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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底早已层层叠叠缝上兽皮,众人隐匿行踪,无声跟随在大军之后。
距岐城三十里乃是玉碗山,整个山体形似倒扣的碗一般,峭壁圆润,林木稀疏,与相邻的山体隔出一条狭长沟壑,深沟呈犄角之姿互通左右,进可攻,退可走。
延淮命人占据高处,勘察四方,大队人马则驻扎山脚,准备天亮攻城。不一会儿,篝火堆堆燃起,一个个或大或小的营帐搭建起来,早有伙头军埋锅造饭,顿时炊烟四起。
我率人暗暗驻扎在对面山中的密林,命人随时注意他们的动静。
夜深时分,叫醒梓阳,我俩施展轻功避开守卫,跃上营寨附近一颗粗壮高大的树冠,伏低身子向内张望。
“延淮的主帐应该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我压低声音,示意梓阳看向宿营正中一顶毫不起眼的军帐。
此帐位于整个营地的中心位置,一来便于指挥全军,二来周围有手持长矛的兵士把守,做好的饭菜由专人盛于盘中送进去,放眼整军,除了将军,有谁当得起此等规格?
“守备森严,难以接近。”梓阳微微皱眉。
确实如此,但对方的攻守部署全在其中。仔细将四周地形再看几遍,我们悄然离开。
“司徒公子,少主傍晚已入岐城,命我特来相告。”回到营帐之中,行左已在其中等候。
他既然来此,想是岐城之中人马齐备,部署完成。
“来的正好,将此交给墨,路上小心。”说话的工夫,我已大略绘好延淮营寨周围的地形图,折好给他。
“告诉墨,我会尽力探得营寨内部详尽图略,尽快交给他。”
行左接过贴身收好,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忽然回身单膝跪地。
“公子请务必小心!”说完,不等我从惊讶之中反应过来,立即起身出帐,喝马而去。
“行左脸红了。”梓阳的声音中轻快的笑意不加掩饰。
天明,马嘶蹄飞,尘埃四起。
延淮留下一支千人禁卫留守营寨,率部浩浩荡荡往城下而去。
“易莽!皇上念你叛上作乱乃受人蛊惑,故不治你杀头之罪,只要你将犯上之人抓来与我,自然无事,否则,延某定叫你一尝叛逆的下场!”
延淮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身穿厚重麟甲,手持冲天戟,仰面向城上喊话。
“延将军可是要捉在下?”不等易莽回答,已有一人立于城上,银色覆面,气质出众,语调冰冷。
“墨修弈,你敢在此放肆!皇上厚待于你,你却恩将仇报,无端挑起祸事!”
延淮怒目瞪视,义正言辞。
好一条段宗逸的忠狗!心下冷哼,定叫你狼狈而逃!
“看看这饿殍遍野的土地,贪赃枉法的朝廷,段宗逸厚待的显然不是这天麓大地上善良的百姓!”墨薄唇紧抿,神色冷峻。
“哼!江湖之人插手朝廷政事,公然挑衅皇朝威严,饶你不得!快快出城受死!”
延淮一边叫战,一边出言激墨。
“看你本事!”墨一派镇定,转身入得城中,不再理外面气急败坏的叫嚷。
昨夜见延淮驻营扎寨颇为纯熟,原以为必是久经沙场,难以应付之人;此时城外策马奔走的却是一个缺乏谋略,浮躁低俗的将领,此等人物也可被授为将军出战?
延淮叫嚷了一阵,见无人应战,留下一队人马盯紧城中动静,便下令退回营寨,谋划攻城之计。
梓阳暗中杀死两名队尾的兵士,与我穿了他们的衣服,悄悄混入其中,跟随大军一起回营。
进得寨中,心中微微惊叹,虽然延淮不足为惧,可这四万兵士却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
众人一路并未显露倦怠神色,丢下盔甲一哄而散,反而各司其职:四处巡视、替换哨岗、造饭烧水……各人有条不紊地进行,全无怨怼之语。
“等日落山西,你我分头行动,你去查探整军粮草放于何处,几人看守;我去主帐探听战事消息。”低声吩咐梓阳,要他小心行踪。
红日渐渐西沉,天色暗下来,月光洒落人间,偶有乌云滑过,映出地上一片阴影。
躲过巡视的兵卒,来到昨夜看到的那座营帐外,伏身隐在帐影之中,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帐中交谈。
“将军,若岐城久不应战该当如何?”
这个声音……正是延淮!?他自己不就是将军?此刻却在叫谁?
帐中沉默良久,忽地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缓缓响起:
“近日各州郡皆有大批百姓往岐城而来,如今看来却是对方兵马掩人耳目的伎俩。”
“乌合之众,如何抵得过四万精兵?”延淮不屑冷哼。
“虽非正规兵卒,却是人心所向。此番较量必不轻松啊!”这人倒看得通透。
“将军如何长他人威风!待末将明日攻入岐城,定叫墨修弈心服口服!”
“宋晖,不可轻敌。围剿区区一个岐城,皇上却派了四万精兵前来,可见对方确实难以应付。”
原来那人不是延淮,而是唤作宋晖的部下!那帐中刚刚说话这人无疑是延淮本人了!
微微惊讶,所谓真人不露相,延淮隐瞒身份,偏派一个急躁少谋之人冒充自己,意在迷惑对手,令我们放松警惕,待到攻城时打一个措手不及!心计倒是颇深。
“明日你再去叫战,若对方仍然不理,则强行攻城!敌弱我强应速战速决,只是……”延淮略微停顿,才又说道:“万一进入相持之势,恐怕粮草补给是头等大事。”
重兵压迫城门之下,虽然他的兵力优势明显,但如不能迅速战胜,则过于繁多的人马消耗反倒是其致命弱点!
此刻敌众我寡,正面相迎胜算微小,即使守得一时,也难保长久。对方辎重过多,完全倚仗朝廷的补给,如若切断这条补给线……
粮草不济,则士气必损,士气损,则败势必现!
32
32、第三十一章 突变 。。。
帐内陷入沉默,看样子不再继续商议如何攻城,或者他们早已商定?
余光中一条人影快速掠过,是梓阳已经探得而回,于是立即转身无声无息地离开。
“粮草有重兵把守,日夜轮换,很难下手。”换掉衣服,梓阳面色沉重。
“此乃兵马之根本,自然守备森严,常出入敌营恐不安全,我们一面在此寻找时机,一面查探其补给路线。”
“梓阳,你亲去查探,一定要快。”只有他去,我才放心。
“我必须保护你。”他不答应。
“你也见我练功的情形,难道保护不了自己?此事头等重要,如果此番战败,墨的抱负,你的希望如何实现!?”这人,关键时候反倒一根筋了。
他沉默半晌,终于微微点了点头。
见他答应,我稍稍放心,延淮会于两日内攻城,墨必已做好完全准备,只是岐城被困,日久恐怕生变,不知他是否有良策应对?
“公子。”行左从帐外走进,看起来风尘仆仆,躲过城外监视的兵士并不容易。
“是否墨要我配合突袭?”
“少主要公子设法切断延淮粮道,拖延战事;少主则会伺机反守为攻,歼灭对方。”
延淮人马众多,贵在一鼓作气取胜的优势,而持久作战,必每日愈下,优势转为劣势!
如若此时粮草无法跟上,则人心必乱!墨与我竟想到了一处!
“我记下了,你告诉他延淮两日内必发动攻势,要他小心。如无要紧大事,你暂且留在他身边,不用再来,我自不负重托。易莽虽然归降,但人心难测,定要护他周全。”
“行左知道。少主嘱托公子务必小心,不可轻易涉险,少主说失去岐城可以再夺,失去公子则生不若死!”
心被重重击中,似穿出一个大洞,生不若死!
如此清晰的承诺那人必不会亲口对我说出,此时借行左之口让我知晓他的心意,我就算死也无憾了!
行左走后,我依然沉浸在墨带来的无比欢欣之中,选了这条艰辛困难的道路之后,终于得到最想得到的安慰,不枉我与心相托。
我从来