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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鸾……你可真是个傻孩子……”
静静的站了许久,汐臣喃语。往旁看了眼,在床边的小台上放着为君百鸾缓减毒漫的种种物件,有些凌乱,想来是使用者无心收整。而让汐臣停住了视线的,是一把精致的匕首。
心里不安。汐臣走去将那匕首拿了起来,拔刀出鞘。看着锋利的刀锋,他忍不住的颤抖,却还是咬着牙,伸出了另一只手……
“汐臣?”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汐臣手一松,那匕首落在了地上,砸出阴泠声响。汐臣惊得看去,见到来人时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汐臣,怎么突然不见,叫我好担心。”
慕倾墨疾步走过来,抱住汐臣,惶切又放心下心来,“怎么自己来了这里,想要来看百鸾的话,叫上我啊。你与他是友人,我不也一样么。”
“嗯……”汐臣应着声,拍了拍他,“好了,松手吧,一会儿皇上回来了……”
“不要。”
慕倾墨把头埋在汐臣颈窝,嗅着他身上掺杂着草药味道的体香,“真的,一刻都不想松手。”
“……嗯。”
微的红了脸靠在他怀里,汐臣忽然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从前一样。从前的自己、从前的他,这样的相像,却,不能避免那物是人非。毕竟,自己已不是从前的自己,而他,也补再是从前的他。
但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汐臣偎在慕倾墨怀中转过身,和他一起看向君百鸾。
至少,他现在还能触碰到他的温度。
‘
“这个么……啊,只是看到,觉得很是精致就拿来把玩一下……”
被问到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时,汐臣有些心慌的轻声说着,“这是,皇上的刀么?”
“……是他的。”慕容歌摇了摇头。身旁是慕倾墨和汐臣两人,他倒也并不掩饰对君百鸾的关心。在床边握住了君百鸾的手,慕容歌感觉着那气息。这样,至少知道,他还活着。“他说这是别人送给他的礼物,曾拿给我看过。不想现在还带在身上……终究是因为我……”
慕容歌握着他的手抵在额上,沉沉疚责。而慕倾墨和汐臣也觉不好在这里久留,便离开了。
“说来,百鸾中的是什么毒?”
回去两人所居院落的途中,慕倾墨忽然提到。
“皇上不是说,叫什么梨笤噬么。”
“那究竟是怎样的毒,让皇兄看来如此忧惶。”
汐臣眼转了一旁,“……谁又能知道呢……”
“属下见过王爷。”
慕倾墨回神看去,只见是东羽服饰的几人恭敬而礼。愣了下,他只随便的点了点头,便要与汐臣离开。那几人见状相视一眼追上来,一声不吭的跟在慕倾墨身后,也不只是要做些什么。
本以为一会儿这几人便会离开,慕倾墨原不打算理睬他们,可谁想这几人不远不近的跟了一路,直到了院门前时,慕倾墨无奈的回头,弄的那几人忽的顿步,随即垂下看向他的眼,在前列了一排。
“尔等可有何事找我?”慕倾墨问道,“东羽之人各有要职,为何要跟在我身后?”
那几人又是面面相觑,静了许久,才有一人从中走出,在慕倾墨前恭敬一礼。
“王爷,属下只想问您一句话。”
“什么?”
那人抬眼看向慕倾墨,望进那双黑澈的眸。
“王爷,您当真不识得我等吗?”
这样一句,惹得沉寂。不能明白状况的汐臣在慕倾墨身后轻的碰了碰他,随后便听慕倾墨毫无犹豫的回答着说,“不识得。”
“……”
不知是不是错觉,汐臣只觉得一瞬间那几人脸上闪过丧气失望。
“既然如此……还请王爷恕过我等唐突之罪。只还请王爷记得,吾等之心,不曾有变。”
那几人拜过而离,背影飒然,转眼不见,独留下汐臣有思,而慕倾墨却毫不在意。
“倾墨,他们……”
“不用在意他们的话,东羽里的都是些奇怪的人。”慕倾墨忽然从后环住汐臣,在他耳边吹着气,“比起那些,汐臣,你还记得出来前你说的话吗?”
汐臣不解的转头看去,又想要避开那痒的感觉,“什么话?”
“你说的,等到了这边闲定下来……”
“等,等等……你腰上还有伤,大夫说过,不能乱动的……”
“都已经好了。”
“只是表面而已,不好好休养的话,日后留下病根要怎么办……啊……”
汐臣慌得环住慕倾墨脖颈,埋下头去靠在他胸口,“现在还是白天,而且,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忙吗……”
“那是别人啊,”慕倾墨倒是一脸的随便,“我是王爷,游手好闲的小王爷。我又不需要理什么政事,只要风花雪月便好。”
“倾墨,你怎能这样……”
“不好么?”
“……咳。”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两人,汐臣惊得看去,看见陌生又略有眼熟的两人又想到自己此时模样,羞惶的低头拍在慕倾墨胸口,“倾墨,先把我放下。”
“……哦。”
转向了那两个“不速之客”,慕倾墨似乎有些不满。
“戈木,你又有什么事?”
戈木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嘿嘿笑着,又故是夸张了打扰歉意的深深一躬。
“小王爷,虽说你的确是用游手好闲打出的名号——这种我忙的焦头烂额、慕容他又腾不出手的时候,我可也不能放你一人逍遥自在啊。”
“你看起来不像忙的焦头烂额。”慕倾墨说道,惹得汐臣忍不住轻的一笑。
“此言差矣,”戈木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哀哀叹息,“现在没有,一会儿就有了,而且——我要你,和我一起焦头烂额。”
盯了戈木许久,似乎也从他那散漫模样中读出些什么,慕倾墨终是做了默许的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嘿,”戈木伸手推了身旁的少年一下,叫他出了前去,“究竟是怎样的事,就叫这孩子解释吧。来,青决,见过慕青王爷。”
少年踉跄了下站稳,犹豫了下,郑重的单膝而拜,“青冥青决,见过王爷。”
听见他所报名号时,慕倾墨也不晓得是知或不知的微偏了头,目光从戈木,全然落在了这个少年身上。
“王爷,”少年抬起头,眼中是和慕容歌略有相似的忧心于谁的颜色,“请您帮帮我吧——莫珏被人抓走了。”
慕倾墨神色一凝,忽显沉肃,“你说,小珏儿?”
汐臣在旁,不明所以。
☆、突来
本想退去,在慕倾墨执意下,汐臣留在了他身边,随着戈木一同到了个彷如暗室般的寂静屋子。
“王妃大人若是怕了,躲到王爷那里便好。想必王爷是绝不会介意的。”叫外面的人将门锁上守住时,戈木还如此笑言道,而转眼,便收敛了玩戏之意,变作正式,“好了,午罗,把你之前跟我说的事,再给王爷和王妃讲一遍吧。”
“是。”
汐臣还不解这变来变去的名字时,午罗已经点了头。在忽明忽暗的烛火映衬中,那陷入梦魇般的回忆的少年的模样,略的有些悚人。
“那天,我们刚到河边的时候……”
‘
莫珏所坐马车落于慕容歌一行之后,离了约有半日才到那河边。
当时枫宁正在河边等候,见到莫珏的车到了这里,唤下他来说明了状况、有意让他与自己同车而行时,看着十分犹豫、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莫珏,枫宁想了想,掀开了莫珏那车的帘子。
望着里面看向自己挠头笑着的少年,枫宁回眸看了眼低下头去的莫珏,倒也并未说些什么,只是叫那车夫驾车独行,让两人一同到了自己的车上,如此淡然结了。
于是莫珏不安的坐在角落时,枫宁将车厢中放的小桌上的点心推向了在旁危坐的午罗,聊表友善的笑了笑,“你名叫午罗——是吧。不用这般拘谨,我也并非是前朝那些顽固之人,虽然明上确是严禁莫珏公子与外来往,我却不觉有何不妥。毕竟,父罪子偿太过牵强了。”
“……你是慕容哥的臣子吗?”看了枫宁许久,午罗伸出了手,尽管还有些那样的拘谨,比起之前也是放松了不少。
枫宁神色顿凝,“怎可直呼皇上名讳?……等下,你……”
“枫叔叔,”莫珏终还是开了口,怯声说着,“午罗他本是叔君在外结识之人。我也是前几日才与他相识的。”
“啊,是这样吗。”枫宁点头表示了解,态度也转了平常,“既是皇上相识之人,那就更没有什么可令人心存异论了。你们还备有多少食粮?以你两人,绕路而去恐怕少说三日,可能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