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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扬了扬酒杯,仰头灌了进去,又倒满一杯,刚要拿起,斜地里伸出一只手动作迅速地将杯子拿了走。
“相远,难得高兴,不要扫了大家的兴。”握住他手腕,另一手趁机拿走被他夺去的杯子,凑到嘴边,笑着饮下。
“萩儿,你病刚好,不能多饮。”他皱眉不赞同我的任性。
摆摆手,对面前两个同样蹙眉的男人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分寸,不要盯着我了,今天的主角在那里呢。”
我抬抬下颌,示意那高高在上正望过来的男人才是他们应该关注的对象。
梓阳抿着嘴,一言不发转身坐回到墨身侧,相远挨着我坐下,一手握住酒壶摩挲,看似无意,其实是不愿让我再喝。
“看吧,梓阳败兴而归呢!”我低声笑着,转头调侃相远,惹来他无奈地摇头。
凌厉的视线射向我,调转了目光,墨面色阴沉地瞪着我,如若不是心中已经明了,我还以为他那是嫉妒呢!
冲他笑笑,无声地恭喜他此刻功成名就,达成所愿!
他眉头紧了紧,眼中浮起阴郁之色,以他的头脑,想必早已发现今日我的反常,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询问罢了。
此刻,你是否仍然那么肯定段流云带不走我呢?
转头专注地去看殿中央美轮美奂的歌舞,莺莺之声,缠绵于耳,丝竹礼乐,绕梁不止。余光中,装扮成宫人模样的段流云易了容貌,隐没在众人之间,一点也引不起多余的目光。
静静端起酒杯置于唇边,低垂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墨不经意看他的一眼,我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墨的掌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次的对决,究竟谁是赢家?
饮尽杯中酒,我知道此时自己已该登场。
“王上。”
墨色的眼眸投向缓缓起身的我,眸光闪了闪,挑起眉头。
激昂的乐声倏忽而止,众人渐渐停下声音,皆看向我,或疑惑或不屑,五颜六色,煞是精彩。
微微佝偻着背脊,左手三根手指轻轻捏着酒杯慢慢踱近,鸷猛的目光紧紧追着我,直到我站定在他面前。
“恭喜王上得偿所愿,一统天麓!”说完晃了晃指间的杯子,放在他面前,一边笑着看他,一边拿过酒壶斟满两人的杯子。
不露痕迹地挡住众人探寻的视线,指尖微微划过温热的酒液,闪开时已端起两杯一模一样的清酒。墨的视线未曾稍离我的脸,见我举杯递给他,仍旧盯着我接过。
脸上微微发热,被他这样看着,似乎真要以为他爱的是我呢,呵呵!
仰头将杯中酒饮得干干净净,他看了我一会儿,薄唇微抿,眉头蹙紧,终也饮尽,我似乎听到身后远处段流云松口气的声音。
“萩……”低低地唤着我的名字,心头一紧,我面上却笑得更加肆意。
“连秋才疏学浅,但此时非常,也要不自量力为王上吹奏一曲助兴。”打断他,我躬身垂首,一派人臣姿态。
左右众人叫好者很多,一时冷下的气氛瞬时又高涨起来。
“萩,别闹。”面前的王者低低喝道,眸光闪了闪,以为我如此自称是在闹脾气。
我抬头对他笑,我的真心祝福在你眼中仅是如此呵……
“谢王赐酒,臣献丑了。”
朗声说完,转身走到殿中央,掏出短笛放在唇畔,吹了几个短音,待众人安静下来,深吸口气,闭起双眼,流畅的乐声缓缓流泻。
众人百态,不过尘世一隅,往事历历在目,各种滋味一齐涌上心头,化作此时声声心乐,环绕周身。
谁人知我?谁人怜我?司徒小小一尘埃,随风飞,随雨落,终是寂寥无人懂!
恋慕一个人的心情,无非是希望他永远幸福,永远快乐,什么也不缺少,而回报,已是不可奢望之遥远。
酒在胃里散开,附着的剧毒也无声无息地蔓延,痛一点一点席卷全身,这早已破败不堪的身体因着意志的坚持而苦撑到现在,终也觉得疲累不已。
强自压下翻涌的痛感,心伤的绝望,曲音有点走调,吹完最后一个音,睁开眼时,心意已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司徒前世所欠,今生已还。
墨,但愿你我从此相忘于江湖!
56
56、第五十五章 爱恨消终 第二卷完 。。。
“王上,臣恳请还乡养病,此地繁华喧闹,臣实在无法静心修养。”
单膝跪地,直视着他缓缓开口。
“不准!”
“萩儿!?”
我的话如石子打破仍沉醉余韵中的宁静,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旁的段流云嘴角上扬,蓝眸中一片喜悦。
殿中寂静无声,众人一时都被我突然请辞的事情弄得不知所措,目光齐刷刷望向猛然起身的帝王。
咽回喉咙里涌上来的腥甜,与他愤怒惊愕的眸光对视,眼前的人怒气张狂,华贵的千年沉木桌也被他刚刚一怒拍出几道裂痕。
慢慢起身,视线一一略过众人,有的惊讶,有的暗喜,有的惋惜,有的不舍……众生多种面貌,于我来说已毫无意义。
冷冷绽出猩红的笑容,转身向大门走去,这些欺我骗我的人,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没有丝毫留恋!
“段流云,不要跟上来。”余光瞥过角落那人,轻轻吐出这句,没有意外地引起一片哗然!
前朝漏网之鱼,新朝最大的敌人此时正在殿中的消息,令众人无比紧张讶异。
刀剑出鞘声响起,身后那两个曾经还有已经登顶的男人你来我往,相远从旁协助,带出寒光阵阵。
没有回头,他们如何再与我无关,属于我的一切刚刚已经落幕。
“司徒萩!”满含嫉恨的娇斥与背上火辣的痛同时袭来,眼前一黑,呕出大口腥甜,血似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不断涌出。
跌在大门外,白雪皑皑,月光格外明亮。花弱水愤恨的面孔,扭曲的表情,被梓阳死死制住的不甘!
“咳咳……”嘴边一片热红,我望着她,勉强站起,叹道,“你我都是可怜人,何必如此?”
“我要杀了你!!我要你死!!”疯狂的女人没有了之前的自若,嫉妒早已将她啃噬得再不是她自己。
喉咙震动,真奇怪自己此刻怎么还笑得出来?
“不用你杀,我很快就会死。”她和梓阳俱是一愣。
三道人影飞身而来,看见我的模样同样震惊不已,一时都住了手,呆呆地盯着我。
“司徒!?你……你刚喝下的……?!”
段流云身上几处剑伤,露出真容的脸如死灰,望着我不敢相信地抖声问道。
“墨淬。”不等他说完,我已回答。
那夜告诉他要走也要等杀了负心的墨修弈,于是他给了我墨淬,我藏于指甲之中,敬酒时溶在其中,他以为墨喝下了,却不知那是我为自己讨要的。
想来也真是可笑,聪明如他真的以为我会因嫉恨杀死心中所爱?即使连秋命如草芥,也不会做出如此自私之事。
“萩儿!!”相远一听墨淬之名,瞬时惊慌起来,就要上前。
“站住!”我将袖中匕首横在自己颈边,阻止任何人近前。
“你死也要离开我!”
月色朦胧,一直默不作声的那人扔开长剑,面色沉冷,怒意燃烧。
低低笑开,“何谓离开?何谓留下?心既已死,人便也不可活。”
“我说过,没有人能将你带走,神魔也一样!”
他立在雪夜里,俊美如神祗,自信地宣告他的无所不能。
我却只觉好笑,震动又带出一口腥黑,相远又急又怒,却苦于我的威胁不能靠近。
“为了今日,你苦心埋下心腹于各大门派之中,掌握武林一切风吹草动,又令玉清探得我身世,精心安排你我的偶遇,一步一步终将我收进囊中;为了让段宗逸一尝当年种下的苦果,以月华星芒为饵将我当作筹码借故送出,支持仇人之子篡位谋反,得手后又反目相对!多么精彩,多么令人意想不到的安排!整个天下皆在你手,翻云覆雨掌握生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