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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让她再煮一壶刚刚那种清茶,我有些口渴呢!”
故意咳了两声,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笑意慢慢浮上,黝黯的眸色回复碧蓝,他笑看我却语调冰冷地对跪地的婢女喝道:
“还不快去!”
纤弱的身影轻轻颤了颤,连忙起身走到一边的茶炉旁,重新烧水煮茶,蓄满泪水的美目忙碌间悄悄转向我,投来感激的一瞥。
我回以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在意。
“司徒若是喜欢,无颜将她送予你。”
被他看到我对她一笑,倒令他误会了。
“暗堡自会拨人服侍,不劳宫主费心。”
不等我出言,墨已经替我拒绝。不用看也知道他心情欠佳,自然是因为无颜看似好意的自作主张。
冷哼一声,无颜脸罩寒霜,眸中微含怒意射向墨。墨淡笑,迎向他的视线,气氛再度僵冷。
看看无颜面前的幽月,我开口:
“上次听你所奏高山流水颇为娴熟,我之前略有学习,不如就合奏此曲?”
他闻言调转了视线看向我,笑容登时浮现,融化了刚刚的寒意:
“甚好!”
幽月特有的音韵立即回旋飘荡,我转头看看墨依然沉下的脸色,绽出灿烂的笑容:
墨,我若是子期,你就是我的伯牙!
剑眉微挑,俊容稍霁——他懂我的意思。
心情飞扬,将墨黑的短笛放在唇畔,应和着古琴悠扬低沉的弦音,叮咚如流水,清爽若初秋的笛声重叠而起,共同奏出这曲传世佳作。
秋高气爽的早晨,苍松翠柏掩映下,一人坐、两人站。
清茶、暖炉,古琴、墨笛,随风扬起的发丝,以及微微摆动的衣衫,构成了一幅难得的融洽画面。
繁复绵长的曲调接近尾声,吹落最后一个音,长出一口气,缓缓放下双手。柳无颜技艺高超,刚刚已是勉力跟上他的节奏,稍不留神就会毁了这支曲子!
轻轻一叹,由衷赞美,“无颜琴技超凡,已到飘渺的境界,恐怕再难有旗鼓相当之人了。”
“旗鼓相当有何用?不如一知己。”
说完他紧紧看我,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千金易得,知音难觅呵!”心头忽然就浮现出相远温润的身影,我的知音此时却不知在何处?
“是否想起了往事?”无颜将我的落寞看在眼里。
“确是忆起一位旧友。”点头。
墨的唇微微动了动,终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望着我,眼中几许怜惜。
“司徒一定非常在意这位旧友?”
“自儿时就相识,情谊匪浅。如今却相隔万里,不得相见。”
心中微叹,碍着家世名誉,我与相远不知何时才能再度见面?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淡,“有缘总会再见。”
无奈笑笑,没有言语,我与相远,有缘也不一定能再见……也许要等到墨睥睨天下,且雪英世家对我们再无偏见之时罢。
“无颜的第三件事可想好了?”三件事已完成两件,不知接下来他要我做些什么。
他略微沉吟后道:“此刻不合时宜,日后再说。”
说着,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墨更加阴沉的面色。
不合时宜?疑惑地看他,却猛然想起今日来冒平除了躲避墨之外,还有一事险些忘记了。
“无颜,上次听你所说,似乎对段氏三子颇有了解,可否详细道来?”
他愣了愣,随后眉头渐渐蹙紧,沉声问道:
“难道下一个目标是他?”
我摇头,“此时与他交锋为时尚早,但也要早做部署,胜算方多些……”
“萩,叨扰宫主已久,此等事情日后再谈也不迟。”
沉默良久的墨打断我,语气和缓温文。
侧头看他,表情也如声音般,似是真觉得打扰无颜太久,我们少了礼数。
“无颜,我们暂时不打扰你了,下次再议。”
他似乎在专心思索什么,见我们告辞,只微微点头,示意婢女送我们出门,自己动也未动,神色凝重。
墨揽着我走出院子,行得远了脚步慢下来,侧头说道:
“若想知道有关段流云的一切,晓月宫还及不上暗堡的情报网。”
“万一无颜知道的是暗堡没有查到的呢?我只是想看看是否有新的转机。况且我们与他乃是盟友,早晚也要对上段流云。”
暗堡的探子就像脚下的沙石密密麻麻遍布天下,相关敌手的一切信息自然早已呈在他面前,可晓月宫也非等闲,如果无颜知晓的恰是暗堡得不到的,岂不遗憾?
“柳无颜虽是盟友,但过于神秘莫测,真实意图仍然难辨,与他相交还应谨慎为上。”
我闻言轻笑,“他是有点不同寻常,但应该不会存有恶意,墨你多虑了。”
沉默片刻,他缓缓叹气,“希望是我多虑。”
“连取几城,趁热打铁,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哪里?”
兵贵神速,人心已渐渐倾向我们,趁此良机收拢降城,攻打周边城池应该不成问题,最好在段宗逸做出全面反击之前,迫近他最后的堡垒!
他脚下一顿,转身向我,缓缓道:
“预取连域,必先经过迭杨、古雅两地,而守城之人……”
看他表情猜想此人必不简单,于是静等下文。
“雪英世家。”
错愕地愣在原地,相远!?
“岐城一役臣服的将领中未曾看到席沐桦,此时想必他已回到家中。”墨继续道。
相远……
接下来要面对的敌手竟是旧识知己,不禁怅然,未曾料想过这样的局面,要如何行事?
“……或许我们不用兵戈相见。”儿时受过席沐华的照顾,那夜军中交手他也处处留情,也许我可以说服他们归降墨。
“两军对战,不比私下交手。军令在前牵制,众将在后盯着,如何说服?况且雪英世家未用皇朝兵马,守城将士皆为家丁,如今又是席万千领家,众人大多数受恩于他,同样的方法恐怕难以令其归降。”
脑中浮起那日在岭南相远屋中被席万千质问责骂的一幕,他对我娘过去的选择以及我如今的遭遇颇有微词,如若是他领兵守城,恐逃不开一场真正的对决!
“……可有适当的办法?”难道真的不能两全其美么!
“我知你的心思。”他牵过我手,继续往前走,“你与他如今处在敌我的境地,各为其主又身不由己,这也是定数。”
沉默地任他牵着走,心却无法如他一般平静。一旦与相远战场相遇,要如何才能不伤及彼此,又顾得大局呵!
万千思绪终化作一声叹息,箭已在弦,不能回头,到达迭杨、古雅前还没有想出好办法,也只能以大局为重了。
“不说这些。今早趁我不在,偷跑到这里就为了打探段流云的事情?”
终于提到我最怕的事情,立时支吾着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舌头被猫儿叼去了?”见我垂着头不说话,他停下面对我,两指将我下颚挑起,见我满脸通红,语带戏谑道。
拍开他的手,我抬眼看他,“总是戏弄我,所以才要逃开……”
“噢?说起来倒是我的不是了?”双臂负后,扬眉看我。
再顺着他说下去,一定会被他吃得死死。
“梓阳……也来了?”
“只担心他责备,不怕我的惩罚么?”眸色深沉,似那夜水雾氤氲时的一瞥。
光是被他如此注视着,已不能抑制狂跳的心,脚下轻点,向前奔去的同时,急急道:
“我去找他!”
风声中传来他特有的低沉笑声,几分嘲弄,几分无奈,接着肩头一紧,却是被他只手抓住,拉回身边。
“又想逃?看来要日夜拴住你才行了?”
见他说得认真,说不定真会如此做,于是卸了内劲,乖乖站在他身旁。
“我怕你会笑我……”嗫嚅着逃开的原因,暗恨自己对他的无可奈何。
“让我笑笑抑或……罚得你下不了床?自己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