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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大人——”
那一声惊呼,吸引了在此的众人,无数目光或惊或奇的看来,只见得个粗布衣衫的人看着那倒在地上的玉衫之人,伸了手又碰也不是,放也不是,犹豫了半天,还是那跌倒之人自己撑起身来,虚弱的喘息着。
便是绯红之色漫在白皙若雪的柔美面容上,长睫微颤,而轻轻翕动的略失血色的唇,轻吐出气息,叫人觉其冰清美丽之时,也似乎能感觉那灼热的温度。
“那是王妃大人么?慕青王爷的……”
“好像是呢,昨日在市集见到来着,怎的又独自出来……”
“喂,好像有些不对——王妃她是不是,身体不适?”
“这是怎么了……呀,王妃到这里来,莫不是找王爷?好像王爷昨天晚上四处乱撞的又来这里了。”
“诶?明明有这么位夫人——”
“不是那个意思。不都说王爷是为了避开官家上门的亲事。而且王爷和这里的主人似乎也是友人……”
“嘘——那位大人要来了——”
议论纷纷的嘈杂突兀的静下,汐臣抬起头,眯了眼往上看去,而视野有些模糊不清,那无力又使得他莫说站起,连就这般支撑着身体都似乎快要做不到。
却是从楼上匆匆走出个红曳的身影,四望了圈,目光落在门口那拂在地上的一袭玉色,顿惊了神情,忙提了裙摆下了楼,直往汐臣这边来,将他小心的扶起,手抚上了他额头。
“夫人,您怎么来这里了?呀,这可是烧的厉害,夫人您不会是就这样跑了出来吧?天哪,您等下,我去叫大夫——”
“芍大人……”
“嗯?啊,夫人叫我芍孑就好。”
那人正是芍孑,她正欲起身又被拽了住,看向那虚弱却从眼中显出哀求与坚持的汐臣,她曲起的眉和提裙的手都松了开,叹了一声,关切的扶他坐起,探问着。
“夫人,您可是来找王爷的么?”
“嗯……”汐臣轻的推开她,手抚在额头上,那躯体的冰凉在这时,反而微的缓些发热的昏沉,“王爷他,在的吧。他怎么样?可还好么?”
“……您可真是……”芍孑看着他,满是心疼,却又无奈,只能叹息,而望向了楼上,“王爷他……该怎么说——他自昨夜来了这处便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酒,这都有五六个时辰了,叫他也不出来,又不肯应声,唯一听得见的就是灌酒与杯酒壶器乱撞的声音……唉……这可真是……”
“倾墨……”汐臣垂了头,芍孑还看着上面,忽觉得衣摆紧了些,低头看去,只见汐臣攥住她衣摆,微微颤抖,“芍孑……带我上去好么……他不能这样,让我去,我去劝他……”
“夫人,您不会是……”不忍看他那担切伤心的模样,芍孑别过眼去,终是点了头,扶着他站起,“您可还撑得住么?”
“嗯,无碍的。”
在芍孑的搀扶下,汐臣步履艰难的向上走着,那迈出的每一步都看起来那般不易,而那身姿不及弱柳,似乎时时都有坠落若叶的危险,让本在饮酒说笑的众人望着那身形,都不觉屏住了呼吸,尽是紧张。
而最后一步,汐臣停在慕倾墨所在的那门前,深吸了口气,松开芍孑帮扶的手,缓缓的□,跪坐在了地上,抚顺衣衫,直了身体微微垂首,双手落在身前,静静落如玉色莲花,那身姿,柔弱,而又倔强坚强。
“这房间是专为王爷准备的。若是王爷不愿,从外面是怎么也打不开的,只能说服王爷自己开了门出来……夫人,也只能靠您了……”
“嗯,谢谢……”汐臣轻声说着,透过那门,隐隐感到那满是愁绪歉疚的身姿,他尽力的挺直着腰板,似乎这般便能在这种状态下,坚持的长些。
而芍孑已退到了一边,整个素姬楼前堂,半点嘈杂不有,都只仰望那抹柔弱颜色,不忍片点惊动,似乎惹了一点风来,那叶,就缥缈的消失不见。
“……倾墨,你……听得到么。”
吐息着,平缓了些,汐臣垂着眼眸,唇边染了极为浅淡的一抹笑意,他轻声说着。
却也是惊撼,不论芍孑怎样劝说怎样提高声音都没有丝毫回应依旧酒声沉郁的那房中,竟因为这轻几不闻的一句话,静了下来。
“倾墨,你是在这里喝了一夜的酒么?你前日才喝过许多,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倾墨,你是要借酒消愁么?你心里难受么?你若难受,向我说可好?我用我己身去换那些酒水,将你的愁怨,寄托于我,由我来代你承受,由我来替你分担,可好么?”
“倾墨,你为何要逃呢……你是怕我难过,还是因为我,让你感觉害怕伤心呢?是我不好好么,我没能顾全你,没能将你护好,是我没能在那时坚守于你,是我不好,倾墨,你不要怕好么?不要避开,不要逃走,好么?”
“倾墨,你是怕我知道那事,所以来接我,想让我避开他们,是么?你是怕我知道了,难过,气你,是么?”
“倾墨,我不怪你,也不是不信你……我相信着你的,我知道你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的,我明白你对我的用心,我晓得你的委屈。可这事,也不是能轻易推脱了去的。那艰难的处境,我也是明白的,我不怪你,那不是你的错,只是有些注定的命数,迟早要降临的。”
“倾墨,你是被我吓到了么……我想了许久,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失去你,所以不会将你因为这种事情推开;可我也知道,不能囚束你,因为你是王爷,你也有身不由己的地方。我早就晓得,会有这样的一天,我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早,我只是还没做好准备……”
“倾墨,不要这样责怨自己好么。你的愁,愁在我心里,你的痛,痛在我心里……不要这样好么?你不是顾念不叫我难过,你又怎能这样的来惩罚我,惩罚我的踌躇动摇……”
那声音微的哽咽,而自那房中,隐隐的,也似乎传来抽咽声音。缓了缓,汐臣合了眼,浅浅笑着,轻轻说着。
“倾墨,应下也没关系的。不过是多个人罢了,不过是陪在你身边的人,不再是只有我一个罢了。我知道,你还是你,我也依旧是我,不会变一丝一毫。”
“倾墨,我没有显赫的身家能拿的出手,可他们不同,若是能应下这门亲事,于你,也会方便些吧,就不会再有人想要进来了,不会再有人打扰了,你也不用,再为此担心,担心着我不能承受了……”
“倾墨,你知道么,丞相他都安排好了……一周之后,廿三那日,府里又能多个红喜宴席呢……倾墨,上次,我都没能看清你的喜服模样,这次,能让我好好看见了么?我好想看,看你穿着喜服的模样……”
“倾墨,不要把自己埋起来了好么?我不会怨你什么,我不会猜忌你什么,我们回去好么?应下这门亲事吧,不要再为这个苦恼了……我们回去,好么?我什么都不在意,只要你的目光还能落在我身上,只要你的气息还在我周围,我就满足的,就心满意足的……”
“倾墨……不要,不要再离开我那么远,让我看不到你在哪里好么……倾墨,你怕我为此生气伤心,我怕的,是你不在身边啊……你跑开一次两次,我知道你是需要时间去适应,可你再跑开三次四次,我会受不住的……我真的会受不住的……心口这里,空荡荡的,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倾墨,出来吧……我想看见你……倾墨,我好累,我想看见你……我想,让你陪在我身边啊……倾墨……”
那声音愈加的弱了下去,仿如一抹残烟被吹散了最后的颜色,汐臣点着头,眼已快不能睁开,那身形摇晃着,就要倒下——
一阵急切的声音乱乱响起,那门突的打了开,慕倾墨冲了出来,俯□去,扑抱住汐臣,将他紧紧的拥在了怀中。
“不,不,是我不好,是我太不小心,是我太过胆怯,是我一味逃避不敢面对你。汐臣,对不起,明明说不叫你再哭泣,却又让你伤心,是我的错,我认错,汐臣,我……汐臣——”
“……嗯。”汐臣撑着最后一点力气,伸出手去,拥住他,“是这个怀抱,是我渴求的温暖啊……倾墨,只是你啊,只是你在,我就……”
怀中的身躯变了无力,慕倾墨惊讶的睁大了眼,松了手将他托在手臂上,触见他冰凉的双手,摸见他炙热的额头,慕倾墨慌了神,将他抱了起来,便往外冲去。
“汐臣——你不要有事,不要……”
“王爷!”
却是又一辆马车车轮杂杂躁动着停在素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