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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晚一天被坠死!”冬子说完,又想起小瑞的习惯,笑着呸了两口。
“爸,看!”旁边的小女孩指着车外叫着。抱着他的中年人呵呵的笑着,“婷婷,看着啥了?”
“爸,那个,那个,”小女孩儿磕磕绊绊的说着不成句的话,“那个,洗面黄瓜奶!”
“啊?哈哈!”中年人一愣就反应过来了,边笑边重复着,“嗯,洗面黄瓜奶,婷婷真聪明!”
冬子扭头看向车外,路边一个大型的广告牌上,一个时髦的小姐捧着一瓶黄瓜洗面奶!冬子抿着嘴无声的笑了。眼前的父女跟十年前的自己何其相似。那时候,爸爸总是带着自己去C市出差,也是一样的长途客车。一路上,小冬子就站在爸爸的膝盖上唱着:从东方红到竹子开花;从上海滩到霍元甲;从一休到血疑!整个车厢里的人都羡慕的看着爸爸。那时没有歌星这个词儿,大伙儿都夸冬子是个小演员,当时的小冬子以为,那是夸自己眼睛长得圆呢!
“呵呵。”冬子看着想着,忘了收回注视的目光。
“哥哥?”小女孩也回望着冬子,把手向他伸过来。
冬子也清醒了,笑着抓过小女孩的手,柔软细滑,“小妹妹,你几岁了?”
“山(三)睡(岁)了!”小女孩说着举起了四根手指,然后又伸手指着冬子的脸,“哥哥,红红的!”
“嗯?”冬子先是一愣,然后低头勾出那个三角,“你说这个?”
中年人抓回小女孩的手,歉意的对冬子笑笑,“小孩子不懂事儿,你别理她!”
小女孩还是指着冬子的头,“红的,红的。”
冬子顺着她指的方向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心想,这怎么会是红的呢?小孩子果然是口齿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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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伟,”冬子拍拍正忙着往胶皮管子里灌水的小伟,“你那同学叫啥啊,也不给我介绍介绍。”冬子指着院子里正磨油笔尖儿的小男生。
“他?”小伟说着抬头看了冬子一眼,“哥,你不认识他了?潘奎啊!”
“潘,奎?”冬子也觉得这名耳熟,又望了望那个小子:白白净净的比小伟瘦小,还戴着一副细边儿的眼镜,“挺耳熟的,想不起来了,谁呀?”
“哥,你忘了?你把他哥的脑袋开了瓢儿,这小子当场尿了裤子,你忘了?”小伟咧着嘴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啊?”冬子倒是想起来了,可这人也差太多了!印象中是个满身肥肉的痞小子,啥时长成了这么斯文个人儿,“就,就踩你文具盒那个?这也差太多了吧!”
小伟撇撇嘴,继续撸着胶皮管子。俩人在合伙儿做土水枪,潘奎磨那个油笔尖儿就是水枪的喷嘴儿。
冬子又看了两眼那个小子,“你咋跟他在一起?”
“这学期转来的,还是他先认出我的!”小伟拎起象血肠似的管子看了看,放下继续撸,“哥,他那个表哥搬家了,没人罩他了。他那身板子又不争气,总挨欺负。现在啊,我罩他!”说着,小伟冲院子了喊了一嗓子,“潘奎,磨好没有啊?”
“啊!就好了!”那男生回头应了一句,手下加快了动作。
“你,罩,他?”冬子蹲在那惊讶的看着小伟,小伟是典型的林家人长相:浓眉毛,单眼皮,厚嘴唇,手大脚大的。冬子好像才发现,自己的弟弟已经长成个小男子汉了!
“小伟,爸回来了!”冬子等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
小伟没抬头,也没回答,不知道听没听见。
“小伟,爸想看看你,”冬子说着拍了他一下,“你跟我去C市呆几天啊?”
“不去!”小伟甩开冬子的手,“贾云溪想见我,我可不想见他!”
“小伟!”冬子大声吼了他一句,“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儿,爸就是有一万个不是,也还是你爸!”
“我爸姓顾!”小伟挺着脖儿,瞪着眼的叫了一句,“哥,你少跟我提那姓贾的!”
“你……”冬子顶住了。他早就料到小伟会抗拒,只是真要面对还是很难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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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仙和张玉梅进院儿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小伟跟潘奎满院子追着泚水,冬子插着裤兜靠在墙上皱着眉,低头想着什么。他下身穿着宽松肥大的亚麻色棉布裤,上身一件圆领的浅黄色短袖衫,脚上一双白色运动鞋。头发又有些长了,发梢已经有了些卷曲。
林凤仙拎着兜子怔怔的望着大儿子,太像了,真是太像了!实际上,冬子的长相跟父亲并不是100%的相同,但是一些行为举止,尤其是皱眉插兜的小动作都惊人的神似。
林凤仙想起冬子小学毕业那天;自己去接他。远远的就看见大辫子的孩子低着头,皱着眉,靠在校门上,两手抱着膀;一条腿支在地上,另一条腿向后曲着,不时的拿脚后跟儿磕着校门。林凤仙就那么看傻了。虽然是个女孩儿的打扮,虽然是个11的小人儿,可这些习惯的动作竟然跟他爸一模一样!
“老姐?”张玉梅碰了碰恍神儿的林凤仙。
“啊!”林凤仙晃了晃脑袋,拢了下眼前的头发,冲张玉梅笑笑,这才对院子里的孩子叫:“冬子,你五舅妈来了!”
冬子抬头,冲俩人笑了笑,“妈,回来了?”说着接过林凤仙的兜子,又拉了张玉梅的胳膊说,“五舅妈,就你自己啊,大鹏没来吗?”
“大鹏?”张玉梅念叨了一声,随后就揽过冬子,靠在他的肩上开始哭。
冬子吓得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只是张着胳膊看着林凤仙,“妈?”
林凤仙摇摇头,轻拍了下张玉梅,对冬子说,“陪你五舅妈说会儿话吧,我去做饭!”
冬子慢慢的收拢了手,轻抚着五舅妈的后背。小时候,自己跟小伟常去五舅家住,有时妈也跟着。五舅总也不在家,所以两个女人和三个孩子就常在一起做伴儿。冬子从小就跟这个舅妈特别亲。
“五舅妈,大鹏他……”冬子还没问完,张玉梅就用力的抓了他的胳膊一下,哭着说:“冬子,大鹏跟你一样了,他跟你一样了……”
“跟我?”冬子没听明白,使劲拉开她,“五舅妈,大鹏到底怎么了?”
张玉梅抹了抹脸,眼睛红红的望着冬子,咬着嘴唇,断断续续的说着,“大鹏他……大鹏他爸不要他了,他跟你一样也没爸了!他爸也不要他了!”
“五舅?”冬子明白了。他皱紧了眉,非常反感这种说法。这种成年人的语言逻辑!什么叫他爸不要他了!当年,这话冬子也听出了茧子,如果一直看不见爸爸,这话也许真的能摧毁心里的信念。这对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孩子是多大的伤害,比如小伟。
“五舅妈,你别这么说。五舅最疼大鹏了,怎么会不要他!”冬子知道大鹏是独子,从小就被五舅顶在脑袋上供着,怎么可能舍得不要?
张玉梅的抽泣声慢慢的止住了,坐在院里的板凳上,望着天空说:“你五舅现在疼的人可多了,根本想不起来还有个儿子了,呵呵……”张玉梅苦笑着。
冬子咬了咬嘴唇,不知该怎么劝。他知道,问题出在他们夫妻身上,可为什么都要把焦点转嫁在孩子身上呢?分与不分是两个成年人的事儿,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坦承,你五舅不要我了,而偏偏说成是,你五舅不要大鹏了呢?
冬子晃了晃脑袋,这样也不对。什么叫“不要”?人为什么要自贬人格的等人来要呢?就不能实在的说一句,我们不爱了,我们分手了,但还是你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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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林凤仙一直在嘱咐张玉梅需要准备的东西,注意事项等等的。冬子明白,妈又要领人拜大仙儿了。
洗漱时,冬子看到镜子里自己的眉心好像有点儿红,用手抹了抹,好像又没了。他问小伟,小伟说,啥也没有!问妈,妈说,别再皱眉了,就有两条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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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仙跪在地上仔细的擦着地转。小伟已经进自己屋睡了
冬子盘腿靠在沙发上,看着地上的人说:“妈,你要领五舅妈上哪啊?”
“不上哪儿,就这街里的。那人可神了,帮你五舅妈求两道符,挡挡你五舅的桃花,收收他的心!”林凤仙头不抬眼不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