,居然在家里,还当着自己老妈奈奥比的面,去和另一个男人亲亲我我勾勾搭搭!
向后倒,靠进他的怀里,伸手,捉住他的脸,仰头,坏笑。
“安东尼,我们……”
什么?!
安东尼?!安东尼?!
“砰”地一个响雷从朱狄斯的头顶炸开了。
睁开眼睛,打了个喷嚏,看着屋外骤然来临的倾盆大雨,朱狄斯谢天谢地,这才是他生活的现实!看看自己瑟瑟发抖的小身体,朱狄斯次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就这么光溜溜地缩成一个蛋睡着了。
扯回被子,不停地向回吸着摇摇欲坠的鼻涕,想想刚才的梦,朱狄斯欲哭无泪。
各路大神为何要让他遇到安东尼这货呢?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就这样,朱狄斯纠结了一整晚。清早,失眠和着凉让他陷入了鼻涕和喷嚏的世界。靠在床上脱力地喝着曼提纽斯送来的姜汤,朱狄斯神情涣散。而就在这时,奥托竟然来了。
还以为奥托是得知自己患病专程来看望自己的朱狄斯,刚想开口赞赏一下他的速度,结果奥托却一下子奔到了他的床头,抓起他的手说:“朱狄斯,你怎么生病了?!”
朱狄斯一时间欲哭无泪,闹了半天这货根本不是专程为自己来的。于是朱狄斯继续嚼着嘴里的生姜沫子吸鼻子。结果奥托竟强行把他的脑袋掰了过来面对自己,神情慌张地告诉了他一件听后足以令他下巴掉到地上的事情。
“尼禄要‘嫁’给他的获释奴多律弗路斯!他希望擅长策划公众活动的你帮他准备婚礼!”
朱狄斯惊呆了,鼻涕淌到了嘴巴上都没注意,只是不停地掏自己的耳朵。结果奥托说:“别掏了,你没听错。”
“他前几天不是还和斯波拉斯打得火热吗?!”
“是的,是的,”奥托说道,“为此我特地去问了斯波拉斯,结果那孩子一边喂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告诉我:‘嫁人什么的,不过是咱们的皇帝想出来的新游戏而已,也就是玩一玩,过个瘾。’但不管是真是假,他让你策划婚礼!朱狄斯,现在该怎么办?”
“塞内卡死到哪里去了?!叫他去揪住尼禄的耳朵让他别再胡闹!”
“塞内卡?他已经为此事和尼禄大吵了一架,气回老家了!朱狄斯,再这样下去尼禄只怕是会越来越荒唐,现在只有你的话他还听一听,你就去劝劝他吧!”
朱狄斯再次欲哭无泪。
真是没有想到,安东尼的话又应验了——尼禄本性癫狂,注定要在在这条暴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现在已经渐渐到了自己也无法容忍的地步。换做安东尼的话,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挺身而出抗拒他,但是自己,却全然没有这份勇气去违逆皇帝的权威!
可是……
没有勇气抗拒,难道就要助纣为虐?!
朱狄斯扯来被子,哧溜一下就滑进了被窝里。
“奥托,你告诉尼禄,我生病了,病得很厉害!病得下不了床!”
【13】喜剧轮番上,莫名成新郎
……》
·1·
“砰”地一声响,从东方千里迢迢运来的价值连城的白瓷花瓶被尼禄一个发狠摔碎在了地上。
“都是一群没用的废人!朱狄斯病了,就再也找不出来一个能办事的人了吗?!我平时养你们做什么吃的,啊?啊?啊?!”
几个大臣被尼禄吓得连滚带爬地离开了王宫大殿。
一旁的宝座上,锦衣华服的斯波拉斯白了尼禄一眼,托着腮慵懒地说道:“你这烂脾气,如何为人‘妻?”
尼禄一听接着就收敛了,原地来回转着圈地搓手心,嘴里还不停叽咕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