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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妹妹搭救搭救。“
苏氏插嘴道:“两位姐姐,不要客气了。
我等结了姐妹,总算有个亲人。时候不早了,她家老爷也要下来了,我们要去了。“
连儿留她们不住,让她俩走了。
三个人在京,倒也时相过从。后来蔡毓荣放了湖广总督,崔嗣徽放了湖南岳常澧道,只有穆占仍留在京里。吴三桂这桩惊天动地的巨案,至此始告一结束。是为康熙二十一年。清廷偃武修文,要搜罗学士儒臣,修什么史,编什么书,早开了一个博学鸿儒科。传旨京外大员,择优保荐。朱彝尊、毛⒂榷闭獍嗳耍际谴柿种 >椭幸阌榷保炅浣铣ぃ饕喽啵滴醺爬竦暮堋U庥榷本渴鞘裁慈四兀空牵阂磺攴谒纾拇岛杭胰濉�
欲知后事,且听下文。
第十八回 尤悔庵晨索寄笺人 毛西河夜拒当垆女
上回说到康熙特开词科。朱彝尊、毛⒂榷钡龋徊⑷腱啊U庥榷北碜只阝郑肿治魈茫ノ饪ぃ词且桓鍪竦老嗳纾镏荻拍痢W萸樯行耸瑁悴闪恕段飨峒恰飞系摹傲偃デ锊且蛔闭饩浯剩莩梢黄斯晌恼拢魅虢校持斡馈5降每滴跏贝指任谥巳丝凇5枪こ钌撇。钟粑蘖摹?滴踉凸患烈┒阝忠孕∑粑辉唬撼挤缭赂嗝ぃ袒蠹病M砬渲剩嚷又挠恰�
忽启文鱼,如逢扁鹊。赠之勺药。投我木瓜。紫苏与白术同香,黄菊共红花相映。猥云小草赐自上方。月宫挂杵,窃是姮娥。
台洞桃花,采从仙女。一杯池水,堪资丈室之谭;半匕神栖,顿醒惊天之梦。肺腑铭篆,羊叔子岂有鸩人;耳目发皇,楚太子无劳谢客。谨启。
圆熙看了笑道:“这不过庾、谢、沈、宋一流,不堪大用。”便令出为永平推官。悔庵一肚皮不合时宜,说道:“他既视我为土元百里才,我亦不恋此渊明五斗米。”
一溜烟遁回吴下去了。牢骚抑郁,无可发泄,便演成《桃花源》、《黑白卫》两部传奇。三闾隐忧,长沙痛哭,有此悲壮,无此苍凉。渔洋山人曾题过两首诗道:南苑西风御水流,殿前无复按梁州。凄凉法曲人间遍,谁付当年菊部头?
猿臂丁年出塞行,灞陵醉尉莫相轻。旗亭被酒何人识?射虎将军右北平。
这两部传奇,风靡一时,都说是渔洋赞美,益加珍重。便荐他与试博学鸿儒,取了一等,用了翰林院检讨。风尘俗吏,一跃而为侍从之臣。雍容揄扬,是其本色。康熙令他在书房供奉,挥毫落纸,枚马兼长。但是这一个差使,入直丑初,散直未正,数珠貂褂,不愧那清贵的头衔。
这日因入朝尚早,中庭假寐,竟蘧蘧然入梦了。醒来晨光熹微,料定入城已来不及,只好照例请假。翻阅案上,都摆着一纸五色蛮笺,题着一诗道:记曾二月到侬时,两岸垂垂柳未丝。
归燕一双帘半卷,春风妆阁最相思。
悔庵看罢,回头向仆人道:“这笺那里来的?是送来的,还是寄来的?”
仆人回说不知。出问阍人,亦说清晨无人投信。
悔庵道:“奇了,奇了!虽然不关紧要,门禁如此,将来如何办法?”
便要传集一班阍人、仆人研鞫,道:“非查索寄笺人不能了结。”
正喧嚷间,庭树上飞下一个红裳女子,向悔庵行了一礼道:“这诗笺是家师命小女寄来的。家师命小女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所以伏在树间静候。家师限小女午刻回书,乞尤爷从速动笔。”
悔庵道:“你师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那女子道:“小女叫做赛红线,是从家师习艺。家师现居临安天目山,说是与尤爷有旧,尤爷辜负了他。他本要来访尤爷,后来为着情欲纠缠,决非了局,况且尤爷官运不过两年,那时自然在天目山相会。现在叫我远寄此笺,一问尤爷的起居,二看尤爷的情谊。家师大众称他环师,女弟子倒也不少。”
悔庵怔了一怔,说:“不是瘦瘦的身段,汪汪的眼睛,高高的颧骨,弯弯的眉毛,颀身纤足的模样么?”
女子道:“正是。”
悔庵提起笔来,在笺背写了一诗道:那有闲情感旧时?浪游今已鬓成丝。
都应历尽红尘劫,寻到梅花梦后思。
写毕递与女子道:“这便是回书呢。”
那女子飘然一瞥,已掠屋角檐牙而去,阍人、仆人都看呆了。其时日已加巳,万里无云,长天一色中,现着些子黑点,渐高渐远,倏忽已不见了,大众一哄散去。悔庵自言自语道:“不料环儿已跳出火坑,现成一朵青莲花了。我这生死书从,浮沉宦海,还比她不过呢!
她的诗怨而不怒,真觉令我惭愧。我年纪也老了,看得这些王公贝勒,昵比优伶,交通宦寺,也非国家之福。我尽好丢了这副冠服,向天目山营个生圹,娱我暮景,尚有何处情天,何处绮障呢?“
原来悔庵与环儿,在那少年时节,卿卿我我,未免有情。
环儿在苏州沧浪亭西,构了小楼一角,悔庵却盘桓晰夕,形影不离。第一次被召入都,环儿犹送别河干,预期后约,正是春草碧色,春水绿波的时候。到得悔庵从永平回里,已是桃花人面,不胜崔护重来之感了。那知环儿在苏州守着悔庵,等得青鸾信杳,黄犬音乖,想到毗卢庵里度那粥鼓斋鱼的岁月。偏是庵里老尼,懂得剑术,看环儿有点侠气,把衣钵便传授了她,叫她在天目山毗卢庵住持、环儿弟子十余,最好的便是赛红线,赛红线传与吕四娘。环儿俗念虽捐,爱根尚在,故有这番举动。
倒是悔庵被她警悟过来了,天天愤时嫉俗,便撰了一联道:世界小梨园,率帝王师相为傀儡;二十四史,演成一部传奇。
佛门大施济,收鳏寡孤独作比邱;亿万千人,遍受十分供养。
康熙知道,召问悔庵,此联出于何典?悔庵回奏道:“梨园小天地,是虞长孺语。佛门者朝廷之养济院,是陈眉公语。
臣却不敢杜撰。“
便叩头请老。康熙始终保全他,准他原官休致。他还到苏一转,果然向天目山去了。
访着毗卢庵,环师已云游远去。只见着赛红线买了一邱地,两旁造了丙舍,花晨月夕、对着田夫野老,也能共谋一醉。悔庵常道:“我不讲学,而味道;不梵诵,而安禅;不导引,而摄生。此吾所以异于人也。”
可见风流的人,都从道学磨炼出来,才算真风流。
悔庵之外,还有箫山的毛骱印K墙衅媪洹S牖阝滞俅士频奈骱樱然阝只挂吹梅乓荨P〈试忧嬉饣尤鳌K词敲骷镜馁魃腥怂邓ゴ蹋腥怂邓贪盟渫匾簧恚奘识伞W呱蕉保春幽现!⑽馈⒘骸K渭洌豢孔佩鞲枳允场K洳恢廖轳愦迪舻木翱觯肴似驂摰那樾危庖恢瞩狨岣锤矗簿跏谷四咽堋N骱蛹木悠扑轮校喽响矗芯魂 H恍缘ⅫL,一石不醉。与刘伶荷锸,毕卓卧瓮相类。每当夕阳西下,总到寺旁散步。这地方系清江浦上游,左近都是茅瓦棘墙,并无几多市面。三四十步外,倒有一个酒望子,备那过路夫役歇息的所在,三杯两盏,只好聊润残吻。西河往来惯了,便在这酒家小驻。
酒家一个老媪外,只有一个当垆女子,倒也生得唇红齿白,年纪只有十六七岁。因为西河是个主顾,问问他姓名,探探他住址,知道是南方才子,避难旅居,早已动了一点怜才的心。
看到他如此清贫,并没有寒酸的面目,料定将来必能发达。但是女孩儿家碍口识羞,那里好学毛遂自荐?那西河同女子,虽则有说有笑,从不肯肆点口头轻薄,女子便更加钦敬了。
这日西河有些感触,不觉饮酒过量,便在酒家抗声狂歌道:迟日江山好,老去遨游。好天良夜,自恨无地可销优。岂竟绮窗朱户,深领双双玉树,挑扇避风流。未暇泛沧海,直欲者温柔。
解檀槽,敲玉钏,泛清讴。画楼十二,梁尘惊坠彩云留。
座上骑鲸仙友,笑我胸中磊块,取酒为浇愁。一举千觞尽,来日到扶头。
歌罢,自斟自饮一回,又歌道:香肩轻拍,尊前忍听一声将息。昨夜浓欢,今朝别酒,明日行客。
后回来则须来,便去也如何去得?无限离情,无穷江水,无边山色。
这歌声如辽鹤唳天,巫猿啼峡,女子闻之,益发情不自禁。
看见西河踉跄归去,防他一路磋跌,更加了几分恻隐念头。黄昏已过,自然闭门熄火,乘着老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