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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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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羽生的名士气味(中国式的)甚浓,而金庸则是现代的“洋才子”。梁羽生受中国传统文化(包括诗词、小说、历史等)的影响较深,而金庸接受西方文艺(包括电影)的影响较重。

金庸的小说常运用电影等手法,情节变化曲折,每有奇峰突起、令人意想不到之处,但有时往往刻意追求离奇,变得情理不通,前后矛盾,无法照应。

金庸的手法由于更能接受外来文化艺术的影响(是好是坏,姑且不论),则似乎比梁羽生显得更“新”了。……《书剑恩仇录》里香香公主出现的镜头(交战双方兵士都为她的美貌震慑,几乎连要打仗也忘记了),也使人联想起《荷马史诗》中艳后海伦在城头出现的镜头。

可能因为金庸做过电影导演的缘故,在小说里常有运用电影的手法。……这可说是金庸独有的特点。

文章指出,在人物的描写上,“金、梁二人各有所长”。“金庸擅长写邪恶的反派人物,梁羽生则擅长于写文采风流的名士型侠客,佯狂玩世、纵性任情、笑傲公卿的一类人物。”

在论及各自作品蕴含的思想时:

如果说梁羽生某些地方是接受了欧洲19世纪文艺思潮的影响,则金庸是接受了今日西方的文化影响,尤其是好莱坞电影的影响。在他后期的作品,这种影响更为显著。

好莱坞电影的特点之一是强调人性的邪恶阴暗面,思想基础是建筑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哲学思想上,如果说这也算得是一种哲学思想的话。

好莱坞电影的另一特点,也是近年来流行的题材之一,是强调“心理因素”,好像一切恶事,都是由于某一个人受了某一件事的刺激,心理失常因而干出来的,因此恶人也就都可以原谅。

这些评论只是一家之言,对金、梁各有褒贬,大体是客观、有分寸的,评论的态度也是严肃、认真的。外界不知道“佟硕之”是梁羽生的化名,《大公报》高层还是有少数人知道了,他们读了这篇“合论”大为光火,指责梁羽生对金庸批评得不够,客气得过了头,有失立场,其中就有一起写《三剑楼随笔》的《大公报》副总编辑陈凡。

“五月风暴”时,陈凡重提这篇文章,认为在这种“敌我矛盾”中,梁羽生居然还称赞金庸,实在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气愤之下,甚至警告他——你这样说金庸的好话,当心将来“死无葬身之地”。可见陈凡那时对金庸的敌意之深,在他眼中,站在港英政府一边的金庸无疑是“汉奸”“卖国贼”。①

罗孚请金庸写一篇回应文章,希望他也长枪大戟、长篇大论,在《海光文艺》来一番热闹。但他只写了一篇约两千字的短文《一个“讲故事人”的自白》,登在《海光文艺》1966年4月号:

而我只是一个“讲故事人”(好比宋代的“说话人”,近代的“说书先生”)6,我只求把故事讲得生动热闹……我自幼便爱读武侠小说,写这种小说,自己当作一种娱乐,自娱之余,复以娱人(当然也有金钱上的报酬)……

武侠小说毕竟没有多大艺术价值,如果一定要提得高一点来说,那是求表达一种感情,刻画一种个性,描写人的生活或是生命,和政治思想、宗教意识、科学上的正误、道德上的是非等,不必求统一或关联。

他说自己不像梁羽生兄那样,是严肃的“文艺工作者”,“梁金”不能相提并论,并不无嘲讽地说:“要古代的英雄侠女、才子佳人来配合当前的形势,来喊今日的口号,那不是太委屈了他们么?”

梁羽生以子之矛回敬老友,在《海光文艺》第5期发表《著书半为稻粱谋》,抓住金庸1957年10月5日在《新晚报》发表的《谈批评武侠小说的标准》一文。当时金庸把主题思想作为四个标准中的第一个。

“讲故事人”也许是金庸的自谦,却道出了实情,“文学的故事性”本来就是他的追求。他之所以写武侠小说,“这也不是故意的。哪个小说家写哪一种体裁的小说,有时是出于偶然的因素。那时候《新晚报》需要武侠小说,我就写武侠小说,如果他们需要爱情小说,可能我就写爱情小说”。②

① '澳'刘维群《梁羽生传》,349页。

② 1994年11月他对冷夏说,见冷夏《文坛侠圣:金庸传》,399页。

三、《侠客行》

金庸从未以写武侠小说为职业,自1959年办《明报》,办报是他一生的事业,写小说只是一种副业。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他写小说连载只是要增加点读者。等到《明报》的基业逐渐稳固,他“试图在武侠小说创作方面进行一些尝试,并表达自己的政治取向和对现实社会的一些看法”。①

1966年6月9日,在《明报》出现一则预告,“金庸武侠新著《侠客行》后天开始刊登”。6月11日,《侠客行》以李白的诗开篇。当天头版的社评《只有“少数几个好的”!》是对“文革”的评论,大致说,已受整肃或罢官的文艺界知名人士有夏衍、茅盾、田汉、吴晗、周信芳、贺绿汀、邓拓、秦牧、陈荒煤等,指不胜屈,连国歌作者、“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的作者都受到清算,谁还能幸免?解放军已派了两名军人去做文化部副部长,最后势必所有“秀才”全部垮,由“兵”来管文化为止,问题是军人沾到知识、文化和艺术,也不免要独立思考。社评旁边仍不忘提醒读者:“金庸新著《侠客行》今起刊登。”

“文革”初期,《明报》新闻版的社评、报道,都在紧盯着内地的风云变幻,副刊上却是远离尘嚣的《侠客行》,一边是现实中的江山,一边是虚幻的江湖,表面上似乎互不干扰,实际上却不可能毫无关联。雪山派掌门人白自在自称“古往今来天下剑法第一、拳脚第一、内功第一、暗器第一的大英雄、大豪杰、大侠土、大宗师”,不由得让人想起了那个时代最流行的两个副词、四个“伟大”。

与金庸此前的作品不同,《侠客行》的主角不是什么英雄侠士,而是一个连自己的姓名也不知道的少年,他妈妈梅芳姑从小叫他“狗杂种”,长乐帮把他当作帮主“石破天”,丁当叫他“天哥”,阿绣叫他“大粽子”,石清夫妇以为他是“石中玉”。“我是谁”对他来说是一个真实的问题。梅芳姑突然自杀,手臂上赫然是处女标志的朱砂红,说明她并不是他的生母,他的身世之谜最终没有解开。

① 冷夏《文坛侠圣:金庸传》,161页。

石破天好坏不分,不知好歹,也谈不上行侠仗义,但在他身上隐约可以看到人类本性中美好的一面。他天性淳朴、善良,毫无心计,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物,自高自大的白自在,杀人不眨眼的丁不三、丁不四,老奸巨猾的贝海石,喜怒无常的玄铁令主人谢烟客……在他眼里统统都是好人。他对世事一片混沌,天真幼稚,他目不识丁,也从不想去破解什么武功奥秘。可恰恰是目不识丁的他误打误撞,在不经意间破解了侠客岛上高深莫测的“侠客行”武功。至此,金庸的武侠小说开始摆脱以英雄为主角的单一模式,这是一次新的尝试和探索,虽然还是以打打杀杀展开,但故事本身发生了变化。因此有人称之为寓言小说,也有人说是哲学小说。自始至终石破天都在追问:“我是谁?”

金庸自述,很多人很难说是好是坏,不像平剧的脸谱那样善恶分明,这不是受什么“圆形性格”的文学理论影响,主要是人生经验。①在这部小说中,他所想写的是石清夫妇爱怜儿子的感情,石破天和石中玉相貌相似,并不是重心之所在。1975年冬天,他在《“明月”十年共此时》一文中说:“对情人的爱,不免想到他的性情容貌、才能品德,对子女的爱却完全不考虑这些,只因为他们生来就是我们自己的。我们爱美貌的、聪明的、富有的子女,以同样的爱心对待丑陋的、愚笨的、贫穷的子女,甚至对后者可能更多有一份怜爱。……如有人要扼杀我们的子女,或许他的确该杀,或许他当真犯了弥天大罪,是非善恶,不是我们所能肯定判断的,但我们非将他藏起来。”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侠客行》中石清的一段话:

石清心中突然涌起感激之情:“这孩儿虽然不肖,胡作非为,其实我爱他胜过自己的性命。若有人要伤害于他,我宁可性命不在,也要护他周全。今日咱们父子团聚,老天菩萨待我石清实是恩重。”双膝一屈,也磕下头去。②

“我爹爹是谁?我妈妈是谁?我自己又是谁?”这是石破天的问号,读者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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